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陪您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只能交给您一个人走了。”


    “很抱歉，虽然我很希望能够和你一起走下去，但是身为AI的我……”


    “不要提前给我立旗啊。”范迎小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你的信号要在7楼中断了。”


    “我以为您会喜欢这样的作战前的鼓舞。”小有说，“那么请允许我更改一下作战前的发言，您的目标是伊念星主管的办公室。”


    “根据您获得的监控权限，伊念星主管的办公室位于7楼最角落的地方，目前并不能确定她的办公室是否有其他的布置，请万事小心。若发生意外，在7楼里，我无法及时通知您。”


    “我知道了。”


    范迎最后一次扫视了手环屏幕上7楼的平面地图，记住伊念星办公室的位置后，她关上了地图。


    在踏出奢华的电梯之前，她点开了CEO对内事务的处理界面。


    这个界面停留在研发部的筛选界面，排序按照最新的时间，从屏幕顶部到末端都是关于相同的主题。


    ——废弃星，人类曾经的主星伊瓦兰。


    当范迎看到这个界面时，她马上想起毫无进度的跨部门项目。


    不管是了解伊念星，还是顺利推进这个项目，她觉得需要先找出伊念星这么关注废弃星的原因。


    根据100%总进度获得的监控权，范迎一直在9楼CEO办公室关注7楼的研发部的情况。


    终于，她在周六的深夜等到研发部最后一个成员离开了办公室。


    “研发部就是一群敖业任的组合。”


    范迎按下电梯开启的按钮。


    离开电梯后，迎接范迎的依然是熟悉的大屏幕，一条白线划分了人类和AI统治的区域。


    范迎的视线在白线边缘的废弃星停留了片刻后，然后就走入了研发部。


    虽然研发部空无一人，但是天花板的灯光依然大开着。


    除了座位上空无一人以外，研发部和白天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区别，机械设备仍然自行运转。


    潜入伊念星办公室的过程比范迎想象得还要顺利，伊念星的办公室没有上锁，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她轻松地站在了伊念星的办公室。


    但是范迎的心情丝毫没有变得轻松，而是更加沉重了。


    伊念星的办公室就像小型的生产部档案室，除了一套桌椅以外，几排架子挤满了办公室，架子上全是储存式的平板。


    桌子上方空无一物，重要的信息显然都储存在了这几长排的储存器中。


    “根本无从下手。”


    范迎的目光落在手环上，如果是能力封锁前的她，还可以直接和平板们来一场“集体讨论”，现在的她只能逐一查看平板的内容。


    “嗯？没有上锁，所有人都可以查看？”


    范迎随意点开一个屏幕后，却发现屏幕没有密码保护，这放在研发部主管的办公室实在有些奇怪。


    然而，范迎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平板不需要进行上锁，平板的内容已经自动上锁。哪怕进行了一个星期研发部天才的“研发部教育课”，她也根本读不懂上面的符号和文字。


    她果断放弃了这一个平板，点开了下一个平板，几秒后，她又点开了下一个平板，然后又是下一个。


    在第六个平板的面前，范迎停止了这无用的举动。


    “小有，辅助阅读不会权限不足吧。”范迎低声道。


    等到持续几秒钟的沉默后，范迎才想起来，小有被限制在了7楼之外。


    范迎苦恼地望向几长排的平板，先不论她能否找到废弃星相关的内容，哪怕她找到了，恐怕也读不懂里面的内容。


    难道她和小有的想法都错了，她不应该在伊念星的办公室里寻找废弃星的信息。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办公室外面响起，范迎迅速沉下身，躲进了最后一排架子。


    当范迎藏好后，她发现脚步声停在了办公室门口，紧接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透过平台的缝隙，范迎看到了伊念星正急匆匆地跑向了第一排的架子，然后一个熟悉的矩形平板出现在伊念星的手中。


    “这个是跨部门项目研究的平板？”这个念头在范迎的脑海里划过。


    但是下一刻范迎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伊念星手中的矩形平板比项目中的平板小了一大圈，而且侧面也只有一个接口。


    伊念星似乎很清楚该怎么使用这个矩形平板，她双手戴着手套，轻轻地把矩形平板的接口对准了中间的储存器。


    片刻后，范迎忽然感到手环变烫了，天花板的灯光突然黯淡了。


    灯光像是调暗了几个度，整个办公室都变得昏暗不清，只有伊念星和她手中的矩形平板仍然保持着不变的颜色。


    不对，天花板的灯光没有变暗，范迎望向自己的手，仍然保持着相同的亮度，但是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


    这是周一研发部发生过的AI乱流——褪色。


    范迎记得周一的时候，研发部成员都默契地把AI乱流推到余满星身上。


    而余满星恰好也站在了褪色最严重的地方，再加上他的自述，范迎也觉得余满星制造了那一场AI乱流。


    但是从她所看到的来说，AI乱流的原因应该是伊念星和矩形平板。


    范迎再次抬头，透过平板的缝隙，伊念星仍然牢牢地举着矩形平板，而办公室的褪色也更加严重了，整个世界几乎都融成了一片灰色。


    这时，范迎的手环突然变得异常滚烫，被封锁的能力似乎在这一场褪色中逐渐恢复了。


    她久违地感受到了30%对话者的能力解封，就像是她一直困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一阵凉爽的风吹拂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目光落在了伊念星手中的矩形平板，花费了范迎五人一周也找不到突破的答案清晰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东西是和AI乱流有关。


    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从最初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但是冯苏的封锁为什么会失效，这个AI乱流究竟是什么。


    她能够利用这个AI乱流直接解开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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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锁吗。


    范迎收回望向伊念星的目光，她的右手伸向滚烫的手环，她的指尖已经能够感受到那压抑已久的能力。


    “范……范迎……”


    “星际联合公司的未来CEO，请问您听到我的声音吗？”


    小有的声音突然在范迎的耳机响起，范迎下意识停下了动作：“怎么了吗？”


    “7楼对高智能AI的屏蔽效果突然减弱了，不确认时间会持续多久，长话短说。”小有说，“伊念星主管的举动可能和AI乱流有关，小心。”


    在小有熟悉的声音中，范迎逐渐找回了理智。


    她才意识自己方才的想法多么疯狂，居然想要直接绕过冯苏的封锁，找回所有的能力。


    若是现在找回所有的能力，也就意味冯苏的封锁完全失效。


    等待她的并不是能力自由，而是失去人身自由。


    凭借冯苏的能力封锁，蜘蛛这个AI才被锁在了她的手环。


    失去冯苏的限制，蜘蛛就能带着她的信息和“那个AI”取得联系。


    哪怕不管蜘蛛，她还根本不知道人类社会里藏着多少的AI乱流。


    而她现在的CEO进度只不过刚刚达到200%。


    在没有把握之前，她不可能完全放弃封锁。


    “谢谢你，小有。”范迎轻声道。


    “作为您的助手，我很高兴能够帮助您。”小有回答，“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个重要的事实。”


    “是什么？”


    “您目前的状态是，潜入了伊念星主管的办公室，并且伊念星主管也同样在办公室里。”


    范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她和小有说话了。


    房间虽然陷入了一片朦胧的灰色，但是人类并不受这一场AI乱流的影响，仍然保留着鲜艳的色彩，甚至显得更加突出。


    透过架子上储存器的缝隙，范迎能够看到伊念星虽然仍然举着矩形平板，上半身却已经转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办公室的门口位于伊念星的后方，而范迎位于办公室最深的角落。


    若是范迎想要离开，必须要经过伊念星。


    若是她被伊念星发现她的潜入，她会被踢出这个跨部门项目，研发部的掌控进度很可能就会停止在30%。


    范迎的目光落在伊念星身前的屏幕，她只能赌一把。


    伊念星打开了8层的高智能AI限制，在和高智能AI沟通。


    而八月习提过，所有的AI乱流都和她的社区连接着。


    范迎抓住了口袋中八奇文的手环，在30%的能力解封下，她满足了进入八月习社区的条件。


    在伊念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前，范迎催动了手环的能力。


    八奇文的手环变得滚烫，然后范迎感觉身体一轻，办公室里的架子消失。


    当她重新恢复意识时，一条条彩色线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而她的本身存在也变成了无意义的二维火柴人。


    社区的规则自动涌入她的脑海，在消化这些规则前，范迎走向了离她最近的红色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