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欺负

作品:《嫡嫁

    夜色深深,游廊的灯盏摇曳。


    明灿与两个侍女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洗漱后,她教侍候的侍女皆下去。


    穿着松散的中衣,盖着被子,明灿自己躺在床榻上,瞧着帷幔浅杏色的帐顶发呆。


    不晓得便这般过了多久,明灿有些慢吞吞地侧身,然后伸手,自柔软的绸面被褥,床板下,取出一本书来。


    翻开书册,柔软的指腹轻轻抚着书页,明灿有些怔怔出神。


    书册中,夹着许禾与林轩的画像,明灿瞧着瞧着,眼泪不自觉落下,砸在柔软的枕头上。


    便这般过了好半晌,明灿回过神来,有些闷闷地将手中的书册阖上,然后重新放回床板下。


    平躺在床榻上,瞧着伸手不见五指的乌浓夜色,明灿叹了口气,眸色有些恹恹地睁着眼眸。


    ……


    翌日,明灿向惠安郡主请安过后,回到自己院子,又补了觉,方才觉得自己恢复了平日里的精力。


    坐在花厅的窗畔,洒金般的日光透过斜斜支起的窗子,落在明灿身上,教人有些温暖的慵懒。


    不晓得便这般过了多久,一片茶香氤氲中,煮茶煮得有些出神的明灿,忽然听到花厅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只听明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叽叽喳喳的:“明灿,你在吗?我找你有事,想请你教我绣花……”


    听到明嫣的这一番话,有些出神的明灿回过神来。


    用帕子拭了一下面容,教自己恢复如常,明灿道:“进来罢。”


    侍女将花厅的房门推开,明嫣很快走了进来,走到明灿身旁,有些亲昵似的坐下。


    圆圆的白嫩面容上带着笑意,明嫣瞧向明灿,正想要说些什么。


    却忽然瞧见,后者的眼眸有些红红的,兔子似的。


    微顿了顿,瞧着面前的明灿,明嫣凑上前去,有些好奇地问道:“咦,明灿,你哭了吗?为什么?”


    轻侧了下首,去拿放在针线笸箩中的绣绷,亦转移明嫣的注意,明灿随口敷衍道:“没有,你看错了——嗯,你想学什么?”


    见明灿避而不谈,一副不肯说的模样,明嫣暗暗撇了下嘴。


    她的心中有些不快,却对明灿假惺惺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学寿桃。”


    说着,明嫣凑近明灿,瞧着她放在案上的绣绷上,栩栩如生的芙蕖花,不由得有些艳羡:“明灿,你绣得可真好,比绣娘还好。”


    拿起明灿放在案上的绣绷,明嫣有些爱不释手地端详了起来,仿佛在等明灿懂人情世故地开口,说要为她绣个手帕香囊之类的。


    毕竟,平日里,明灿不仅书读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绣一手好花。


    明嫣从未瞧见家里的谁用上过明灿的一个绣帕或是香囊,若是可以有,这亦是件教人开心的事。


    只是,明嫣等了好半晌,却只听到明灿问道:“你怎么忽然想学绣花?”


    复又暗暗撇了下嘴,觉得明灿真小气的明嫣有些恹恹地如实交代道:“还不是再过几日,便是祖母的生辰了?娘亲说,我亦应该亲手做点什么,送给祖母当生辰礼。”


    姐妹二人正在说话,花厅的房门,忽然被人自外面推开。


    明柔的侍女推门,明柔走了进来。


    瞧了明嫣一眼,明柔以帕掩口,话中有些夹枪带棒地说道:“是谁又在一面看不起大姐姐的出身,一面巴巴地贴着,巴结大姐姐呢?某些人,亦不怕精神紊乱。”


    抬起眼眸,瞧了明柔一眼,明嫣忽地重重冷哼了一声,作为回敬明柔那一番不客气的话。


    但明嫣的面色,却还是变得有些不好看,显然,她很容易被绵里藏针的明柔影响情绪。


    “要我说,府中又不是没有专门的绣娘。”明柔一面说着,一面故意走过来,装模作样地拿起明灿方才放在案上的绣绷,瞧了瞧,“大姐姐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便是做得好,又能有多好,二姐姐你还不如去找府中绣娘……”


    这般说着的时候,明柔的手指忽然一松。


    她手中拿着的绣绷掉在地上,丝线与芙蕖花绣品散了一地。


    微皱了下眉,明灿弯身去捡落在地上的绣绷,只是,明柔却忽然抬脚,故意踩住她的手指。


    “啊!”被踩痛了的明灿轻呼一声。


    听到明灿的声音,明柔垂首,仿佛方才发现自己踩到了明灿似的。


    轻飘飘地瞧了明灿一眼,明柔方才抬脚,有些茶里茶气地说道:“哎呀,没看见。”


    便在这时,明嫣拍案而起,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平日里,这个明柔,可没少依仗着爹爹对他们母子三人的宠爱,在明嫣面前暗戳戳耀武扬威,暗戳戳炫耀。


    此时此刻,爹爹不在,明嫣又瞧见明柔这副做作的绿茶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借着明灿的由头,当即抬手,狠狠地扇了明柔一巴掌,仿佛甚是痛心疾首道:“明柔,你实在太过分了,竟然欺负大姐姐,姐姐不得不帮你那个没教养的姨娘教育你。”


    对明柔怒目而视,明嫣一副振振有词,义正言辞的模样。


    被明嫣扇了一巴掌的明柔当即哭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的明嫣,哭道:“明嫣,你……你敢打我?爹爹姨娘皆从未打过我!”


    想到是明柔挑衅在先,觉得自己有道理的明嫣拽着明柔往外走,说道:“哭什么?去找爹爹娘亲,看他们怎么说,今日这事没完!”


    明嫣与明柔走出院子,花厅中渐渐安静下来。


    瞧着自己被明柔踩红的手指,想到方才的那场闹剧,明灿想着想着,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想到之前许禾托人偷偷送来的信中所写的内容,明灿教自己慢慢心平气和下来。


    “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灿娘,等你及笄了,娘会想办法教你祖母提议,教你嫁到青州来,与娘团聚。”


    她的及笄礼便在下个月,近在咫尺。


    明灿复又将信的内容在心口默默念诵了一遍,仿佛,自这已经被她背得滚瓜烂熟的信中,她能汲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


    后花园中。


    因为明修远不在,方才自惠安郡主的正房中带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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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慕莺时,不可避免因为明柔欺负明灿,被惠安郡主训了一顿。


    想到惠安郡主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心情甚是不好的慕莺时,瞧了一眼正在哭哭啼啼的明柔,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不由得训斥明柔道:“与你说了多少次,少往明灿那个丫头那跑,今日此事便是你爹爹晓得了,亦不一定会向着你。”


    明柔闻言,哭得愈发厉害:“可是大姐姐她与明嫣一起欺负女儿,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听到明柔哭着这般道,慕莺时有些心烦意乱地打住她的话,道:“什么大姐姐?一个乡下丫头,出身那般低贱,也配做你姐姐。”


    瞧着仍旧哭哭啼啼,甚是委屈的明柔,慕莺时自袖中取出帕子来,为面前的女儿拭泪。


    “柔娘,你记住,你只有一个姐姐,便是郡主生的明嫣,明灿那种出身卑贱,又没有亲娘在身旁教养的野丫头,将来能成什么气候?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你不用搭理她。”


    “就算你爹向着她,她那种不尴不尬的出身,以后亦嫁不到多高的门第,她又没有亲娘在身旁谋划,谢静仪又是个面慈心苦的,指不定她这个嫡女,还不如你这个有姨娘帮你上心的庶女嫁得好呢。反倒是明嫣,她是晋王府郡主的女儿,陛下的外甥女,出身高贵,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大造化,你说说你,平白无故,你惹她干什么……”


    见慕莺时不赞同地瞧着自己,似有若有似无的埋怨之意,明柔想到欺负自己的明嫣,哭着嚷道:“姨娘!”


    瞧着今日被明嫣欺负了的明柔,平时慕莺时连一根手指头皆不舍得动女儿,到底是心疼地抱住明柔,放柔了声音,叹道:“好了,柔娘乖,姨娘回去教人给你做两件新衣服,两支新钗子,别难过了,好不好?”


    被慕莺时抱在怀中,哄了好半晌,明柔方才勉强破涕为笑。


    想到了什么,明柔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对慕莺时道:“姨娘,前几日我将明灿的琴谱扔井里了,她院子里的侍女找了好久呢。”


    欺负不了明嫣,她还欺负不了明灿这么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吗?


    那未免太窝囊了。


    反正明灿总是平平静静的,从来不会像明嫣那个大喇叭似的向爹爹告状,不欺负白不欺负。


    瞧着面前说起欺负明灿,如数家珍的明柔,慕莺时潋滟的眼眸中尽是柔和之色。


    只是,心中虽拿明灿不以为意,但想了想,慕莺时摸摸明柔的头,还是对她道:“柔娘,做什么皆要有度,切记莫要闹到你爹爹那里去。”


    顿了顿,瞧着面前懵懂年少的女儿明柔,还有她清丽纯美的相貌,慕莺时眸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


    如今她是宅院中专房独宠的宠妾,又有儿有女,儿子是明府唯一的公子,女儿又有如此品貌……


    挽起明柔的手,慕莺时牵着女儿,一面往他们的院子走,一面有些得意地继续对明柔轻声道:“柔娘,你记住,这府里将来皆是你弟弟的,到时候在这个府里,甚至惠安郡主皆得看我们的眼色,但现在,我们还要韬光养晦,要忍耐,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