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知了06

作品:《夏日护花指南

    自然是早川希子。好姐妹深夜致电,邀请她前往日本为婚礼场地勘景。


    仿佛一夕之间长大,彼此都在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闺蜜一帆风顺的情路历程让她心生喜悦的同时也十分羡慕。


    钟栀了拉开手边的抽屉翻看护照,五年多次往返的签证还在有效期内。上一次出行,已经是前年底,不知道外公有没有想自己。


    不过,她不禁疑问,“为什么半夜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止。


    生活太过平稳且无趣,早川希子拐弯抹角地质问最近情感状况,“茨野都被叫出去好些回了,次次都得送醉鬼回家,今天又不在。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谁们?这个指代词让钟栀了一时恍惚,“被谁叫出去好些回?你讲清楚些,我对不上号。”


    早川希子滞了片刻,反问她,“还有谁呀?”无奈地幽幽叹息,“除了江稹还有别人呀。”


    牵扯出了别的记忆,上次的突发事件之后这个人就再也没回过自己消息。不知道后来到底遭受了什么,竟是让他别扭成了这样。


    “栀栀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几声抱怨从听筒传出,钟栀了回神,答应了次日的饭局,“……明晚,可以啊。”但是忍不住警告,“别给我再叫别人了,袁初翌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哦,想起来了,两个男人貌似打架了。不会是伤到了吧?


    早川希子又问,“江稹也不行?”


    “尤其是江稹!”


    挂断电话也难以心平气和,她五指张开在自己颅顶不住按揉,仿佛要捏碎头盖骨。


    现在的情况的确让她无以为继。


    想来乔迁此地也不过半年,生活的深度和厚度都是此前不可比拟的。简直天方夜谭!


    年初时还想着怎么挽回上一段关系,却被异常无情的袁初翌放尽狠话。尚未走出失恋阴霾,热情的江稹重出江湖,连带着父母亲友都对他们的关系进展颇为关注。等到终于觉得可以开启新篇章时,怎么又会从天而降一个夏亭殊。


    夏亭殊……救命,此人说得好听点是自傲,但细究起来就是颇为自负。他凭什么认为她一定会答应他的追求,又凭什么对于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言之凿凿?原谅她的人生阅历如此浅薄,不然怎么还会觉得这样斯文的无赖有时还会高深静谧。


    暗夜之中,细密声响显得尤为明显,钟栀了沉沉打了个哈欠,觉得今夜实在是熬不动了。面对城市斑驳灯影,她有些微恍惚。


    多思无益,目光逐渐暗淡,轻手轻脚地关闭显示屏和空调,她裹着披肩打算回房。


    沿着走廊,主卧、次卧屋门相对,左转便是自己的房间,然而——


    “栀了。”


    有人在叫她。


    轻声呢喃,好似情人间的亲密细语,又像是鬼魅在身侧徘徊,听得她浑身一凛。


    “栀了……”


    声音更小,但也更真切。


    嗓子里好像被撒了一把细沙,摩擦着发出扰人的动静。她不由屏住呼吸,慢慢挪步走近。


    声音来自于夏亭殊的房间。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叫她的名字?


    一些答案呼之欲出。从耳朵展开的热意,慢慢弥散着到脸颊,再到脖颈,钟栀了竟不知道自己是要汽化还是要羽化。但这两种都可以,都能把她从这样的困境中解脱。


    她可以是朋友口中的钟宝贝,可以是亲人眼里的了了,可以是陌生人初见时的钟小姐,但她不能是此刻的栀了。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右手成拳,用力到指节发白,她咬唇,只觉口干舌燥,忍无可忍地敲击了房门三下。


    极具分寸感的节奏,不多不少,不强不弱,足以让他知道她在门外,也足以让他停止。


    门缝中忽然透露出的微光,如同一道锋利的丝线,钟栀了吓得一个后退,好像稍有迟钝便会割破她的脚腕。


    不能再待了,她立刻转身,房门落锁。


    她听见了什么?钟栀了不可置信。


    他在自渎的时候,为什么叫的是她的名字?他是打算以后都这么做吗?


    这个房子到底是什么破烂失乐园!


    夏亭殊的确是意料之外,思绪瞬间空白,动作僵住,连带着呼吸也几乎停滞。


    屋内灯光都显得惨淡起来,垂眸注视门缝那一小片消失的阴影,他觉得对方必定此刻已讨厌他至极。


    她听见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或打或骂,他都可以坦然接受,现在这又算什么?


    本就无法和谐相处,被撞破之后,除去尴尬,更多的是暧昧蔓延。


    有层窗户纸似乎已经自行破洞,从内而外漏出凉风。


    恰逢周末,想躲都躲不掉。隔天起床,钟栀了第一眼见到的生物还是他。


    应该避免相见的,可是为什么那个人毫无窘迫之意,仿佛无事发生,安然地围炉煮茶,看过来的时候也是那般的坦然纯净。


    四目相对,她超级明显的一个停顿。


    不知道她睡得怎么样,反正自己是一夜无眠。夏亭殊难以启齿,他的确满心满脑子都是那些事,身体没有一刻得到过放松。


    姑娘的迟钝无法忽视,他轻咳一声打破僵局,“你醒了?”


    钟栀了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又没话讲了。也许是初醒,她看起来很是温顺,就连平日里总是饱含狡黠的狐狸眼都少了攻击力。


    这样更无从下手,他决定起身,“要不……我还是回房间吧。”


    钟栀了兀自冷静了会,深吸一气,再睁眼时神色清明多了。她止住他的动作,问,“你为什么要回去?”


    “我怕你不自在。”


    “你都不会不自在,我怕什么?”


    夏亭殊没说话,钟栀了甚至看到他隐隐带笑的眼,左侧梨涡乍现。可是她已经没有什么通牒可下了,此人的平静心态实在让她心惊。反正她是装都装不下去了,只觉不可思议,“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来自夏亭殊的失语。


    他知道根因,确实也思索了会儿。摸了摸眉骨,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淡淡,“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表现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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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不要共处一室——他刚刚提出了,被她给刺回来了。


    “总归不会是这样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轻轻反驳,“是你先无事发生的。”


    钟栀了被问住了。


    但凡涉及到性|爱,他总是有超乎常人的尺度和心态。一如此刻,过度舒展之后,他的坦然竟让她有了自我怀疑。


    “栀了。”夏亭殊在对面定定观察,神色疏淡,“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有负罪感。”


    她就应该是夺目的、神采奕奕的、魅惑人心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脆弱,不要给他可乘之机。


    “你最好是!”钟栀了恢复了犀利姿态,“你太不尊重人了。”


    “我给你道歉。”他从善如流,“但我没有想不尊重你。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这样,但是我也希望你理解。”


    理解他就是对她充满了欲望,下流、肮脏、上不得台面……的欲望。


    *


    大事发生!大事发生!


    这几个字几乎萦绕在早川希子的脑中一整天。她反复确认信息,钟栀了明确表达思来想去,今晚会带男伴一同与他们用餐。


    至于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茨野近期是典型的被殃及的池鱼,仍然未从熬夜的混沌中恢复,私心表达,“我真的好希望是江稹。”


    他多少有些为好友不值。与其说是爱恋,现下更显得是男生爱而不得之后的痴缠。明明看着之前隐约有些双箭头的苗头,为什么近期又显出如此颓败之势。


    那日袁初翌和江稹的斗殴至今回想起来都让他后怕。关系都还不错,打起来根本不知道如何阻拦,更何况双方语速之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理解在说什么,就见两人挥拳相向了。难为他也捱了几下,算是仁至义尽。


    早川希子侧坐于床边,给男友按揉肩颈,“我怎么觉得会是袁初翌呢?栀栀子很喜欢他的。”


    “可是江稹也很喜欢她呀。”


    逃不开的三角恋,两人一个对视,互相一个挑眉。她率先开口,“输的人买单。”


    “没问题。但是晚餐前谁都不许私下打听。”


    “成交。”


    一场赌局悄然诞生。


    晚餐定在了市中心,是东京的怀石名店位于海外的首店,主厨打造的Omakase套餐是应季料理,每一季都很精彩,需要提前两周预约。


    繁华街景中独辟一区的日式庭院,包间通透,均为开放式布局,简约之中透露典雅。推窗见景,夏日晚风暖意扑面,有一种质朴之美。


    早川希子和茨野原先在细看落花,听闻外间低低的谈话声,即刻正襟危坐,带着调侃的神色拭目以待。然后——


    满心雀跃的早川希子和茨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钟栀了和夏亭殊。


    不是,怎么是他呀?饶是两人猜破脑袋,都不会想到会是小夏哥哥陪同。


    早川希子的笑意一下凝在嘴角。对方倒是非常自然地同他点头微笑。


    这是那个校草室友?


    茨野完全状况外,看向同样迷茫的女友,“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