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霍有海听说自己妹妹霍小五跟陈秘书谈对象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使劲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嗷嗷叫了，才晓得自家老爹没跟自己开玩笑。


    “陈秘书，好像挺老的吧？能娶我们小五？”


    “怎么说话呢？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怎么说好话吗？”霍老大第一次这么生气地骂小儿子，“以后这样的混账话少讲，听到没有？还有，他只是比你妹妹大6岁，年纪相当得很！”


    “这还不老？比我大了4岁，比大哥也大了3岁！然后他还得叫我们做哥？我们叫他一个老男人做妹夫？这叫村里的人知道了，可要笑话死我们家的，爸！”


    “你再说！”霍老大一巴掌举起来，想打他头，想起他头部受伤最重，生怕再打出个好歹来，就打在刚刚霍有海自己拧自己的地方。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既然能拧，肯定也能打。


    于是啪的一声打下来，火辣火辣的疼。


    “嘶，爸，你轻点打。再打我一下，可得晚些回去。”


    霍老大被气得眼睛瞪大，牙齿都咬紧了，可见是拼了多大的劲，才没有再打这份逆子。他深深呼吸了两下，“总之，你，还有有根，你们谁都不能说人家老。就算说年纪大也比老好听。”


    见兄弟俩还挤眉弄眼的，就恨铁不成钢，“这个年纪在我们这看来一点都不是问题。你想他，他还是头婚，有好的工作，一个月工资，恐怕是现在有海工资的两倍，城里有他自己的家，厂里有单身宿舍，你妹跟了他，不会吃苦受累。最重要的是，他这么有本事，却喜欢你们妹妹，说明他是真心喜欢的。那不比在村里相亲，只冲着有海、小山在厂里这个身家背景来，对她只有权衡利弊，没有真心实意的好？”


    老爷子说得对。陈秘书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整个县里那都是金龟婿一样的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想通，果然还是老人看得透彻。两人都对霍老大投以佩服的眼神。霍老大绝对不会说，这也是他们爷爷忽然想明白，而教他的。只是霍老大不知老爷子又为什么会忽然想明白。


    “还有，你们妹妹也很喜欢他。他们俩都对对方有意思，这以后结婚了，再齐心协力过日子，日子岂不是汤里加糖，又香又甜吗？”


    “爸，你这几日读了什么书？哪里学来的神奇比喻？汤加糖，那是什么可怕的汤？能喝吗？”霍有海不怕死地仰着被包扎得严实的头颅，嘴角都咧到边上去，似乎都要把绷带挤成堆了。


    “哼，臭小子。没想到吧？绿豆汤是不是可以加糖？是不是又香又甜？”霍老大哼了两声，“总之呢，这个是我们家小五够得着的最好姻缘。你们不会讲话，关于陈秘书所有事情就闭嘴，当个哑巴。要是因为你们胡言乱语坏了小五的姻缘，我就打死你们。”


    到了这个时候，霍老大更是史无前例地严厉警告他们。


    这样的霍老大，他们从没见过。


    兄弟俩知道了好歹，便也认真地答应了。小五跟陈秘书成了，就算不能给他们弄个工作，可也让自家风光，更没有人敢欺负家里人半分。


    见兄弟俩听进了他的话，霍老大这才有了笑模样，“以后见着他，就只说好话，不会说好话，就傻呵呵地笑，他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知道该不该答，就推说你们要想想，回头就找你爷爷、找我，找你们小山兄弟，知道了吗？”


    霍老大也不是希望自己儿子真成哑巴的，所以还是苦口婆心传授着他为人处事的独特经验。


    霍有海与霍有根听着，就觉得这行事方式有些熟悉，后来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家老爹不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说话做事的吗？


    原来自家老爹也是扮猪吃老虎的呀。


    霍老大叮嘱又叮嘱，最后才让开始打呵欠的霍有根回去。


    霍有根有些蔫蔫的回去了。


    走在路上，看着比镇上繁华的街道，再想想自家妹妹跟弟弟都有了前程，唯有自己，还在这路上徘徊着。


    他想起了村里有人的议论，说是很多老人都喜欢把大儿子留在身边养老的，然后让其他的儿子出去拼搏，给家里增光。


    也许，自家也是这样。


    那么爷爷先前拒绝自己的原因，他也算是知道了。原来不是为了公平，而是为了他们的晚年啊。


    他也不想这样用恶意去揣度长辈，但是这些日子的经历逼得他不得不多想。


    不，他不能就这样认命的。


    他想了想，决定不回去休息了。而是跟人打听了县里的食品厂，直接跑哪里去。他想着，兴许人家有招人，自己去多走走多看看，遇到机会的机会也多些不是？


    只是半天下来，他都跑了两个厂了，希望最终还是落了空。


    无奈他只好回去。


    五爷爷看见他这般累，就问他去干嘛了。


    霍有根哪里敢说实话，只说坐错车，索性就在那边逛了逛。


    五爷爷见他平安回来就没多说什么，只说：“现在外头还是有点乱的。别总在外面乱窜。”


    “嗯，爷爷，我晓得了。我累了，先睡一会。”


    五爷爷点点头，便关上门出去，他还想去多打听打听陈秘书他本人跟家人情况呢。


    霍小五跟陈秘书的事发展如此迅速，还是让霍眠山跟云潇潇有些惊讶的。


    可他们俩是忘记了，他们坐火车下乡的时候，就看对了眼，没多久就确定了对象关系，那是一点都不比陈秘书他们慢。


    “我瞧着陈秘书很快就要推动婚期的。”霍眠山可是男人，很是懂陈秘书偶尔露出对霍小五的那种霸道眼神。


    云潇潇看他，“真的？不过再快也得等到明年了。这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春节了，两家长辈肯定都不愿意太匆忙的准备结婚的事。”


    “你说的也对。”霍眠山点点头，“哈哈，叫他得瑟。这不，这才开始谈对象呢，就带着霍小五国营饭店吃饭了。”


    “不是还带上小羽吗？”


    “那是因为他想拿小羽当个挡着风言风语的板子。”霍眠山看透了对方的小把戏，很是看不起呢。他当初追云潇潇，可没有这么虚伪。


    云潇潇瞧他这模样就乐，“那他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小五好吗？这样还不高兴吗？”


    “笑话我呢。”此时只有他们两个，又是关起门来的，他可放肆了许多，伸手就是捏了她的手，“其实说实在的，我高不高兴的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大家伙都高兴，那不就得了。”


    云潇潇明白他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的，“除了年纪这里，陈秘书当真是极好的姑爷人选了。最最要紧的是，陈秘书喜欢小五，小五也喜欢他。他条件极好，小五条件也不差。这么算起来，对他们俩来说也是幸运的呀。就跟我们俩一样。”


    相识相爱相伴一生，想想就美。云潇潇抱着心爱的人美滋滋的。


    霍眠山想到自己与云潇潇，也跟着笑了，“这个道理我自然懂的。”而且，云潇潇的想法，他也跟五爷爷提起过，让他老人家明白，陈秘书可是个香饽饽。因此，五爷爷才那么痛快地答应陈秘书跟霍小五谈对象。说起来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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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得很，又帮人家，又提别人担忧那没影的事。


    霍眠山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说这些有些无聊，“别说他们了。我们来看书吧。好久没看书了。”


    “也行。”云潇潇爽快地答应，“不过，我觉得我们先来考一考。”


    “潇潇想考什么？”霍眠山发现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云潇潇的时候，感觉世界都美好了很多。此时他索性放下了书本，撑着脑袋，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云潇潇歪歪脑袋，“嗯，我先来考你语文的知识吧。”


    “行。潇潇老师请出题。”


    云潇潇嗔了霍眠山一眼，“你态度端正点，坐好来。”


    霍眠山很给面子地答是，随即挺直了腰背坐在沙发上，嘴角含笑问：“想好了吗？”


    云潇潇扭头不看他，背着手踱了两步路，学着老先生的模样，“你且用比喻的修辞手法来描述一个让你难忘的人。”


    这么简单？他看着她，思绪却是飘远了。从小到现在，最让他难忘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他轻笑一声，都不给云潇潇心里准备，直接开口：“吾之内子，面如芙蓉，眉如远峰，素腰纤软如……”


    “作死啊！说的什么话！”云潇潇不等他说完就扑到他回来要捂着他的嘴。


    霍眠山也没有拦着她，只双眼柔情似水地看着她，而后见她不松手，还开口：“你现在的脸，就如粉荷绽放。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云潇潇羞得双颊发热，“你个混蛋还说！”


    霍眠山这才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趁着她怔愣的片刻，又偷袭了她的额头，提醒她，“到我考你了吧？”


    云潇潇也想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考题”，就嗯了一声。


    但是接下来的话，才让她恨不得时间倒回，要打晕他。


    看他出的“考题”多过分？


    “请潇潇同学，将方才的文言文翻译成现代语言。”刚刚还是潇潇老师，“一朝得势”立即叫她是同学。


    云潇潇恨得牙痒痒，最可恶的是，还叫她翻译他这些羞人的话翻译成白话。也不知怎的，她竟然迎着他灼热的目光看了他很久，随即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咬了他下巴一口。


    霍眠山惊讶之后，便是奸计得逞的模样，摁住她的脑袋就是吻，一点都不管她的惊慌失措与懊恼。


    完了，他还沙哑着声音提醒她做题。


    “都说了互相考一考的，你可别说话不算话。”


    云潇潇豪横地起身，“我，我宣布，我这题的分不要了。哼！”朝着他大声哼了一下，便拿着挎包想要出门。


    却被霍眠山一把抱住了，“别生气了。我逗你的。如果真的高考。这样的题目肯定不会有。”


    于是他又低三下气地求饶道歉，又再想出了十个答案，后面又中规中矩地出了课文中有的文言文让云潇潇翻译，这才让云潇潇气消。


    两人黏黏糊糊地依靠着看书复习，又休息了一会，这才又上班去。


    很快到了休息日，本来他们想带着五爷爷跟霍老大去公园逛逛的，但是却在出门的时候，听得外面有人找。


    霍眠山狐疑着，想着会是谁。见着人的时候，发现是骆宾，旁边还有另一个熟人，刘细猛。


    此时他们二人，一人落魄失意的模样，像是老婆跑了的衰样；一个是脸上带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哎哟，我头疼。”霍眠山扶着额头，真觉得双眼一黑。总觉得他们两个一起出现了，那准是有麻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