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她是谁
作品:《[终极一家]乌云来了会下雨》 夏宇一贯是作息规律三餐定时的人。
夏美眼中的顶级吝啬鬼与守财奴的他,其实对时间的吝啬同样不亚于对金钱。
他习惯于睡满五个睡眠周期,早起偶尔会看心情要不要做点自己的早饭,或者干脆直接吃雄哥准备好的外送早餐系列——这算是雄哥手下唯一安全有保障的“料理”。
此刻,他一如往常地左手捏着吐司,右手滑动着鼠标确认着今日财报,映入眼帘的黑红绿的文字忽然学会了跳舞,他的注意力罕见地又开始不集中了。
这个症状并非第一次。
准确来说,是从那天下午他从自己床上醒来开始,他就一直间歇性地心绪不宁,莫名地觉得哪里空落落。
像夜里历经了一场漫长大梦,醒来后在脑海里不曾留下任何画面信息,心里却难免留下了深切的刺痛痕迹。
奇怪。
他明明是不常做梦的人。
夏宇捏了捏眉心,暗道自己估计还是极阴之日受伤后遗症,睡眠不足导致的神经衰弱……吧?
“势利鬼,你不会又开始头晕了吧?”
夏美咋咋唬唬地凑到他身边,甚至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脑袋,“你可不要再出事了啦……已经……很可怕了……”
夏宇对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发言早已习以为常,熟练地将她贴过来的脑袋按到一边,“白痴美还要我讲几遍,异能医生来了两趟都有讲我身体一切正常,非常健康,没有后遗症ok?”
自他那天在床上醒来看见一圈人望着他的表情悲怆得仿佛在参加他的追悼会开始,周边的一切就显得有一点点不太正常起来。
雄哥老爸阿公会一直念叨关心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这勉强还算正常,夏美抱着自己哭哭啼啼再一天三问自己活像一个绝世贴心好妹妹的样子,真是陌生得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个家伙不会乱吃东西搞到吃错药了吧?
夏美锲而不舍继续伸手摸他的额头,“那你今天有没有脑袋痛,有没有想——有没有神经……神经错乱啊……”
夏宇扯出一个假笑,双手将她脑袋继续摁到一边,“你再对我碎碎念下去,我搞不好真的要神经错乱了。”
避免再被魔音贯耳,他飞快收拾了笔电和斜挎包,叼着半个吐司就闪身往玄关走去。
身后是夏美遥遥传来的喊话,“那你万一要是感觉要晕倒,记得迅速call我哦——”
他抬手挥了挥,试图将这忽然浓重得“可怕”的兄妹情抛到脑后。
*
夏宇的身影甫一消失在门后,客厅看似一切如常的雄哥夏天夏流阿公等人统统又围成一团。
“怎么样?还是说不出来吗?”夏流阿公往几个小辈身上看。
“对啊,我从前天……消失开始,就一直在尝试在跟势利鬼讲啊,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根本说不出来跟……相关的任何东西啦……”
夏美哭丧着脸,不出意外地,她说出口的那些话里仍然有几个单词被无形消音了。
像在这片空间里,有什么无形的力量规定这些都是禁词。
“小宇在的时候,我们说不出来任何跟她相关的东西……”叶思仁摸着下巴分析,“小宇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根本说不出来……”
夏天也跟着叹气,“我这两天跟兰陵王还有东城卫一起跑了很多地方去找她,包括盟主在内,大家在任何地方都没法讲出来跟她有关的东西……”
“那普通的词语呢?”寒试探性地开口,“乌云密布?”
雄哥喜悦道,“这个可以讲欸!”
“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完整地叙述和她有关的具体内容……言灵术竟然如此厉害,可以这样精密判定禁止……”
兰陵王的语气中惋惜与赞叹交织。
“……是啊,无人能违背,我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夏流阿公同样叹息。
“所以,如果她的消失是她这样强大的言灵术也无法阻止的话……”兰陵王提出了最大的担忧,“那我们真的可以有办法救她吗?……”
此话一出,夏美紧绷的神经顿时反弹,怒气冲冲大喊一声打断他,“不管有没有办法都要救啊!!那是……欸!!——”
“兰陵王!冰心!你们两个不要忘了,要不是……和势利鬼那么帮你们,你们俩搞不好早就全家一起死光光了欸……到头来她消失了,你就准备什么都不做了吗?”
她一双眼睛瞪得像对掉进火里的玻璃珠,蹭蹭放光,嘴里噼里啪啦地连环放炮。
兰陵王万分冤枉,“我没有!——”
夏天清楚自己这个老妹情绪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性格,忙冲上去揽住她,“老妹,兰陵王跟我们并没有什么都不做啊,只是在说,确实很难而已——”
夏美火气上来一贯六亲不认,这下就连着他一块抨击,“小哥!你怎么可以也这样!?——你跟寒,你们俩如果不是……帮你们,搞不好现在还是以为还是亲兄妹欸,还能像现在这样整天这样想怎么甜蜜就怎么甜蜜吗?”
此话正好命中红心,夏天的脖颈涨得发红,“妹,我从来没有忘记……对我的帮助!……”
夏美眼眶红通通,伸手将客厅里站着的众人挨个指了一圈,“……在的时候,对你们每个人都那么好欸,她预知到自己要离开,甚至还给女生们都送了礼物,现在她不见了,你们就一点儿都不伤心的吗……你们不会着急的吗!——”
平时看起来总是最没心没肺的夏美口中出来的指责,反倒最是触及心扉。
寒的鼻头一酸,“夏美,我们也很担心……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去找……”
夏美听不进他们的解释劝慰,只自顾自地开始抽噎,“要是势利鬼记得……”
“要是他记得……他该多难过多着急啊……啊呜呜呜呜……”
夏天摁着夏美的肩膀哄孩子一般揽进怀里,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明明那么喜欢……那么喜欢……但是他不记得了啊……”
他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更不记得,曾经有一个人那样地喜欢过他。
*
今天是一个意外的非常非常晴朗的天气。
天空湛蓝,云朵洁白,其间投射下来的阳光是璀璨的金缎,闪耀到刺目。
从教师办公楼顺利汇报完毕后出来的夏宇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下眼睛,却在这阳光下愣了几秒——那一瞬间,好像又有什么莫名的熟悉情绪冒了出来。
奇怪,云彩有什么好熟悉的。
他摇了摇头,暗自提醒自己最好打起精神,别再总是胡乱走神。
是的,最近除了家里那些人神经得有点异常之外,他本人身上大概也有一些重伤后遗症。
例如,总是对一些司空见惯的事物感到似曾相识。
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铺,厨房的厨具,客厅的沙发,庭院的爬山虎,转角的楼梯,二楼的走廊,包括走廊尽头的窗台。
视线与指尖每及一处,就好像无形之间触发了什么回忆锚点,但锚点之下却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本以为出了家门就好了,结果在去夏公馆附近的公交站台的路上,从花草树木到柏油马路,甚至那块普普通通的站台,也都在他心底勾起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离奇熟悉感。
现在倒好,就连抬头看天空,天空都好像在提醒他这里也有什么故事。
“宇哥,你在看天发什么呆啊?”
肩上忽然被谁一拍,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自己打过不少交道(主要是债务关系)的电机工程学弟梁天佑。
梁天佑以一种比平时还要热情的姿态揽上他,嘴巴连珠炮似的,“宇哥宇哥,你最近超级神龙不见尾欸,好久没在学校看见你了!该不会忙着谈恋爱,连上课赚钱都戒了吧?”
这种荒唐的玩笑,夏宇是连白眼都懒得翻的,免得浪费体力。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着草坪一角的的自动贩卖机走去。
学弟对他这个态度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嘻嘻哈哈,“……那是不可能的,忙着谈恋爱戒掉上课赚钱的其实是我啦~”
夏宇不可置否,“那不就恭喜你咯,花了两年时间,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真正适合的专业——”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挪动下一下尊臀,别挡着自动贩卖机的出口。
眼看他终于搭话,梁天佑兴致更高,“什么专业?”
夏宇随手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才给了五字批文,“恋爱脑专业。”
梁天佑不以为耻更以为荣,哈哈大笑了半天,再度开启了自己的恋爱话题——热恋中的人是这样的,路过的不管什么生物他都想对着聊上几句自己的伟大爱情。
“哎呀宇哥你说的其实没错,我最近确实满脑子都是我女朋友啦,毕竟我之前单恋她快两年欸,她又温柔又漂亮又有气质……”一提起女朋友,他更是滔滔不绝,更是少女式捧心星星眼,“一直都是我的理想型哦……”
说到这里,他又一拍脑袋,“对哦,我差点忘了,上次我们在童话镇游乐园里有见过,当时宇哥你还和——”他的话头戛然而止。
夏宇正一手握着手机,低头看着新传来的讯息,不在意地接道,“嗯?你还有在游乐园里见到我?还有谁?”
杯子被他塞进斜挎包里后,他抬头朝梁天佑看了一眼,“怎么了,你做的这个白痴梦里还有谁出场了?”
大概只有做梦,才会在游乐园这种他这辈子恐怕都没兴趣踏进去一步的地方见到他吧。
梁天佑以一种晕乎乎的姿势扶着脑袋,迷茫地咧嘴傻乐呵,“宇哥,我大概是最近熬夜太多,大脑错乱了……刚刚差点记成了我跟嘉敏在游乐园约会的时候,有碰到了你和你的女朋友欸……咦,叫什么名字来着……”
夏宇斜着瞥他一眼,白痴两字即将脱口而出,但是手上喝了一半饮料瓶好像更加顺手,顺手脑门上敲了敲,“醒醒吧你!干脆我下半生的剧本都交给你写啊?戏这么多念什么电机工程,去念戏剧编导算了?”
他嗤笑着念了下这两个词语——女朋友?约会?
两个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词典里的名词。
夏宇几步走远,梁天佑挠挠后脑勺,小跑着跟了上去,嘴里还是不忘嘀嘀咕咕。
“欸,我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宇哥你有女朋友了啊?……难道是昨天晚上酒喝太多了吗?……”
夏宇信步向前,好心劝诫,“仅有的那点脑容量别随便乱用在没用的地方,小心会变更蠢。”
梁天佑早已习惯了他的刻薄风格,自顾自感慨,“可是真的很神奇欸宇哥,我刚刚真的好像忽然幻想出来你和你的女朋友靠在一起,我和嘉敏拿相机给你们拍照欸?”
“啊!好像你的女朋友手里还拿着一个棉花糖哦!”
难道是和一群感性动物做朋友家人太久,自己的幻想能力也会随之提升吗?
听着梁天佑这仿佛在复述电影画面的解说,夏宇的脑海里也跟着浮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画面,想象里有橘红浮金的霞光,高高矗立的摩天轮,游船飘荡的湖水。
他神态敷衍,嘴里却下意识接问,“哦,什么样子的棉花糖?”
梁天佑对于自己这个莫名的幻想热忱万千,画面中的隐约闪现的脸他看不清楚,棉花糖还是有些印象的。
“粉色的爱心型!很可爱哦!”
是日落时在天际浮游的云朵,偏偏像还有风筝线,线的那头牵在一只白皙手上,手腕纤纤,垂着层叠晶莹的手链。
*
夏公馆此刻正有贵客临门。
来人一身长袍飘逸,还未开口便带笑,不曾出手便已威力迫人,俊朗面容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却是胡子花白的夏流阿公也要拱手称上一句老前辈的人。
他说话时不急不缓,带着些自身独有的特殊节奏,只是说话的内容却叫人大失所望。
“我跟……的家族还算有一些渊源,这次来也是想告诉你们,不必白费功夫在铁时空内搜寻……的下落了,她的消失是宿命中无法违背的定数,她的去处也并非是这十二时空或是时空夹缝的任何一处……”
“什么意思!是说……消失得连尸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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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吗?……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夏美捂嘴难以置信,上午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泪,又要憋不住悲痛开闸。
寒却从神行者的遣词中听出了些别的意味,“神行者老前辈,您也是用的‘消失’这个词,而不是‘死亡’,是否代表着还有一线希望呢?”
神行者笑容仍旧高深莫测,只摇了摇头,“这个答案堪称天机,并非我们可以堪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夏美受够了这些哑谜,“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难道就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吗?你说的什么鬼天意会把……好好地送回来吗?”
雄哥拥着她的肩膀,将又要暴起的她拦回了沙发上,“夏美,不可以无礼……”
夏流阿公仍旧客气地朝神行者拱手, “我没有想到,就连神行者老前辈您这样的异能大师,竟然都无法破除这个禁言……”
他叹了口气,“这几天里我也一直尝试着联系……的家人,却始终没有回复,这个孩子在我们夏兰荇德家这样消失了,我夏流实在难辞其咎啊……来日怎么有脸面再见她的长辈……”
“……的家人族人会有办法吗?通灵师和通灵师之间,会不会更有感应?……”寒也忍不住追问。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家里,家里没有人我就等到她的家人回来!”夏美将一头头发焦躁地揉成一团乱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往外冲去。
“妹!你先搞清楚……家的位置再出发啦!”夏天跟着追了出去。
“您好,请问夏宇先生在吗?”
夏美刚拉开门,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陌生有礼的声音,对方抬着的一只手看起来似乎正准备敲门的样子——是一位快递员。
他另一只手上正托着个只比掌心大一点的盒子,收件人一栏写着夏宇的名字。
夏美下意识伸手过去,“他不在家,我是他妹啦,给我就好。”
快递员哦了一声,顺便将只签字笔递给了她,“这里签名就OK。”
夏美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了快递单上的一排排小字,只胡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要收笔的时候,头顶又罩下了另一重阴影,“是我的快递吗?”
“最近好像也没有买什么东西要送到家里……谁给我发的快递……”夏宇越过他们两人,随手将小快递盒抓了过来,只漫不经心念叨了一句,就开始拆了起来。
夏美不自觉开始回忆自己刚刚隐约瞥见的快递单上的发件人姓名,好像是……好像是什么来着……童话镇……
显然不是人名,但是超级耳熟……
童话镇和势利鬼……
心间忽地闪过了一道光,唤醒了夏美的某段记忆,她整个人一个激灵,嘴巴也快哆嗦了起来,“势利鬼!你你……你——”
怎么办!?是要让他快点拆还是让他不要拆……
夏宇余光瞥她一眼,“白痴美,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手上动作没停,正拆掉了最后一层防撞泡沫,这藏在层层叠叠的包装下的真面目终于显现出来——是像装着叠明信片的信封,米白色铜版纸的中央印着烫金的logo,写着三个大字,童话镇。
“童话镇?……”
夏宇低声念了一遍,“这不是梁天佑那个白痴幻想里的游乐园嘛……”
——“上次我们在童话镇游乐园里有见过,当时宇哥你还和……”
夏宇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大雾,雾里隐隐绰绰,他的心跳却逐渐加快,仿佛潜意识里已经望到了大雾的世界尽头。
夏美双手紧张地攥紧,目光从夏宇的脸与手指间飞快地来回漂移,像等待一颗几秒后就说不定会爆炸的炸弹。
夏宇的手指拨开信封卡扣,里面果不其然是一叠厚厚的纸片,他按捺住莫名乱了节奏的呼吸,将这叠纸片轻轻抽了出来。
纸片当然不是普通的纸片,而是一叠相片。
最上面的那张相片是俯拍的视角,画面里似乎是悬在高空的房间,宽阔窗外是流动的橙紫云山,窗内是一对沐浴在这暮光里的拥吻恋人,光影晕染了他们的分隔边界,愈发如梦似幻,却是任谁看了也要赞叹一句神仙眷侣。
夏宇的心跳骤然疯狂加速,盯着相片中央这对恋人的目光锐利如剑,捏着相片的手像不受控制般开始一张张往后翻。
悬空的热气球,无边的草浪,碧蓝的云天,幽绿湖水泛舟,湖水漂浮白羽,每一张相片里,每一个镜头下,都是同样的一对恋人——其中男生的脸,赫然是他夏宇本人!
而画面里的另一位始终笑靥如花的女生,他却陌生得毫无记忆。
他一瞬间以为出现了幻觉,或许照片是合成的,或许人总有相似,他试图用理智的方法来解释,但到最后,他的潜意识却再度提醒,这是真的。
与此同时,他曾引以为豪的大脑,超越常人的记忆力,全部都在论证,他对此确实毫无记忆。
怎么会毫无记忆?
如果他曾和这个女生这样亲密,亲密到连眼神都能充满这无可置疑的爱意,如果他曾那样爱过这个人,他怎么会毫无记忆?
“势利鬼……”夏美要哭不哭地扁着嘴,不敢太大声。
“她……是谁?”
夏宇喃喃开口,不知是在问谁。
她是谁?
……
记忆的阀门牢不可破,坚固到他本人甚至不曾察觉这里曾被埋藏过什么秘密,可潜意识里总有疑问,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路过的的每片云朵每寸日光,都在锲而不舍地提醒,夏宇,你忘了一个人。
可命运竟然如此无常可怖,已令他将这个人忘记得这样彻底,忘到即使看到有着她的脸的相片,他也只能茫然去问——你是谁?
心房脑中有乱音轰然炸响,无形的力量交错撕扯,剧痛如海如潮汹涌袭来,让他濒临昏厥,又像快令他重归清醒,蒙昧幸福与清醒沉沦,夏宇或许永远更倾向于后者。
眼前霎时拉下了帷幕,世界已是黑夜。
夏美夏天同时焦急大喊,“势利鬼!”“老哥!”
夏宇握着那叠相片,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