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作品:《不熟[gb]》 “我没有受伤,身上的血都是其他人的。”孟槿艰难地摇了摇头,她不得不靠在了陈玉岭的身上,她需要休息。
大约休息了几十分钟,基地那边的情况有了好转,大部分的人已经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了,现在军方正在对整个基地进行彻查。
“等到危机解除后,会有隔壁的基地接管这里的清查工作,防止内部被腐坏。”陈玉岭就站在孟槿的身边,一边递给她水一边说道。
“嗯。”孟槿应了一声。
“你的同事在那边,你要过去看看吗?”陈玉岭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人群,询问道。
“好。”心里记挂着谢元昭的安危,孟槿立刻爬起来向着那边跑去。
很快她便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外层冲着自己挥手的谢元昭,她脸上沾满了泪水,向着孟槿冲过来。
抱住了撞进怀里的谢元昭,孟槿不由得感叹好友的力气好大,她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陈玉岭身上才停了下来。
“呜呜呜,幸好你不在基地里面,当时好可怕,全都断电了,有人还威胁我们要我们启动机器,还死了几个人。”谢元昭用力地搂着孟槿的脖子,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眼泪不间断地涌出。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我应该早一点发现你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不然也可以早一些行动,让你少受些罪。”孟槿温声安慰着,这样的情况没有人能继续坚强,她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更重视一些的。
“我没事了,我想回家。”谢元昭总算止住了泪水,“我要回自己的卧室,我要吃我妈妈做的饭我要抱我的玩偶睡觉。”
孟槿没有立刻回应,她转身望向陈玉岭:“我们公司的人现在可以离开吗?”
“可以离开,你们公司的人不可能接触到那些保密信息的,你大可以放心离开。”陈玉岭略一思索,和不远处的女生交换了眼神后对着两人说道,“只是我们可能没办法派车送你们离开,这边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末了,他耸了耸肩,扫视着周围,现在的状况一片混乱,内忧外患。
“我让你的父母来接你吧,我是负责人,我现在离开不太好。”犹豫了片刻,孟槿还是选择留下来,她当然得负起责任,至少在合作结束前她都是KIM公司这边的负责人。
“好。”谢元昭如此说道。
谢元昭的父母在家中寝食难安,他们当然得知了这些消息,加上后来联系不到自家女儿,故而一直醒着等待女儿的消息。
现在他们已经联系了附近的医生朋友要带谢元昭离开,故而只过了大约五十分钟便有飞行器停在附近说要带走谢元昭。
“宝,你自己小心,我不能陪着你了,再见。”谢元昭最后拥抱了孟槿,而后上了那辆飞行器离开了这个区域。
目送着谢元昭离开,孟槿总算安心了一些,现在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就算也没什么危险了。
夜深霜重,那点月光完全消失了,或许是被地面上的火光和人群的嘈杂掩盖了,她有些头痛,转身向着距离人群稍远一些的敌方而去。
地面凹凸不平,加上周围漆黑一片,行动很不方便,她听到脚步声在落后自己几步远的敌方响起。
“你说吧。”孟槿停下了脚步,她的身后是广阔的平原,什么都没有,就像一直以来她独自一个人一样。
在某一段时间孟槿认为自己或许可以短暂地结束这样的孤独,虽然孤独没什么不好的,可后来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轻松,她还是没法习惯负担起任何责任。不过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悲观想法罢了,被家庭折磨了那么久仍旧维持着这样的现状,她已经算得上负责人的成年人了。
陈玉岭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愣了一秒才回想起孟槿指的是什么,他先是吞了吞口水,这才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在第二层屏障被毁掉之前,高倍率武器还需要一定时间抵达前线,陆锡远顶了上去,他牺牲了。”
“嗯。”孟槿应了一声,声音很轻,若不是周围没什么响动,没有人会听到这句话。
陈玉岭本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话来安慰孟槿,却发现孟槿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没有移动身体任何的一个部分,深色的背景下她的眼神看不清,她的呼吸那么轻那么缓,似乎在战场中被高温气态瞬间凝固的人不止是陆锡远,还要孟槿。
毫无感触吗,没有任何想要喊叫哭泣的冲动吗,没有任何难过与痛苦吗?
孟槿询问着自己,她花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来接受陈玉岭告知自己的消息,她曾经思考过无数种自己和陆锡远的可能性,无论是继续持续这样仿佛在悬崖边上赛车的关系,或是好聚好散,或者是不欢而散,总归是遗憾的。虽说遗憾才是常态,但孟槿没想到是这样几乎冲垮自己的遗憾,来得这样快,这样毫无防备。
就像是一个晴天,他们在露天的桌子旁用餐,毫无防备的阴天和暴雨让这一切都变得狼藉,他们再也无法将桌子上摆放的物件重新拼凑完全。
现在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已经不是裂痕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那么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孟槿转过了身,她背对着陈玉岭,以及身后的那些人群,有泪滴从左眼眶滑下,她没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她总是无法承受这样那样的习惯消逝,她无法想象她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陆锡远,她再也没有办法听到他的声音,不会再有人像他这样了。
他们才认识了那么短的时间,他们的见面总是匆匆,每次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各自的舒适圈里踏出来,短暂地尝试其他的新鲜事物,却在上瘾的时候,一切消失殆尽。
孟槿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打开了通讯器,没有任何消息,聊天记录仍然停留在她最后询问和解释的消息。
那条最后的联络记录就像是一个休止符,在他们的关系之间画上了句号,而这样一个句号无法修改,孟槿无法去掉它,无法修改它,只能任凭难过爬满心口。
她沉默的时间并不久,只是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她很快地转过身,再次看向了陈玉岭:“他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你还好吧?”陈玉岭有些紧张。
在他的视角,孟槿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仍旧正常的说话,没有大开大合的情绪,她似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请你联系我吧,我想我们需要去见见他的家人。”孟槿抬起通讯器,和陈玉岭的那只碰了碰,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如果你很难过的话,不需要勉强自己的,你只要参加最后的仪式就够了。”陈玉岭轻声说道,他心中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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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孟槿心中承受的恐怕是比自己更大的压力,他想,陆锡远大概不希望孟槿因为这件事太过伤心吧。
“他最后只和我讲了几句话,什么都没有留下……”孟槿突然弯腰蹲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脸,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们说好要认真谈谈的,怎么,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陈玉岭不好说些什么,他对于孟槿的了解不多,虽然从陆锡远的口中听到过几次关于陆锡远很喜欢的人的事,但陆锡远一直谨慎地保守着对方的身份,在谈起孟槿的时候他眼神里总有几分落寞,总是遗憾,“她不喜欢公之于众那我们就一起演戏好了”,“她很害怕承担责任那就由我来承担责任”,“大岭,你说,我要是有个孩子是不是就能缠住她了,不行不行,她说过最讨厌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了”……
陈玉岭只能站立在孟槿的身边,一言不发,他知道的并不多,甚至连旁观者都算不上,他只是一个从陆锡远只言片语中拼凑这段感情的一个人,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到达了怎样的程度,也不知道在孟槿心中陆锡远到底占几分分量,自己的好友到底有没有所托非人。
“陈玉岭。”孟槿总算抬起了头,她就那么坐在地上,问道,“他是不是不太开心。”
“嗯……是有些吧,但他好像习惯了。”陈玉岭的声音很轻。
习惯了,这样的词语稀松平常,就像是随手拿起的一只杯子一样,打碎或是丢掉都无所谓,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而习惯这样一个可怕的词语,大概是在一次一次的情感堆积中产生的,只是,孟槿给陆锡远带来的恐怕是负面的堆积。
“我该怎么办?”她问道。
陈玉岭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向自己询问的,事实上,他自己也有些茫然,陆锡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工作,一起为了更远的未来努力,陆锡远总是比他拥有更多的目标和行动力,现在,陈玉岭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在孟槿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仰着头望着天,也跟着红了眼眶。
孟槿呆坐着,她的大脑第一次彻底放松,让思绪带着它从任意一个地方旋转到另一个地方。
时而是陆锡远刻意板起的脸孔,绷紧的下颌线条和淡漠的眼神,只是那里面总是升腾着那一思暖意,时而是他仿若被迷雾笼罩着的眼神,隔着好看的水雾,湿润可怜,让人想起无依无靠的浮萍或是留下的断壁残垣,时而是专注的只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几乎是蜷缩在自己的身边,尽管将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仍旧刻意控制着力道担心压疼自己。
孟槿无端想起了那一晚在漆黑的走廊里,陆锡远悄声哭泣却要虚张声势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她又在想什么。
在看到自己出现在晚宴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在视而不见的时候,他们又在想什么,在离开之前,他又在想什么。
大概不会想着自己吧,如果人生最后的时光脑海里闪过的是这样一个只能带给自己失望的人,那会显得有些可怜,孟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地克制住情绪的蔓延。
陆锡远带给她很多,他一直在处于下位,什么事情都顺着自己的心意。
孟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怕,她到底是真的在怀念陆锡远这个人,还是在遗憾再没有人会对自己这般依赖,这般言听计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