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梦一场

作品:《世子心上人总想逃

    翌日晨,柳茹萱稍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转头便看到了卧于身旁的萧敛,深雕般的五官,浓黑剑眉轻蹙。眼底一片青乌,似是一晚未睡好。


    如今身子虽依旧不适,相比于昨日,已是好了许多。既退了烧,轻而易举地,她便猜及是萧敛照顾了她一晚上,亦觉得是他于心有愧,这才稍蹙着眉看她。


    略犹豫了一瞬,她揽住萧敛的脖颈,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柔柔笑道:“萧郎怎么在这儿?”


    深久的沉默,只觉得身旁人心情似乎不大好。心中疑惑,她哪里又惹着他了?莫不是因为照顾了一晚上,嫌麻烦了?


    只听萧敛冷笑一声,抬眼便见他眸中似凝了霜雪:“我不在这儿,你想知玉哥哥在这儿吗?”


    柳茹萱一颤,她睡梦中定是无意说了什么。爹娘都对她的哥哥柳知玉的身世守口如瓶,现下也没什么人知道她还另有一兄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断不能让萧敛发现。


    故作疑惑,她装傻充愣道:“什么知玉哥哥?萧郎可是听错了?”


    萧敛侧过身来,他早已知道柳茹萱全身上下哪处最敏感,于是伸手掐住腰窝,淡淡道:“柳茹萱,你休要装傻充愣。最好实话告诉我,知玉是谁?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发生过什么?”


    柳茹萱闷哼一声,可是他却丝毫不减手上力度,轻嗤一声,笑意碾碎了昨夜温情。


    看着眼前被妒意冲昏了头脑的萧敛,她心下恐惧:“萧郎,我真的不知此人。兴许是梦里的胡话,你相信我,棠儿真的不敢。”


    萧敛垂眸看着身下连声求饶的女子,眼眸拢上了雾气,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探究,手从她的脸上拂过:“你最好没有背叛我。一旦让我发现你和旁的男子有私情,行了混账事,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柳茹萱钻入他的怀里,抱住萧敛,低声恳求道:“我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既与你在一处,便断不会再与旁人有牵扯了。棠儿只求萧郎能够怜惜妾身几分,我身子真的太痛了......”


    听此,眸色柔和几分,他轻轻替她揉捏着身子:“那夜是我冲动了,我去给你上点药可好?”


    轻咬着唇,点了点头。


    萧敛将她抱到床沿,用被子将她包裹起来,对上柳茹萱疑惑的眼神,他这才一半嫌弃一半无奈道:“不过夜里让你脱了些衣衫,就烧了一天一夜。往后你与我过,尚且不知是你服侍我还是我服侍你。”


    笑出了声,她轻轻摇着萧敛的手,眨了眨眼睛:“我夜里服侍萧郎,白日你照顾棠儿如何?萧敛哥哥对我好些,我也会夜里让你舒服些。”


    见她如此没羞没臊地说出这番话,萧敛心中隐怒消了些,轻笑一声:“你一姑娘家说这些话羞不羞。养好身子,我可不想再如此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了。”


    低身,他轻褪下柳茹萱的上衫,眼眸闪过几分怜惜,动作愈轻,一边吹一边上着药。


    待涂好后,萧敛将她的上衫穿好,蹲下身子,轻解着她的下裙,两腿之间明晃晃露于日光下。


    羞极,她忙以被遮掩,苍白的脸上飞来两道红霞,耳尖通红。


    萧敛见状,笑着抬头道:“瞧也瞧了,摸也摸了,还这么害羞做什么?”


    柳茹萱含羞带怯地嗔了他一眼,脚在男人腿上轻轻一踢:“不一样,”她的腰下伴随着动作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紧蹙了蹙眉,这才松口道,“那你轻点。”


    萧敛微微抿了抿唇,唇却微不可查地轻勾起来。他埋首,以手指摸着药膏,打着转儿揉着,眼神清明。忽而,萧敛蹙眉道:“不如里面也抹些吧。”


    连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夫人,可需要......”纱帐内,两人身影若隐若现,世子正蹲身在地,埋首于柳茹萱腿间,帐中不时发出些低语。


    见其进来,柳茹萱忙推开萧敛,以被遮掩。


    连翘脸一红,连声认错,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柳茹萱面色有些不自然,虽只是上药,但是白日如此却让她莫名有些羞愧。她在闺阁中,学了许多礼仪规矩,都不许她如此情貌,无一例外。


    萧敛恍若未觉,帮她把衣衫穿上,以帕子拭了拭手:“去用饭吧。”


    他陪柳茹萱用完饭后就出门了。


    直至出了小院,门掩紧,萧敛走了几步,才回头久久凝着院墙上爬出的枝。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一句诗倏然闯入脑海。


    云娘的身影蓦地浮现眼前,分明轻而易举地占据了他的爱和依赖,可却猝不及防地转身逃离,似丢走了一祸害、一包袱一般,毫不留情面。


    愣神许久,久立不动。


    南寻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世子,是否要回军营了?”


    “不必你提醒。”萧敛回过神来,神情冷淡,“你去查查知玉这个人,当是在金陵出现过,与柳家相关,年岁大于十七,小于三十。”


    “是否要悄悄行事?”搜查本是隐秘至极之事,只萧敛的心思一向难猜,且疑心甚重,南寻不敢擅自行事,只得问这一句。


    果不其然,他这次一反常规:“不,要恰好让太子以为是隐秘行事,却又让他知晓。知玉,许是姓‘柳’或‘楚’,若太子有所惊动,那便是实有其人。”


    “派人去查吧。”他扔下这一句,便提袍上了马车。


    院内,柳茹萱毫无所觉,只觉得头还有些许晕乎,走入屋内,躺在美人榻上沉沉睡去。


    梦中,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低眸,见眼前景象,她一身冷汗,唇齿战栗。


    欲起身,却难以行走,她徒劳地看着肚子越来越大,直至一小儿呱呱坠地,扑闪着眼睛叫着她娘亲。


    柳茹萱猛地把那小儿扔开,却对上萧敛阴气沉沉的脸,一直逼问她为何要扔掉他们的孩子?孩子哭声愈来愈响,乱了她的心,拖住了她奔向府外的脚步。


    渐渐地,她看着自己年老色衰,终日围着孩子打转。萧敛逐渐厌弃她,身边如花女子一个接一个。


    而她,枯坐在冷窖般的房中,空看着年华逝去,颜色淡去。


    正白发苍苍空坐屋内,回忆着一生,从鲜亮到落魄。


    忽地,门响了,有人在重重地拍着门。


    柳茹萱从梦中惊醒,她飞扑到铜镜前,镜中女子望着她,雪肤花貌,青春依旧。


    幸好,只是大梦一场,既皆未发生,那便尚且有转圜之地。


    她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连翘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夫人,郡主萧雪微正在院外。”


    萧雪微?她听萧敛提起过,萧敛对她这妹妹似乎也颇为看重。她莞尔一笑,萧雪薇想必来者不善,但也不好闭门不见:“我去看看。”


    萧雪微此时正站在院门外,满心怒火。她双眉紧蹙,一双美目因不屑、愤怒、厌恶等许多复杂情绪而圆睁,往日昳丽面容上皆是怒色。


    院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女子。


    肌肤胜雪白,面容娇俏柔媚,杏眸桃腮,眼波流转间似光华潋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萧雪薇眼中隐隐闪过惊艳之色,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白的女子。


    阳光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透明了一般。


    定了定神色,她挑了挑眉,冷冷道:“你就是江棠?倒的确是一个勾人的狐媚子,怪不得长兄被你迷得一愣一愣的。”


    柳茹萱听此话,心里不悦,反唇相讥:“原以为郡主是一知书达理的女子,却没想到是这般泼妇。”她关上门,转身欲走。


    萧雪微上前,抓住了门:“江姑娘,不让本郡主进府一叙?长兄知道你这么不知礼数吗?”


    柳茹萱正对上她略带威胁的眼神,心生一计,往后退了一步:“郡主想如何?”


    萧雪微迈步入内,四下打量着,这院落的确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桥流水、亭台水榭、苍树石案,样样不少,足见安置之人的用心。


    雅致的院落,却住着不堪之人。


    走了几步,坐在了石案旁的石凳上,她指尖轻敲桌沿:“江姑娘,你这种女子我见多了。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将长兄玩弄于股掌之中、入得了王府的门楣。临安王府,从不收你这般低贱之人。”


    “低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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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惹得柳茹萱心下不悦。


    “低贱之人?素来你们王公贵族受百姓供奉,便高高在上,而我一平头百姓的求生之举,却又低贱么?”


    轻嗤一声,她坐到了萧雪薇对面,不无嘲讽道:“在郡主心中,萧世子就这么不堪,能轻而易举被一女子蛊惑?”


    萧雪微见她丝毫不觉自己的错处,只觉心中怒火更甚。


    “你勾搭长兄,与他缠绵悱恻之时,可知道他与吴越郡守之女有婚约?柳家姑娘惨死青楼,你却不知羞耻地与长兄在这别院厮混,当真是让人恶心。”


    柳茹萱端着茶水的一颤,有些水洒了出来。


    挥了挥手,萧雪薇让身旁的人尽数退下。


    连翘有些犹疑,她颇为担忧地看了柳茹萱一眼。


    柳茹萱淡淡道:“退下罢。我想郡主不顾念着我,也会顾着萧世子。”


    复又看着萧雪微,她已经许久没有从萧敛之外的人口中,听到“柳茹萱”这个名字。


    听其方才所言,本是怒意渐浓,如今她心底却颇为动容,温声问道:“你是在为柳茹萱而鸣不平吗?”


    萧雪微只觉奇怪,她冷笑一声:“江姑娘,你看来还有几分良知。我实话与你说了吧,你虽破坏别人婚约,是一贪慕权势、不择手段的女子。”


    “但这世道中女子不易,同为女子,我亦不会过分为难于你。只需饮下这避子药,”她缓缓拿出一药瓶,慢悠悠在手中晃着,继续道,“我今日就勉强放你一马。”


    见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如今她只觉得甚是可爱。掩住心中喜意,面上惊惧不已:“郡主当知生育对女子如何重要,你一定要毁我一生吗?”


    萧雪微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药只会让你一些时日不受孕罢了,又何谈毁你一生?你一侍妾,王府的长孙又怎能从你这贱人肚子里生出来?”


    柳茹萱眼泪一滴滴掉落,嗫嚅道:“郡主怎能这样对我,我亦是清白人家出身,萧世子也很盼着能与妾身育有一子。”哽咽几下,低声道,“要是长孙,那自然更好。”


    萧雪微气极:“江棠,你以为长兄当真对你情深不移不成?他不过是图新鲜,玩玩而已。我劝你最好乖乖饮下,不要逼我动手。”


    “世子对我自是极好的,郡主怎能如此低看世子对棠儿的感情?我不会喝的,萧世子也不会同意的。”她摸了摸小腹,眼睫轻颤。


    萧雪微眼神示意木桃与木然,她们二人会意,柳茹萱装装样子,喊道:“连翘!”


    未待众丫鬟上前,木桃、木然将柳茹萱押住,柳茹萱“尽力”挣扎着,却不能松动分毫。


    萧雪微立马走上前去,眼疾手快地捏开她的嘴,将药尽数灌到了她的嘴里。


    待到连翘等一众丫鬟上前,为时已晚。药大多入了柳茹萱腹内,只一些从嘴角滑落,没入脖颈中,沾湿了衣衫。


    柳茹萱从石凳上跌落到了地上,腹中绞痛,小脸惨白:“郡主,你如此做,萧敛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连翘和众丫鬟上前将奄奄一息的柳茹萱扶了起来,随后她心有余悸地看了萧雪薇一眼,惊恐万分道:“郡主给夫人吃了什么?”


    萧雪微将瓶子扔到了水里,潭水激起水花,阵阵涟漪铺展开来。


    起身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她眉梢眼角尽是嚣张之态:“你不过是一外室罢了,我是长兄的亲妹妹,他再不放过我,又能如何?只是江姑娘,你应该感谢我。”


    “这药虽让你今日流血不止,可一些时日后仍可正常受孕,亦有养颜之效。”


    “日后还能凭着姣好姿色,另寻下家。至于兄长,待新鲜劲儿过了,便会弃你如敝履。”


    “没了兄长,你什么都不是。”


    腹中绞痛愈来愈清晰,头一下下地疼痛,血从裙摆上蔓延开来。


    萧雪微笑了笑,裙摆从地上扫过,轻蔑的笑容挂在嘴角。


    见丫鬟小厮拦着,她红唇微张,声音尖利:“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拦我一下。”


    不紧不慢地,她出了院,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