代子之站在情感校准中心的监控屏前，指尖悬在数据面板上方，微微颤动。屏幕上跳动着一串红色警告——【异常波动源：CN-017，梦境残响超限】。他的表情依然完美无缺，嘴角的弧度精确到0.5度，瞳孔里流动着系统赋予的冷静与高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被校准过的心脏，此刻正以0.3%的偏差加速跳动。


    “均衡师，是否需要介入？”系统声音冷静地询问。


    “确认介入。”他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


    走廊尽头，丘回一正推开情感扫描室的门。他的步伐精准而克制，每一步都符合标准步频0.7米/秒，表情平静得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全息画板在他掌心闪烁，上面残留着未完成的星图——那些被系统抹除的星座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公民CN-017，例行情感校准。”代子之站在门口，声音平静。


    丘回一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均衡师，您好。”


    代子之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合律策培育出的完美公民。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显得……异常。


    “请坐。”代子之示意扫描仪。


    丘回一顺从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脊背挺直。扫描仪的光束缓缓扫过他的颅骨，数据流在代子之的视网膜上飞速滚动。


    ——异常。


    极度异常。


    丘回一的大脑皮层活动模式与任何已知的情感校准模板都不匹配。更诡异的是，他的梦境记忆残响里，竟然包含着被合律策明令删除的星际坐标。


    “你……”代子之的指尖微微一顿， “做过梦吗？”


    丘回一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恢复如常：“均衡师，梦境只是大脑的冗余噪声，我已经按照规定进行了清除。”


    代子之盯着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近乎危险的平静。


    “是吗？”他轻声说，手指轻轻敲击着扫描仪， “可我的系统里，你的梦，还在跳动。”


    丘回一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荒谬的轻松。


    “真巧。”他低声说， “我也是。”


    系统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双重情感异常！】


    【均衡师代子之基因序列波动！】


    【公民CN-017梦境残响超限！】


    代子之的瞳孔微微扩大，系统权限瞬间降级，他的全息面板上跳出一行红色警告——【检测到未授权基因序列：禁歌频率0.7%耦合度】。


    丘回一看着他，忽然开口：“你也听到了，对吧？”


    “什么？”


    “那首歌。”丘回一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在梦里……循环播放的那首歌。”


    代子之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被系统判定为“误差”的原因，正是这串隐藏在基因深处的禁歌频率。而这个人的梦里，竟然也回荡着同样的旋律。


    系统再次警告：【情感校准协议启动——】


    代子之迅速按下终端的紧急封锁键，整个扫描室的灯光瞬间熄灭。黑暗中，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是怎么知道那首歌的？”


    丘回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平静却坚定：“因为我梦到了它……很多次。”


    警报声戛然而止，但系统并没有彻底关闭。代子之知道，他们已经被标记，被追踪，被系统列为最危险的“异常”。


    “听着。”他快速说道， “合律策不会允许我们存在，如果我们想活下去，就必须——”


    突然，扫描室的门被强行打开，刺眼的白光倾泻而入。


    “目标确认！均衡师代子之与公民CN-017涉嫌情感异常，立即逮捕！”


    代子之一把拉起丘回一，朝紧急通道跑去。身后的警报声越来越近，系统广播在走廊里回荡：【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已逃离，权限等级提升至最高警戒】。


    丘回一跟着他冲进通风管道，气喘吁吁地问：“现在怎么办？”


    代子之沉默了一秒，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现在……我们逃。”


    先这样，6月底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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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悖论语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