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朝吵架

作品:《孤臣和纨绔公子的爱情故事

    叶景栖继续道:“首辅应该拿出对策,如果我记得没错,上个月,他就驳回了这位崔大人的主意。现在还没有解决的方法。”


    “侯爷有所不知,崔大人的方法绝对会劳民伤财,而且荒唐。谁能相信异域的种子种出的粮食,你来担保?”


    叶景栖根本没听过这段,哪里知道要给什么东西担保。


    但没关系:


    “他拿错了,判断是皇上的事。你该做的,是拿出更好的方法,而不是一味骂他,骂他,轮得到你么。”


    “说得不错。”这回皇帝饶有兴趣地望向首辅,胡子花白,已现露出龙钟老态的满恭,“满爱卿,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首辅满大人的头上渐渐沁出汗珠子,皇帝紧盯着他,他瞪都没功夫瞪叶景栖一眼。


    叶景栖冷眼瞧着,满恭害死的人可不少,站到这朝堂上,谁也别怕死。


    “臣以为,这事应该从长计议。年年存在,说明这是一件大事难事。根源还是农户天性堕怠愚昧,不善耕种乃至荒废田地。才会受饿。即便如此也不能坐视不理,甚至斥责某一个大臣,而是应该所有人坐下一起考虑对策啊。“


    真是一张颠倒黑白的好嘴。


    叶景栖听得眉头大皱,视线瞟到刚才怨恨盯着自己的男人身上,那位崔大人正看着首辅,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恼怒,一双手紧紧攥着。


    首辅还没说完呢。


    “皇上,可像是永嘉侯这样,忽就把帽子扣到卑职头上,会否太过针对卑职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明明都是为了大夏,为了皇上。还是说……侯爷是心里惦记着其他的事,要利用这朝堂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四周的人,无论是站在哪一派,都没有敢立刻应和的。


    皇上可是极宠爱这位小侯爷,在皇帝身边那大太监出现前,叶景栖可是皇帝身边很说得上话的。


    叶景栖听了也不恼。


    自己怕什么,叶景栖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若说有,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哄好皇上,让他再许自己免个把月的朝,明月楼的美人很想念他,他不想让美人失望


    可气氛古怪,首辅大人说完这么不合理的话,也并没有寄希望于同僚助阵,而是盯着皇帝。


    叶景栖拧眉,顺着首辅的目光,看到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喜德昭。


    那“慈眉善目”的男人低眉在皇帝身边站着,让他有种坏预感。首辅虽看不上那些宦官,但自视甚高,总觉得他们是可以为己所用的。


    莫非他不在的这一个月,真让首辅“用”上了。


    “不可告人的目的?话怎么这么说,你是怀疑朕的叶爱卿啊,他这小子,让朕费心还不够,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身边的喜德昭突然不易觉察地抖了抖,皇上的注意立刻被他吸引。


    “你,有话说?”


    喜德昭立刻趴下了,“皇上,奴婢不敢。”


    “说吧,我会怪罪你不成?”


    “皇上您看,侯爷今次送来的图册,崭新的,是不是和上次市井中流传的那话本子同出一家呀?”


    什么话本子?


    叶景栖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今天呈上去讨皇帝欢心的,确实是画,但不是一幅,而是很多幅。


    他送了皇帝一本精美的春宫图册。


    画技不凡,他没注意过是谁的手笔,别是作画人和什么罪臣叛党有牵连?


    叶景栖的心瞬间沉下来。


    皇帝显然听进去了,冷着脸命人去取来看,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将喜德昭提到的那本书取了过来。


    叶景栖不明所以地站着,喜德昭亲自将那本书捧过来,皇帝又笑盈盈的了。


    “看看吧,叶爱卿,写的不是你吗?”


    叶景栖翻开这本书之前,心里暗暗打算好了如何撇清关系:太明显的勾结,太过不智,绝不可能是有意为之。


    皇帝自负聪明,往受人陷害上引导,皇上只会生气有人耍他。最差的结果,皇上会让他亲自去捉拿那个画师,以表忠心。


    可当叶景栖翻开两页,一读上面的文字,膝盖一软,几欲跪下去。只是知道不能露出一点怯意,那他就死定了。


    但叶景栖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个书生小姐的话本子,许是为了避讳皇帝,蒙了一层异域、神异鬼怪的面纱。


    但重点不在情爱上。


    是书中有个笔墨不多的人物。


    在遥远的古国里有位皇帝昏庸无道,在那里却有一位聪明的贵族世子,他也想成就一番事业,在昏君眼皮底下,锋芒毕露太容易惹祸上身。


    于是他假装花天酒地,借此麻痹皇帝视听,渐渐招兵买马,成为善良王子的助力。


    接下来将昏君取而代之的情节他已不必再看,但这个荒唐的世子,听上去跟叶景栖有八分相像。


    叶景栖抬头,就迎上皇帝探究的目光。


    他知道除了矢口否认,就是死,没有别的路走。


    “写得狗屁不通的东西!哎呀……皇上,您不会认为我是装的吧!”叶景栖大笑起来,“那倒不错。好事不做,平白得了好名声。”


    叶景栖坦坦荡荡,皇上却只是静静观察他。


    “这话本中的世子韬光养晦,假痴不癫。”喜德昭眯着眼睛:“听说侯爷向来风流恣肆,喜欢便做了,既然喜欢这行径,别是已经践行了吧?”


    皇上不语,任太监这一发话,底下的朝臣也都热闹开。


    有人说,之前听某个贪财好色的罪臣说过,一同逛花楼,侯爷从未在他们面前狎妓。


    “我与那等不知怜香惜玉的男人无话可谈。”


    有人说,一次宴上,侯爷瞧中了他们家的丫鬟,但割爱送去,丫鬟回来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被用过。


    “那日酒醉多瞧了一眼,偏偏大人巴巴地送来了。我府里可不缺貌美的丫鬟。”


    那大臣说,曾有意将女儿许给她,他的女儿可是随了自家夫人的美人呢。侯爷也是拒绝得果断。


    “我是不愿与你们拉帮结派。”


    有年轻官员不在乎脸面,竟直言青楼女子也是这么说的,说侯爷虽召她来,不过是陪酒赏月,从未和侯爷**一度过。


    “不过是没有睡到我,在争风吃醋罢了。”


    忽又有人问,那诗会上拿了头名,是不想掩饰了吗。


    “是为了博美人青眼啊,难不成扮作你这样的草包?”


    叶景栖连答了几个人的质疑,即便他对答如流。但若一人指认也算不上什么,偏偏所有人好像都能找出他作伪装的证明。


    他忽然感受到了朝会最初,看那人孤立无援的感觉,


    这回,首辅这群人还真是有预谋地要害他。


    怪不得把他叫回来,原来是首辅和喜德昭一手遮天还不够,要把皇帝身边的人全都清理了。


    刚才若是在陈大人最后的试探面前收敛,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啊?


    叶景栖就想着,自嘲一笑。抬头就见皇帝的表情,那冷漠探究的眼神看得他脊背发凉


    “看来是朕识人不清了?叶爱卿,要朕如何信你。欺君之罪是怎样的?你心中有数。”


    叶景栖被御前侍卫按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一丝茫然。


    一切太猝不及防了,有人预谋要害他,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叶景栖在朝中的权势全都倚仗着皇帝,之前是皇帝宠爱,现在皇帝突然不再信任他。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四周人躲避不及,甚至主动落井下石。


    叶景栖不惊讶有这一天,他忠心的家人都死光了,他怎么就死不得。


    皇帝用伤心的目光看他。


    从前他还是皇子时,就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太子的,后来太子就死了。事实上萧知古的所有兄弟都死了,没有一个兄弟活下来,连姐妹也没有。


    但皇帝没有立刻下令带走他。


    那最通皇帝心意的大太监忽缓了攻势,不再直接针对,只一味火上浇油:“一掷千金,斗鸡走狗,是都能演出来。可我想着叶小侯爷平日看着也不像是聪明成这样的,就一个能证明他荒唐的人都没有吗?那可真是板上钉钉了……”


    皇帝看了看四周,忽然笑起来:“至少要有一个人能证明永嘉侯不曾作伪,不然,就稍后拖出去斩了吧。你们就没有与他交好的?”


    确实没有。


    叶景栖是真忙着四处嬉戏,老顽固送礼他一概不应,新人更是不屑于攀附他这种纨绔。


    怕惹祸上身的,干脆就是首辅同党的,受宦官威胁的,没一个人为他说话。


    只是因为一本书,他就落到如此田地,一切只看皇帝的心情。


    当堂证明自己真是个纨绔子弟,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


    “有啊。”


    寂静大殿里,忽有一人说话了。


    崔大人往前站出了一步,一张年轻的脸上只有厌恶:


    “永嘉侯,承明五年,当街纵马,鞭挞何携何大人次子,理由是何公子穿的衣裳颜色他不喜欢,当年何大人还是内阁首辅,各位记得如此不清楚?


    “那承明十年,侯爷年十七,假死家中,下葬当天从陵前古树上跳下,险将扶灵的族中子弟吓病。皇上询问,不过一句想看旁人为他哭丧,活着的时候可没机会看。


    “承明十一年,明月楼花魁大比,本是烟花之地的腌臜事被告上朝堂,原是叶小侯爷豪掷黄金千两赢过所有人,扶他选中的姑娘当上花魁。如今那只刺猬娘子还是头牌,侯爷说他选的这位娘子夜里会变成刺猬,携家人共梦。当夜毫不知情被刺猬扎了的那位大臣,好像还没被贬出京吧?


    “是哪一件,让诸位觉得,他的荒唐还有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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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上朝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