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授课视频又有新的留言了。”


    站在地下停车场的范迎停下了脚步，她正打算换乘普通电梯抵达7楼的研发部。


    范迎打开了联盟认证的XP版本的教学视频，快速地扫视了一眼留言：“帮我粘贴一下第五个回复模板。”


    关闭页面前，她顺便看了一眼销量：“居然已经破十万了。”


    这是冯苏失踪的第114天，也是范迎拿到星际联合公司CEO的第107天，距离团建2月23天只剩下8天。


    在余满星重新回到研发部后，跨部门项目的研究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比原本的2个月缩减了一大截，预计最近就能破解出AI放大器。


    与此同时增长的还有范迎的XP版本的教学视频的播放量，和范迎猜想的一样，“过时”AI早就已经蔓延到了不同的地方。


    不过，这股“复古”的潮流还给范迎带来了好处。


    伊念星遵守了她的承诺，特意给范迎申请了研发部的贡献奖。


    范迎在CEO对内审核系统里看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心情还有些复杂。


    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发奖。


    托这个“贡献奖”，范迎的研发部控制进度总算增加了10%，达到了40%，距离300%的所有部门总控制进度只剩下50%。


    “我在网上又发现了您的视频的盗版。”


    范迎说：“帮我举报一下。”


    幸亏宿兴修提前帮她申请了联盟的官方认证，在这1个多月内，范迎见识到了盗版的猖狂，小有上传新的视频还不到一个小时，就马上被盗版了。


    不过，他们的敌人是时刻在线的小有，盗版视频往往出现不到1分钟，就会马上被小有发现，及时挽救了视频的售卖量。


    想到这里，范迎觉得可以原谅最近宿兴修的恶劣态度。


    范迎走入了普通电梯，又再次走出了电梯，研发部那熟悉的大屏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短暂停在了边缘的废弃星，然后直接走到了跨部门项目的办公室。


    才刚打开办公室，同样熟悉的争辩传来。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同意这个方向，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卡住一个星期了，天才。”


    “只是卡住一个星期而已，在范迎发现黑盒子的XP版本有用之前，几个月都没有任何进度，对吧？余满星。”


    “你们说得都对，没有进展很正常，但是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新的方法。”


    范迎坐在喝咖啡的白明知身边：“他们吵多久了？”


    “我来的时候已经在吵了。”白明知说。


    看着争吵的研发部三人，范迎有些感慨，即便是从未暖这样看起来温柔的女孩，在自己的专业受到挑战的时候，也会如此凶恶。


    范迎转过头，注意到白明知眼底的黑色：“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


    和几乎天天泡在办公室的研发部三人不同，她和白明知这两个生产部员工最近都是准时上下班。


    她的话，还要加上一条按时在一楼大厅摸鱼。


    “上班现在反而是我休息的时间。”白明知再次喝下一大口咖啡，“之前和你提过的组织更加活跃了，联盟那边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这个组织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一个月几乎都没有隐藏踪迹。”


    范迎感到一丝丝的愧疚，那个狂热组织突然活跃起来不会和那天她做的有关。


    但是她还不肯定自己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冒充了一下未知的人。


    而且她和那几个组织成员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够一天，就算和她前往医院的时间吻合，也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分别来试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从菲暖的声音拉过了范迎的注意力，只见从菲暖打开了玻璃柜，取出了银色矩形模样的AI放大器。


    “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方法，没有进展只是我们的运气太糟糕了。”


    从菲暖把连接线接入黑盒子和AI放大器：“再尝试一下，肯定就能成功。”


    “研发部最年轻的天才，研究可不是讲究运气的地方。”宿兴修讽刺道，“还不如让这位AI乱流制造者碰一碰，说不定AI乱流能够激发更多的运气。”


    余满星拉了拉连帽衫的绳子，更深地埋入帽子中。


    范迎叹气一声，站起身，走向他们：“研发部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爆发AI乱流了，伊念星主管也重新认可了余满星，这个话题……”


    她停住了，她的手环变热了。


    “我可不像你一样有信心……”


    她的手环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现在是关键时候，万一被干扰……”


    “从菲暖，继续刚才的操作。”


    范迎无视了碎碎念的宿兴修，她望向从菲暖的黑盒子：“前一步，不对，再前一步的操作。”


    手环的温度微微发烫，范迎眨眨眼，低下头，看到手环上有一只摊开肚皮的小蜘蛛，她轻轻地弹了一下它的肚皮。


    蜘蛛猛地翻身，似是没有预料到范迎的突然袭击，它猛地翻身。


    蜘蛛翻身的动作还没做完，蜘蛛再次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手环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


    她想起来，在伊念星的办公室里，星际第一医院的AI治疗区里，“过时”AI的作用下，她能够自如地使用对话者的能力。


    “过时”AI乱流遍布在办公室里——流行的XP版本就是最好的佐证，而AI放大器放大了“过时”的能力。


    如果她拥有了AI放大器，就等同于掌握了随时恢复全盛时期的道具。


    “这个步骤有问题吗？”


    从菲暖的声音打断了范迎的走神，范迎压下内心的杂念：“我觉得可以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走。”


    “虽然你想到利用XP版本来破解，但这是另一回事，你只是生产部的员工。”宿兴修说。


    “我认同范迎。”余满星松开手中的绳子，露出半张脸，“刚才的指标和之前有些不同。”


    “变了吗？不会是你又差点引起AI乱流了。”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想要更换新方案的话留到下周一。”白明知插话，“只是一天也耽搁不了多少的进度。”


    宿兴修左右摆头，望着站在同一战线的四人，冷笑一声：“行，那我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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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先研究新方案，免得这个星期的进度为零。”


    可惜的是，除了最初的两下手环出现了温度变化，直至到了范迎的日常摸鱼时间都没有再次奏效。


    从菲暖几乎没有停下来尝试，而一旁的宿兴修则是愈发得意：“我的新方案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不用担心，这个星期有进展。”


    “只不过嘛，进展都在我一个人。”


    ……


    范迎窝在日常的摸鱼地点，终于解决完了研发部最后一个棘手的业务。


    她松了一口气，以后可以减少摸鱼的时间了。


    就在她关闭了手环屏幕，一股浓郁的古龙香水飘了过来。


    “范迎校友，你真的不考虑下周的团建和我一个队伍吗？”


    范迎感受到身侧的沙发下陷，转头看到姜飞鸣一脸担忧的模样。


    “谢谢你的邀请，但是我已经找到队友了。”


    “这样吗？那你务必小心。”姜飞鸣叹气，“从我打听到的几个信息源，有人在盯着你，如果你和我同一组，会安全很多。”


    范迎不想去猜测姜飞鸣的几个信息源指的是什么，她再次拒绝：“谢谢你的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校友，你的这一点固执真可爱。”


    姜飞鸣低低地笑了一声，突然他的笑声停止，望向了一楼大厅的一角。


    顺着姜飞鸣的目光，范迎再次看到了“老熟人”肃清部萧队长走入了电梯。


    “肃清部的行动很频繁，对吧。”姜飞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最高权限AI无法出现在公司外部，所以他们需要负责团建的安全，掌握每一个人的动向。”


    范迎摸了一下耳机，除非在AI完全隔绝的环境下，小有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无论是不是在公司里。


    “你要我小心肃清部吗？”范迎说。


    “不止……”姜飞鸣突然顿住，他低声道，“我看到一个熟人，得离开了。”


    在起身之前，姜飞鸣再次提醒：“对于普通员工，这次的团建只是一次团体娱乐活动。但是对于特别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场战争。”


    说完，姜飞鸣起身，走向了刚从电梯离开的高攀权。


    看到姜飞鸣，一向倨傲的高攀权先是冷笑了一声，在姜飞鸣的几句话下笑容变得温婉，最后和姜飞鸣挽着手走出了公司。


    看到高攀权那少女般的神情，范迎确定了姜飞鸣的其中一个信息源就是高攀权。


    “这次的团建是一次战争吗？”范迎喃喃道，“我可是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再怎么激烈也越不过AI战争。”


    不过，姜飞鸣的话和何子安的对上了。


    为了能够顺利度过这次团建，她得提前做一次准备——比如能够放大微弱“过时”AI乱流的AI放大器。


    手环的震动拉回了范迎的注意力，她打开手环，发现是白明知的电话。


    当范迎接通电话的瞬间，她首先听到的并不是白明知的声音，而是宿兴修的怒吼。


    “这……不可能……”


    “办公室发生什么了？”范迎紧张道。


    回应范迎的是一阵杂音，然后是急促的电话挂断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