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临安朝堂,火锅庆功!
作品:《穿越后朕的相父是岳飞?!》 临安皇城,紫宸殿。
天光穿过高阔的殿门,在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投下几道苍白的光带。殿内檀香幽微,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文牍和陈年木料的沉闷气味。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形的阻力。文武百官按班肃立,宽大的袍袖纹丝不动,只有笏板偶尔反射出一星半点冷硬的光。龙椅上的刘禅,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脸颊略显苍白,一只手支着下颌,指尖无意识地、带着某种焦躁的韵律,轻轻叩击着光滑冰冷的扶手。他的目光,越过阶下那些低垂的冠冕和花白的头颅,时不时飘向大殿之外那片被阳光照得刺眼的汉白玉广场,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的不耐烦。
“……陛下明鉴!”一个声音陡然拔高,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声音的主人立于文臣班列前端,身着紫袍,身形清癯,正是权相秦桧。他手持玉笏,面色沉凝,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岳飞所部,孤军深入,已近汴梁!粮秣转运,千里迢迢,损耗民力何止亿万?其麾下岳家军,号称十万之众,然其粮饷军械,皆赖蜀中供给,自成一体,几如藩镇!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更兼其手握重兵,远离中枢,若生异心,或为金人所乘,悔之晚矣!臣恳请陛下,速下明旨,严令岳飞谨慎持重,不可浪战,更宜……”
秦桧的话语如同浸透了冰水的丝线,一根根缠绕上殿中主战派大臣的心头。枢密副使韩世忠站在武将班中,须发戟张,胸膛剧烈起伏,几次欲要出列反驳,都被身旁老将张俊以眼神死死按住。殿内气氛愈发压抑,主和派、观望派大臣们的头垂得更低了,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秦桧那抑扬顿挫、条理分明的“忠言”在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人心之上。
刘禅的指尖叩击扶手的频率似乎更快了些,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相父……岳将军在前线等战机,等朝廷的态度,等得心焦,这些人在后方,却只想着掣肘!他只觉得胸中憋闷,秦桧的声音嗡嗡作响,像一群惹人厌的苍蝇在耳边盘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闷即将达到顶点,秦桧正欲抛出那句酝酿已久的“拥兵自重”的终极指控时——
殿外!一阵急促到撕裂耳膜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骤雨敲打瓦砾!紧接着,是靴子疯狂撞击御道金砖的“哐哐”巨响!
“八百里加急——!!”一个嘶哑得几乎破音、带着血沫味的狂吼,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裹挟着千里风尘的粗粝,蛮横无比地撞碎了紫宸殿沉重的殿门,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长葛——大捷——!!!”
“大捷”二字,如同带着万钧之力的重锤,轰然砸落!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降临。
秦桧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张着嘴,脸上的凝重瞬间冻结,化作一种极其滑稽的僵硬。他手中的玉笏似乎都忘了该放回何处,就那么突兀地悬在半空。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所有目光——惊愕的、狂喜的、难以置信的、阴沉的——齐刷刷地、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钉向那洞开的殿门。
一个浑身裹满黄尘、如同从泥浆里捞出来的驿卒,被两名殿前武士几乎是架着拖了进来。他脚步踉跄,嘴唇干裂出血,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燃烧着疲惫到极致却又亢奋到极点的火焰。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沾满泥点的黄绫包裹,那便是染血的捷报!
“报……报陛下……”驿卒挣扎着想跪下,声音嘶哑如破锣,“长葛……长葛……大捷!岳元帅……报捷……”话音未落,人已力竭,歪倒在殿前武士臂弯中,昏死过去,脸上却凝固着一种近乎狂喜的笑容。
掌印太监王德全几乎是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用尽平生最大的小心,解开那染血的黄绫,取出里面盖着岳元帅火漆大印的奏捷文书。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异常洪亮,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大吕:
“臣飞,诚惶诚恐,顿首再拜,奏闻陛下:天佑大宋,赖陛下洪福齐天,将士效死用命,于长葛镇外,大破金贼!阵斩金兀术麾下精锐拐子马三千余级!缴获军械、马匹、旌旗无算!金军偏师,几近覆没!此战,挫敌凶锋,扬我国威!更赖……更赖陛下运筹帷幄,恩泽广被,军中上下,皆感念陛下‘火锅金牌’之恩,士气如虹,方能摧枯拉朽,一战功成!臣飞再拜!”
“火锅金牌”四个字,如同魔咒,从王德全口中清晰吐出,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殿里。
轰!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崩海啸般的爆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韩世忠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弯下脊梁的老将,此刻竟是老泪纵横,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后,所有主战派的武将、文臣,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激动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纷纷跪倒,山呼万岁之声震得殿宇嗡嗡作响!巨大的喜悦和扬眉吐气的狂潮瞬间席卷了他们。
而那些中立观望的大臣们,脸上的表情则凝固在一种极致的错愕与茫然之中。大捷?长葛大捷?歼灭了金兀术最倚重的拐子马?这已是泼天之功!可……“火锅金牌”是什么?“军中皆感念陛下‘火锅金牌’之恩,士气如虹”?这……这捷报上的字,他们每一个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完全无法理解!这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仿佛来自另一个荒诞离奇的世界。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世界观被粗暴颠覆后的巨大困惑和茫然无措。
秦桧一党的脸色,则在瞬间经历了由青转黑、由黑转紫的剧烈变化。秦桧本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裹挟着牛油麻辣气息的巨锤狠狠砸中面门!他悬在半空的手臂猛地一颤,玉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欢呼的余波中显得格外刺耳。他脸上那精心维持的沉凝、忧切,瞬间被一种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羞愤以及被当众狠狠打脸的剧痛所取代!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脚下虚浮,竟似要站立不稳。他之前所有的弹劾,所有的暗示,所有精心编织的“拥兵自重”、“劳师糜饷”的罪名,在这份带着浓烈战场血腥气和……某种奇异香气的捷报面前,都成了最可笑、最拙劣的表演!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裹挟着胜利的嘲讽,狠狠抽在他脸上,抽得他眼冒金星,气血逆涌。他身后的党羽们,更是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魂魄都被那“火锅金牌”四个字摄走了,在满殿狂喜的浪潮中,如同几座摇摇欲坠的泥塑木雕。
而龙椅上的刘禅——
在听到“尽歼拐子马三千余”、“俘获无算”时,他的眼睛已经亮得如同点燃了两团小小的火焰,那股憋闷瞬间被狂喜冲散。
当“军中皆感念陛下‘火锅金牌’之恩,士气如虹”这句话如同天籁般灌入耳中时——
“哈哈哈哈哈!!!”
一声无法抑制的、充满孩童般纯粹狂喜的大笑猛地炸响!刘禅像是被巨大的弹簧从龙椅上弹射起来!他整个人都活了!所有的焦躁、不安、憋屈一扫而空!
“看见没!看见没!朕说什么来着?!”他完全不顾帝王威仪,在御阶上手舞足蹈,像个终于证明了自己是对的顽童,手指激动地、毫无顾忌地指向阶下表情各异的群臣,尤其是秦桧那张铁青发紫的脸!
“相父……咳咳咳……”他激动得差点又喊出那个深埋心底的称呼,急忙咳嗽掩饰,但那份亲昵和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岳将军懂朕!他就懂朕!他明白朕的心意!”
话音未落,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聚焦下,刘禅做出了一个足以载入史册(或者奇谈野史)的惊世骇俗之举!他猛地一弯腰,竟从那张宽大威严的蟠龙金漆御座后面,拖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红油翻滚、正“咕嘟咕嘟”疯狂沸腾着的巨大铜火锅!
那口锅是如此沉重,红亮的牛油汤底在翻滚,浓烈到近乎霸道的香辣气息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在密封解除的瞬间,轰然喷发!滚烫的铜壁灼烤着空气,刘禅被烫得龇牙咧嘴,倒抽着冷气,却依旧死死抱着,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抱着这口沸腾的魔锅,像个凯旋归来的将军炫耀战利品,在御阶上兴奋地蹦跳着,金冠上的珠串随着他的动作疯狂摇摆。
“火锅金牌!名不虚传!香飘万里,克敌制胜!哈哈哈哈!!”刘禅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畅快,响彻整个紫宸殿,“毛肚管够!朕说到做到!传旨!快传旨!给前线岳将军,再加送……加送五百坛!不!一千坛上好豆瓣酱!要最辣的!让金贼闻着味儿就屁滚尿流!!”
辛辣!滚烫!浓烈!霸道!
那口沸腾火锅散发出的恐怖香气,如同无形的、粘稠的、带着强烈攻击性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紫宸殿。它蛮横地冲散了檀香的清幽,驱赶了文牍的腐朽,将一切属于朝堂的庄严肃穆、钩心斗角都粗暴地覆盖、吞噬!
韩世忠等主战派老臣,被这浓烈到呛人的气味一冲,先是愕然,随即看着抱着火锅蹦跳欢呼、像个大孩子似的皇帝,脸上肌肉抽搐着,想笑又觉得实在不成体统,最终却都被那份荒诞又无比真挚的胜利喜悦感染,咧开嘴,露出带着泪花的、哭笑不得的笑容。罢了罢了,大捷当前,陛下高兴就好!
中立大臣们则彻底石化。他们僵立原地,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龙阶上那口翻滚着红油、散发着恐怖热力和气味的铜锅,以及抱着锅子蹦跳的皇帝。这……这真的是大宋天子?这真的是在举行朝会的紫宸宝殿?浓烈的香辣气无孔不入,钻进他们的鼻腔,刺激着泪腺,让他们头晕目眩,三观碎裂的声音仿佛在脑海中清晰可闻。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庄严的朝堂,而是误入了某个烟火缭绕、人声鼎沸的市井酒楼。
而秦桧一党,则在这香辣风暴中遭受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酷刑!那浓郁的气味,对他们而言不再是香气,而是裹挟着胜利者极致嘲讽的毒气!它辛辣、刺鼻、呛人肺腑,带着一种底层市井的粗粝和喧嚣,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羞辱着他们这些自诩清高的士大夫!秦桧的脸色由紫转黑,再由黑变成一种濒死的灰败。他死死盯着刘禅怀中那口翻滚着红油、如同妖魔般散发着热气和浓香的铜锅,那“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在他听来,就是对他毕生信念和权谋手段最恶毒的嘲笑!胸口如同被千斤巨石死死压住,又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攒刺!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冲上喉头!
“噗——!”
一口压抑到极致的、粘稠的暗红,终究没能忍住,从秦桧紧抿的嘴角猛地溢了出来!他身体剧烈一晃,全靠旁边一个面无人色的党羽死死搀扶才没有当场瘫倒。那口血,如同他破碎的颜面和崩塌的算计,刺目地染红了他紫色的官袍前襟。其他党羽更是如坠冰窟,又似身处油锅,在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胜利者狂欢气息的香辣味中,瑟瑟发抖,汗出如浆,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昏死过去。
刘禅抱着那口依旧滚烫、依旧在“咕嘟”作响的铜火锅,得意洋洋地环视着下方众生相——狂喜的主战派,石化的中立派,以及面如死灰、嘴角染血的秦桧。他那张年轻的脸庞因为兴奋和锅子的热气而泛着红光,眼神亮得惊人,清晰地映照着阶下每一张或激动、或茫然、或绝望的脸。
“退朝!”刘禅的声音带着大获全胜的酣畅,响彻大殿,“朕要去给相父……嗯,给岳将军,亲自挑几块上好的、最新鲜的毛肚!要厚切!要脆爽!”
话音落下,他竟真的抱着那口沉重的、还在冒着滚滚热气和浓烈香味的铜火锅,无视了礼制,无视了帝王威仪,像个刚刚得了新奇玩具迫不及待要去分享的孩子,一步三跳地、笨拙却又无比轻快地从御阶上跑了下来,那明黄色的龙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欢快地摆动。他绕过目瞪口呆的群臣,在太监宫女们惊恐又茫然的簇拥下,抱着那口象征着他“火锅金牌”无上功勋的魔锅,蹦蹦跳跳地穿过后殿的珠帘,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御膳房方向的回廊深处。
“咕嘟…咕嘟…”
铜锅中红油翻滚的声音,似乎还在空旷的大殿里隐隐回响。
浓郁、辛辣、滚烫、霸道……胜利的味道,混杂着牛油的浓香、花椒的麻、辣椒的烈,如同实质般粘附在每一个人的衣袍上,钻入每一个人的鼻腔深处,久久不散。
紫宸殿内,死寂重新降临。
韩世忠抹了把脸,不知是擦汗还是擦泪,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秦桧玉笏的碎片和那抹刺目的暗红,最终只是长长地、复杂无比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中立大臣们依旧僵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还没从那个抱着火锅蹦跳的皇帝身影中回过神来,空气中浓烈的香辣气息熏得他们几乎流泪。
秦桧被党羽搀扶着,脸色灰败如死人,嘴角的血迹刺眼。他死死盯着后殿的方向,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口魔锅的影子和那令人作呕的浓香,已经如同烙印,深深烫在了他的魂魄之上。
一殿朱紫,满堂公卿,尽数凝固在这浓郁得化不开的、荒诞绝伦却又带着铁血胜利余温的……火锅香气里。
凌乱,且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