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智取为上
作品:《魔尊师弟他邪的发正》 南殿小院,崔雪时终于醒了。
迷梦中,她依稀听见“灵脉俱碎”之语,醒后动了动手脚,发觉四肢百骸中空空如也,确实一丝灵力也无。
虽没了灵力,但身体却是无恙,想来崔寂用了不少灵丹妙药在她身上,才能让她一切如常。
可寰日宗才重建多久?恐怕用去这些灵药,就已是掏空家底了。
“云暄。”她轻唤了声,无人应答,遂又改口,“风弈?”
宗门事务繁多,她也不是必须要人守着,但小院中过于安谧,让她感到了些许异样。
她起身穿好衣裳,一时口渴得紧,见案上摆着茶盏,便倒出一碗喝了。
哪知茶水也是冷的,炎炎夏日里,竟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崔雪时走到镜前,她的容貌、身形都没有变化,若说与从前有什么不同,便是体格柔弱了许多。
太冷的茶水,太热的日光,太烈的山风都让她觉得异常难受。
当年,她曾游历过大半个人界,走上数万里也未叫过一声苦,如今仅是从小院走去正殿,她就已累得气喘吁吁了。
正殿比小院热闹得多,风弈与一众弟子都在此处,曲三禄攀上廊柱挂红绸,商术给窗棂上贴“喜”字,大伙儿忙忙碌碌,谁也没顾得上招呼她。
她想起那晚,崔寂说要给她补上一个完备的婚仪,莫非已经在筹办了?那为何没人知会她一声呢?
“风弈,”崔雪时寻到了正在侍弄花草的风弈,“尊上去哪儿了?”
风弈扭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颇为怪异,却什么也没说。
他放下花剪,刚想指指自己的嘴,表明说不了话时,正殿台阶上忽然走出个人来。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知晓无邪哥哥的行踪?!”那颐指气使的不是旁人,正是无邪即将入赘的主家夫人,墨瑛。
“墨瑛?你为何会在此?”崔雪时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看她的做派,自己昏睡这段时间,宗门里应该发生了很多事。
“无邪哥哥已经答应,做我谷墨门的赘婿,要不了几天,他,还有整个寰日宗,都将尊我为主。你说说,我又为何不能在此?”
“他答应……入赘谷墨门?”崔雪时眸光一凛,“他何时答应的?”
墨瑛掰着指头数了数:“两三日前吧。”
崔雪时虽然不知,崔寂为何会突然答应此事,但就两三日的光景,墨瑛俨然一副木已成舟的姿态,多少显得有些急了。
倘若崔寂此时在场,又与墨瑛鹣鲽情深,那必是他授意墨瑛,墨瑛才敢如此。
可崔寂并不在,墨瑛抓来所有弟子侍从替她供她驱使,却唯独漏了她最中意的新郎倌。
“尊上人在何处?我有话问他。”崔雪时按下杂念,泠然问。
“我说了,你和他没有关系,你没资格知晓他的行踪。”墨瑛斜眼瞥她。
“我是他的师姐,他已有发妻,却又入赘别家,难道我不该问个清楚吗?”崔雪时一字一句道。
“什么师姐,什么发妻!”墨瑛将一封信笺扔到她面前,“好好看看吧!无邪哥哥亲笔所写的,和,离,书。”
崔雪时拾起信笺,仔细看去,的确是崔寂的笔迹。
崔寂在信中说,与她缘分已尽,就此和离。
崔雪时怎么也不肯信,才为她复原了百草芳园,要与她长久相守的崔寂,会在她昏睡几日后,就生了二心。
她举起信笺,凑近了看,仿佛借它挡住了脸,墨瑛就看不见她蓦然流下的泪。
“哎呀,这不是我的意思,”墨瑛见她遮住脸,指尖与发梢颤抖着,不由生出了几分同情,“你于他而言,只是个侍妾。我本想着,等无邪哥哥入赘后,你也随他一起,从伺候他一个变成伺候我们两个,咱们还是一家人。哪知他那般冷心冷情,非要与你和离。”
“他与我和离,这封和离书为何会在你手上?”崔雪时露出脸时,脸上的泪痕已干透了。
“以你的身份,自然不能睡在正殿。我将你挪去小院时,在你枕头边发现的。”墨瑛知她没了灵力,也不怕与她道出实情。
崔雪时低下头,飞快思索着。
既然和离书在她枕头底下放着,说明崔寂是主动留下的信笺,而非故意让墨瑛转交。
墨瑛身在南殿,待她醒来,二人定会碰面,崔寂没有知会过墨瑛,仅留下信笺却不见了人,他一定有件十分要紧的事,必须立刻去做。
崔雪时抬头,墨瑛仍然高高在上地瞧着她,可她完全没察觉,在她身后贴“喜”字的商术,虽口不能言,却刻意拍了拍腰间的药囊。
这个动作落入崔雪时眼中,明显是在提醒她,她心念电转,药囊……药……药崖!
弟子们似乎都被下了不能开口说话的禁咒,但她如今没有灵力,也解不了咒,她必须先寻到崔寂,再解决眼下的麻烦。
“既然尊上已与我和离,我也不便留在南殿,这便走了。”崔雪时懒得与她纠缠,收好信笺,转身就走。
“哎——别急着走啊!你客居几日,喝杯喜酒再走也不迟。”墨瑛嘴上说着,却没真的拦,方才那话她说得违心,此女虽是侍妾,却生得国色天香,若她果真跟随无邪入赘,只怕无邪的一颗心还是会拴在她身上。
从南殿到北殿药崖,要穿行整个寰日宗。
宗门内青砖石路还算好走,可药崖之所以是药崖,自然是高低起伏、坑洼不平的。
“鸦灵,现!”
为了节省体力,崔雪时唤出鸦灵,带她飞往药崖最高处。
从前,她只来过药崖南面,没想到,药崖北面阴凉潮湿之地,竟还藏着一片无边无际的丘原。
可惜丘原似有灵力与阵法封锁,鸦灵无法再往前了,她只好独自向前探索。
“神农遗脉。”没走出多远,忽有人唤她,那声音若近若远,叫人辨不清方位。
崔雪时停下脚步,看清了来人:“林织影?”
不,不对,她不能再这么称呼他。
林织影的原身已然病故,人间修士诸如霆法、墨瑛之流,根本看不出她的遗脉身份。
而最初一语道破的,是春生仙君,赠她桃花坠,用以察觉神力遗存的,是霭蓼仙上。
“仙君?”崔雪时试探着问。
“我名醴芫,神上身体可安好否?”醴芫朝她略一颔首。
“我无碍,醴芫仙君既守在此处,那尊上可在前面?”崔雪时连忙问。
“尊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丘原。”醴芫振刀出鞘,却用刀背一侧对着她。
崔雪时看得出,他无心伤害自己,但她不知崔寂在做什么,有什么是让他宁愿答应入赘,也要不遗余力地赶在此时完成。
但她如今没有灵力,要过醴芫这关,她无法强攻,只能智取。
“醴芫仙君,我们入鬼界之前,你对昌月尊上的那一问,并非只替林织影而问,对吗?”
听见“昌月”二字,醴芫冷峻的脸色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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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些许松动:“神上有何见教?”
崔雪时正色道:“恋慕珠珠,唆使她私奔之人是林织影,但昌月尊上重伤后,悉心照顾他的人,一直都是你。堂堂天界仙君,却肯屈尊纡贵,不辞劳苦地照顾一人间修士,你想问他,他有没有识破你的身份,有没有后悔把你当作了徒儿。”
醴芫收起了刀,嘿笑道:“神主想多了,我从没在意过这个。”
“天界仙君被派来凡间,被浊气侵蚀,很难受吧?你恰巧遇见林织影即将病逝,于是剥离生魂,占用了他的身体和身份,才能安然活着。”
“那又如何?我来寰日宗,的确是为了盯着他们修补结界,但我也从未将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上报于紫霄庭。”
“你若上报,帝君必然彻查,而罪名最重的,便是与魔女苟合的昌月。”
“……”
见醴芫沉沦于往事,崔雪时知道自己猜对了,天界冰冷无情,醴芫来到人间,才明白人与人之间是可以产生情感的。
情感的牵绊,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他选择瞒下此间种种,哪怕“师父”昌月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依然模仿着人间之人,善待他,为他送终。
“昌月尊上留下了两本手记,上卷在你那儿,下卷尊上交给了我。”崔雪时指了指南面,“我将它放在了南殿最大的那棵树上,你若寻到,一切自有答案。”
“他竟连这个也给了你。”醴芫苦笑,恐怕此人是真不想活了,“尊上在试验修复灵脉的办法,前方有阵法,能否破除,全凭神上的造化。”
目送醴芫离开,崔雪时心中异样之感更为明晰。
崔寂给了她象征宗主身份的令牌,让她唤醒三千御灵,还把能拿捏醴芫的昌月手记也给了她。
倘若他不幸身陨,能交给谷墨门的,唯有一具冰凉尸身,届时寰日宗不会认墨瑛为主,而只会奉她崔雪时为尊。
“云暄……”
她心口涌起一阵钝痛,当即飞也似地向阵法跑去。
阻挡她的阵法极为古老,由树木与石山组成,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则变换位置,倘若不懂其中奥妙,就只能来回兜圈子,怎么也走不出去。
若放在以前,崔雪时天生能与草木共鸣,她命令草木开路,阵法即可不攻而破。
而今她没了灵力,努力感知一番,竟是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啊!”穿行于灌木之间,她不慎被一株锋利的刺棘割破了手背,一滴血渗入土地之中。
伤口不止疼痛,而且十分麻痒,让人忍不住抓挠却又怕把伤口挠得更深。
习医的经验提醒她,这刺棘恐怕有毒。
她当机立断,撕下一截衣料,缠紧手腕,用力按压,试图把毒血逼出去。
岂料脚下泥土骤然开裂,数十条异藤鼓涌而出,缠住她腿,猛地一拽,教她整个跌进了刺棘丛!
藤蔓不讲道理地拖着她一路飞驰,她的衣裳划破了,皮肤也划破了,她被撞得头晕目眩,越来越多的鲜血渗入了藤蔓的纹理中。
相较于从前的灵力浇灌,偶然得到的神血滋润,让天络藤亢奋不已!
无数藤蔓如同欢庆丰收的人群,齐齐奔跑涌动着,抬着狩来的“猎物”进献给它们的“王”——那株最大的天络藤。
天络藤藤口大张,将她“吞吃入腹”,一时间,藤屋周身绽开了成千上万的莹白花朵,于风中呼吸开合,娇妍欲滴。
而藤屋中沉睡的两个人,竟因此遁入了同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