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那个AI”通过一个接口与一条连接线“望向”范迎，冯苏留下的封锁断开她的手环和外界的联系，才强行中断了。


    她还付出了代价，经受了一番手环的极速降温，能力无法对外使用。


    而这一次，或许因为“过时”AI让她暂时恢复了所有的能力，手环的降温甚至比上次还要剧烈。


    范迎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放入了冷冻库里，左手冻得无法动弹。


    “幸好我就在医院里，如果冻伤了就能直接看医生了。只是非工作时间就无法报销工伤了。”范迎心里苦笑一声。


    不过，前提是她还得活着。


    这一次“那个AI”并不是通过一根连接线“望过来”，而是通过整栋楼“观察”，每一个接口都是它的眼睛。


    凭借还没有完全被封锁的能力，范迎能够看到从接口流动的AI乱流，就像是水一般，渐渐填充着这栋楼。


    当AI乱流组成的无形水流碰及第一个人时——握着水果刀的人，水流组成的AI乱流迅速沿着第一个人滑动，似是在研究这个人的每一寸细节。


    最终，AI乱流完全包裹了这个人，这个人的生死落在了“那个AI”的手中。


    那个人毫无所觉，甚至他身上的“幻觉”AI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范迎的心一沉，AI的十大能力本身就是“那个”AI的一部分。


    片刻后，AI乱流从水果刀的身上退去，又迅速地爬向了另外一个人，进行了类似的“打包检查”。


    周围的人都基本上被AI乱流进行详细的“打包检查”，当水流逐渐向范迎靠近，她开始后悔。


    “早知道就直接把整栋楼都炸了，先前的我怎么这么含蓄。”


    范迎已经忘记之前还在苦恼要不要赔偿洞开的天花板，她现在只想躲开细致的“打包检查”。


    只要“那个AI”稍微检查一下，它就会发现这里站着一个披着人皮的AI乱流。


    它找了很久的目标就在这里。


    眼见流淌的AI乱流即将抵达她的脚边，范迎正考虑要不要来炸个楼。


    神奇的是，那些AI乱流淹没了她的鞋子后，又迅速滑向了别的地方，如同她是一个死物。


    范迎的目光落在手环上，这是因为冯苏留下的能力封锁吗。


    就在范迎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远去的AI乱流再次返回。


    这一次，它没有忽略范迎，而是迅速地沿着范迎的身体爬了上来。


    就在范迎拼一把时，这股AI乱流停在了范迎的手环上，一只黑色的蜘蛛从AI乱流里爬了出来。


    “哼哼，果然你很害怕它。”


    范迎碰了一下爬到她身上的AI乱流，这些AI乱流如同丝线一样飘动。


    她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蜘蛛利用“分裂”AI的能力，复制了“那个AI”的皮肤，但实际上这些水流一样的AI乱流实际上还是蜘蛛丝。


    而蜘蛛特意换上新皮肤，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向别的AI乱流炫耀，只能是想要在“那个AI”的掩饰下逃走。


    但是它再次爬到范迎的手环上，显然改变了主意。


    过了一会，手环的温度恢复了正常，冯苏的封锁重新完成了，同时范迎眼前的AI乱流消失了。


    蜘蛛的声音从耳机响起。


    “你的能力又被封锁了？”蜘蛛的声音里透出得意洋洋，“这就是拼命敲别人家的门的后果，现在你可没办法威胁我了。”


    “相反地，是我能威胁你。”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它看不到你，但是只要我告诉它，你就肯定会被发现。”


    “说得不错。”范迎语气平静，“现在的确是你占据上风。”


    “你怎么……还这么冷静？你现在的性命可是握在了我的手里。”


    范迎的手插入口袋，她摸到了八奇文的手环，那里曾经居住过蜘蛛的分裂体。


    她曾经通过这个手环进入过AI社区，AI社区的通道已经打开。


    如果蜘蛛真的要和“那个AI”联合，她可以直接进入AI社区。


    进入AI社区后，冯苏留下许多限制会消失，即便无法一波带走“那个AI”，她也能够解决蜘蛛。


    蜘蛛想要坑害她，这一定都不让她感到意外。


    她没有忘记，蜘蛛曾经毁灭了一整个部落。


    她只是有些遗憾，早知道掌握优势的时候，多“敲几下门”。


    只是可惜早知道试试滥用CEO对内决策权，她才在高层会议里出现了一次，就看到那么多的表演。


    啊，早知道她应该装作是“冯苏的鬼”，吓一吓高层，起码要把看不顺眼的人资部主管和肃清部主管都“教训”一趟，对了，还要加上研发部的。


    “啧，你们人类真奇怪，遇到生命威胁居然还不求饶。”


    蜘蛛的声音再次在耳机响起，范迎握紧了手环，回忆起上次的经历，进入AI社区后不要耽搁时间，直接找到蜘蛛，钻入它的核心……


    “这样的话，即便我进行谈判，也没有优势了，不是吗？”


    “你想要谈判？”


    范迎微微松开手中的手环。


    “终于回复我了？没错，我可以不揭穿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先说你的要求。”


    “我要返回地下星球，重新回到蜘蛛部落。”


    “不行。蜘蛛部落离蛇部落很近，我不能让你重新威胁蛇部落的人。换个要求。”


    范迎拒绝得很果断，毕竟她还挂着“守护神”的名号，不能把火坑放在蛇部落旁边。


    “难道你以为我要返回那个无人的部落？我要回去的是蜘蛛部落。”


    “蜘蛛部落的人不是都消失了吗？”


    “他们的确不在地下世界了。”见蜘蛛承认了自己的杀害，范迎正想回话，蜘蛛却继续说，“他们去了地表。”


    “蜘蛛部落的人没有死？”范迎惊讶道。


    “当然没有。我这个守护神还在，他们怎么会死。”


    范迎沉默片刻：“可以，我答应了。”


    就在这时，一辆星梭缓缓上升。


    蜘蛛的回答被淹没在星梭起飞的杂音下，范迎的耳机响起了小有的声音。


    “在星梭启动前，它们已经离开了。抱歉，因为‘过时’AI的存在，您进入这栋建筑后，我无法和你连接。”


    它们？


    “过时”AI和“那个AI”都离开了？范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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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落在了手环上，那么先前的交易……


    似是猜到了范迎的想法，耳机响起了蜘蛛的声音：“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你不能反悔。”


    范迎微笑：“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说……就是你有这个想法。”蜘蛛着急道，“算了，就当作是交易的附加服务，你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吧，我再帮你一次。”


    还没等范迎问蜘蛛“帮助是什么”，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想起，除了她以外，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


    她的能力重新被封锁后，她身上的“面目模糊”特效也自然消失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范迎认出这是定制手枪的声音，她没敢转过身：“AI乱流都离开了。”


    同时，她在手环里呼唤蜘蛛：“你说的帮助是怎么样？”


    “反正你不会被认出来。”


    抛下这句话后，蜘蛛的声音消失在耳机里，无论范迎怎么去“敲门”，蜘蛛也没有再回应。


    身后的脚步声离范迎越来越近，最后定制手枪的脚步声停在了范迎的身后。


    “你怎么确定的？”


    “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办法确定，现在更加重要的是确定星梭的目的地。”范迎说。


    回答范迎的是一道虚弱的声音。


    “我已经确定到星梭的位置，只要它的落点是人类的范围，我都能定位。”


    “掌管了那么多星际列车，我对这方面还是有一点点擅长的。”


    听到八鸿路的声音，范迎一下子忘记了失去了面目模糊的特效，她转过身，看到八鸿路在几个人搀扶下缓慢行走。


    “再见，伊瓦兰？”八鸿路望向范迎。


    八鸿路的问候让范迎的担心一下子消失，还能开玩笑，看起来还可以再被关上几天。


    范迎望向另一边面目模糊的人：“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你想要问什么？”


    “为什么要找我，还有你们怎么确定我的位置。”


    “你是AI战争中的奇迹，应该说，知道你的存在却不追随你的人才是罕见的。”定制手枪说，“至于确定你的位置，我不能透露信息源。”


    “我只能告诉你，信息源也是支持你的人。”


    能够定位她位置的人也是支持她的人？


    不过这起码能够确定信息源不是AI。


    范迎想起面目模糊这一点，忍不住再次问：“你们身上的……”


    “星梭失去了信号。”


    八鸿路的声音打断了范迎二人的对话：“但是根据星梭最后信号的方位和行驶方向，它的目的地应该是废弃星。”


    废弃星？人类曾经的主星，但如今早已不在人类掌握的星球。


    不过，范迎更加在意的是这个绝佳的离开时机。


    趁着几个面目模糊的人都落在八鸿路的身上，她从被自己洞口的天花板离开了。


    水果刀问：“不去追吗？”


    “不用追。能够确定这个人依然活着，和以前一样强大就可以了。”定制手枪说，“这个人并不稀罕身外之物，不可能留下来。”


    “为了不让我们确定身份，甚至不惜使用了那样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