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药材了，它们会自己飞到炉里，赶紧装丹药！”


    两个童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那条由丹药汇聚成的金色长河，齐齐咽了口唾沫。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丹药！


    金角银角常年侍奉在太清圣人身边，什么天材地宝没见过？但眼前这景象，还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哪里是丹药，这分明是一条流淌的黄金！


    林凡率先动手，他祭出一个硕大的玉瓶，伸手便朝着那丹药长河捞去。


    入手温润，丹香扑鼻，每一粒丹药都圆润饱满，蕴含着精纯的法力。


    可当他想将一大捧丹药装进玉瓶时，异变突生！


    他只觉得手腕猛地一沉，那捧丹药仿佛突然重了千百倍，一股无形的道韵压力顺着他的手臂，直冲元神！


    “嗯？”


    林凡闷哼一声，差点没托住，连忙运转法力抵抗。


    这丹药有古怪！


    它不是物理上的重，而是一种源于“道”的沉重。


    每一粒丹药都蕴含着太清圣人炼制时留下的一缕法则烙印，寻常仙人别说抓一把，就是拿一粒，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其中蕴含的道韵冲垮了心神。


    “小老爷，您没事吧？”金角见林凡脸色微变，关切地问道。


    “没事。”林凡摇摇头，看向金角银角，“你们也小心点，这丹药不简单。”


    金角银角乃是先天生灵，根基深厚，闻言也不敢大意，各自祭出法宝，小心翼翼地开始收取丹药。


    他们俩的动作比林凡要顺畅得多，一次便能装上百十来颗。


    饶是如此，速度依旧快不起来。


    那丹药长河仿佛无穷无尽，三人忙活了半天，那条河也不见有丝毫减少。


    林凡累得额头见汗，心中叫苦不迭。


    早知道就不嘴贱问东问西了，这下好了，被抓来当壮丁，还是没工钱的那种。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废物。”


    太极天尊冷冷开口，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就这还是三代首席？本体真是瞎了眼。”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在八景宫也是浪费仙气。”


    林凡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都憋红了。


    我这暴脾气！


    要不是看在您是师父恶尸的面子上，我高低得跟您理论理论！


    我一个太罗金仙，能跟你们这群圣人化身比吗？


    “天尊此言差矣。”和善的太上老君笑呵呵地开口解围，“林凡徒儿根基尚浅，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难能可贵了。想当年，我等初分之时，也未必比他强多少。”


    太极天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但那股压迫感却丝毫未减。


    林凡心里那个委屈，这红脸白脸唱的，不去说相声都屈才了。


    咬了咬牙，没有再用蛮力去装。


    强行静下心来，仔细观察那条丹药长河。


    过了一会，他发现，这些丹药虽然看起来都一样，但流淌之间，却隐隐遵循着某种玄妙的规律。


    就像一群被放养的鱼儿，看似杂乱，实则自有其轨迹。


    林凡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师父讲究的是“无为”！


    无为，并非是什么都不做，而是顺应大道，因势利导！


    自己刚才用蛮力去“抓”，那是下乘之法，是“有为”。


    若是顺着它们的“势”去“引”，会不会轻松一些？


    想到这里，林凡不再伸手去捞。


    缓缓闭上眼睛，元神之力缓缓探出，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条丹药长河。


    并没有去对抗那股沉重的道韵，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感受它。


    林凡的神念仿佛变成了一根柔韧的丝线，轻轻拨动着丹药流淌的轨迹。


    起初，那些丹药根本不理会他，依旧我行我素。


    但林凡不急不躁，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


    整个人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对“无为”之道的感悟之中。


    渐渐地，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粒金丹，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轻轻晃动了一下，主动脱离了丹河，顺着他的神念引导，悠悠地飘进了他身旁的玉瓶之中。


    成功了！


    林凡心中一喜，继续重复着之前的操作。


    一粒，两粒，十粒，百粒……


    越来越多的金丹，开始主动地、温顺地飞入玉瓶。


    到最后，林凡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引导，只需将玉瓶放在那里，心念一动，丹药便会化作一道金色的细流，自动自觉地钻进去。


    这效率，比刚才用手捞快了何止百倍！


    一旁的金角银角看得目瞪口呆，手上的活都忘了干。


    “小老爷……您这是什么神通？”银角结结巴巴地问道。


    林凡睁开眼，微微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此乃，懒人装丹法。”


    “好了，看我干什么，你们也快点！”


    金角银角连忙点头，学着林凡的样子，尝试用神念去引导，却发现那些丹药根本不听使唤，反而被他们的神念一冲，变得更加混乱。


    太上老君看着这一幕，抚须微笑，赞许道：“善，孺子可教也。”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太极天尊，那锐利的视线也柔和了一瞬，虽然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但终究是没有再开口嘲讽。


    而端坐中央的太清本体，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也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林凡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心脏猛地一跳。


    这气息……好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清冷高远的声音便已在殿外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大兄，林凡在吗？”


    话音落下，殿门无风自开。


    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来者头戴九云冠，身穿八宝万寿紫霞衣，面如冠玉，神情肃穆，周身环绕着庆云祥光，三千法则在他身后沉浮，气度威严到了极点。


    正是三清之中的玉清元始天尊！


    林凡看到来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


    二师父？


    他怎么来了！


    还点名找自己？


    元始天尊一踏入大殿，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


    一、二、三……七个大兄？


    饶是以他的圣人道心，此刻也不免有些恍惚。


    目光扫过，很快便分清了本体、三尸与化身的区别，但心中的惊讶却丝毫不减。


    大兄这是在做什么？如此大的阵仗，难道洪荒要有大劫降临？


    最终目光落在了林凡身上，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


    “林凡？”元始天尊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听说你当了截教的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