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危险亲密》 许棠已经在这个家住了两天,第一天因为雨大周唐继没走,昨天他也回来了。
今天……
周唐继进门,西装挂在小臂上,右手拎着些东西。
“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就顺理成章得很。
周唐继拎着袋子进了餐厅,东西放到餐桌上,外套好好搁在高高的椅背上。他问:真不吃点?刘齐帮他订的东西,这家餐厅菜很不错。
许棠走过去,桌子上的菜的确不错。
但许棠摇头,不吃。
周唐继不止一次将这个曾经的家说成是“空房子。”
旧房子跟旧房子是有区别的。
有的东西旧了会败成破烂,有的东西旧了就只是旧了。
就像橱窗里摆出来展示的古董。
餐厅里的餐边柜还是那样漆面光滑。
纯木的餐桌、椅子还是那副实实在在的样子。
灰扑扑的石材地板,还是那副闷声低调,阴贵阴贵的样子。
周唐继买了水果,许棠只拎了果盒还回客厅,把电视机打开。
草莓、蓝莓并一盒子甜得腻舌头的菠萝蜜她都挺喜欢吃。
东西吃得差不多,周唐继也把餐桌收拾出来了。
她住的客房,房间里没有书桌,等周唐继吃完东西她才借餐桌办公。
备课、改作业。
许棠一埋头,也就把屋里多出来的人忘了。
屋里多出来的人自有一间宽大的房间,房间里有书桌,有单独的卫生间。
那间屋足够一个人畅快造。
就是两个人造也足够宽畅。
但周唐继从房间出来,手里拿了本书,也坐上餐厅里的椅子。
搅扰得许棠把头抬起来看他。
“我打扰你啦?”
“……”许老师握红笔的手顿住。
来人抽眼用视线将空空无第三人的家里扫了一圈,问许棠有没有这种感觉:“年龄越大,恐怕会越害怕孤独。”
“……”
周唐继已经冲了澡,换了衣服,深灰色的V领T恤,有点显胸的款式,头发没有向后倒,根根分明地盖在额上。
一双看狗都深的眼睛现出一种薄雾朦朦的气氛。
叫抬眼睛看过去的人,看出他当年的几分模样。
“你年龄大,我年龄正好。”PUA谁呢。
许老师年轻态地撩了撩额侧的头发,准备继续埋头改作业,就看到周唐继手上的书《百年孤独》。
“……”
要陈晚楠真不仗义,带小白脸跟他结婚,那才是真百年孤独。
一住又到了周五。
周唐继的生日在十月中旬。
二十八的人,离三十就不远了。
许棠过二十六岁生日那天,“百年孤独”没送她什么生日礼物,但给订了个不错的生日蛋糕。现在轮到他了,许棠提前打电话回家问她姨家里准备怎么给周总庆生。
奶奶挤在她姨的电话里说周总如今是有结婚对象的人了,不该她们操心了。
说到这事许棠有点头痛,又暂且没有解决的方向,又不忍心跟家里人睁眼尽说瞎话。
“那我今天也不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跟同事吃饭。”
许棠随口胡诌,她姨倒善解人意。的确,自许棠回安城,她已经被她们霸占得够多了。
上了一周的班儿,今天又上了延时服务,纵使许棠这种精力旺盛的人也觉得累。下班回家,在小区外边一家不错的餐厅拎了几样菜带回家。
学校大锅饭吃多了,人也会馋,尤其周唐继每天拎东西回家吃,馋得许棠满口生津。
所以她也不坐在餐厅吃,而是打包回家,弥补昨天、前天受的罪。
跟周唐继单独一桌吃饭,许棠是不愿意的。
这个家,他们在门口的柜子上做过,沙发上做过,周唐继那间卧室,更是做得大汗淋漓,一夜三次,弄得路都走不稳。
这个家的家具除了沙发,几乎都没换。
门口的柜子,周唐继抱着许棠来来回回忘情抵撞的时候,柜子难免受到波及。坐在上边的人被掰开捅一次,柜子就晃一次,也就往墙上撞一次。
做那事又不得不反反复复进退,进退的越大力,感觉会越强烈,所以柜子被弄得吱吱响,咔咔撞,再好的墙皮也留了印子,现在那些印子也还清晰可见。
许棠的心不如一个人细,看不到这些细处,但住进来的第二天,也意识到一些事情不大美丽。
东西带回家,就摆上桌子,搓筷子。
周唐继今天过生日,总该得到陈晚楠优待了。
陈晚楠要了人家女朋友的身份,总不能一点女朋友义务也不尽。
许棠顶喜欢的一道菜,酸菜荤豆花,尤其喜欢吃里边的粉丝。
酸酸辣辣,很香。
银白的粉丝,煮成金莹的白,许棠第一筷子就捞了粉丝,牙齿咬住,慢慢嘬进嘴里。
酸酸辣辣油油麻麻,馋得人满口生津。
门口却又有人一脚踏进来。
“……”
“今天怎么在家吃饭?”
“……”
“我也带了菜,一块儿吃?”
人进来,一身的板正西装,成功人士的发型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手里拎着几个袋子,看起来零零碎碎的,跟他这能走T台的形象显得格格不入。
粉丝咬断,许棠纳闷,问他过生日不去约会?
被问的人已经换了鞋子,从门口过来。眼睛垂着,脸色好像灰扑扑的,像是被谁扑了灰。
周唐继是一副有事不方便说的倒霉样,许棠是看出来了,但没有这份善解人意的心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先吃饭。”
“嗨,我看出来了,你这分明就是有事,到底怎么啦。”许棠好事得把筷子都放了。
周唐继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又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旁边的空椅背上。他里边的白色衬衫露出来,脸色似乎好看了一点,但遇上坏事的晦气色挥不掉。
“你也刚吃?刘齐说今天换了一家菜做得更好的餐厅。”
有人高高挂起,许棠不能不问。
“你今天又老一岁,按理说不是应该安排着跟陈小姐出去庆祝一番?”
周总才抬脸,手指勾了勾衬衫领口,嘴上说老一岁没什么好庆祝的,他没告诉陈晚楠自己过生日的事。脸上是一种落寞,没什么好说的酸楚样。
人转身进了厨房去洗手,暂时打断了许棠的扎刀。但等他回来,许棠又继续:过生日这种事哪有自己告诉的,通常都是对方先问啊。
“要是陈小姐过生日,你会等她自己告诉你么?”
椅子拖开,周唐继在对面坐下来,不回答,也没生她的气。眼睫盖着,一双冷眉淡淡地横着,招人嫌的嘴巴闭着。
倒也没影响他干活,伸出洗干净的手把带回来的菜一样样摆上桌子,混在她的菜中间。
跟陈晚楠的事是东窗事发了,还是嗅到什么味儿,不得而知。
冷箭全射在了棉花上,无趣,许棠埋头吃饭。
“也尝尝我的菜?,这个看着很不错。”
“嗯。”许棠点头。
“以后搭伙吃饭?”
许棠淡道,“我们学校的饭免费。”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前一阵她过生日,他订的蛋糕。许棠边吃东西边鼓捣了一会儿手机,也订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订了生日蛋糕。”
“不用。我又不在乎这些。”
“没关系,一点气氛嘛,已经定了。”
许棠放下手机,握起桌子上的白水,朝兄长伸,“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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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兄长握起水杯,两只晶莹的杯子撞到一起,撞出一点清脆的声音。
“你都二十八了,再过两年就该三十岁了。平常没事多锻炼锻炼身体。钱赚得差不多就行了,你看干爸,其实还年纪轻轻的身体就磕磕巴巴的了。”
许棠把一个人的二十八说得垂垂老矣,周总倒握着水杯老老实实点头,而后将杯子放到唇边,含住,喝水。
年纪大了,嘴唇倒是比从前红润了不少。陈晚楠就一点也不买账?
桌子对面的人也拿起筷子吃东西,拿勺子的手指竹节一样的骨节分明,银勺有种衬人的冷感,周总今天明显是一副受了委屈,可怜巴巴的样子。
只是许棠向来没多少同情心。
咀嚼下口腔里的东西,她再接再厉,全不客气,问周总,他说借她住的是空房子,他现在每天回来,房子还算空房子吗?什么意思啊,舍不得给她住就直说。
实话实说,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她觉得很不方便。
“是嫌我打扰你备课了?”
许棠点点头,拿水喝,继续吃。
“那我尽量不打扰你。我回家那边几条路修地铁,堵车严重,懒得回去。”
“那你可以回家里住,总之你不能一直在这儿住吧。”
“回去太远,我就暂住几天。”
“那也不行。”
“为什么?”
许棠就笑了,“你说还能为什么?”
俩人都歇筷,四目相对上。周唐继的深邃眼睛像一汪深潭,底下埋藏着什么,得沉到底下去才能看到,与他对视的人倒不是会愿意沉下去一探究竟的。
她顶多伸一只脚,在水面搅和搅和,淘下点灰,撇下点污泥。
为什么?
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俩人没有语言交流,但那边了然地将眼睛垂了下去,高挺的鼻梁和英挺的额骨挑着一线室外清白的天光。他点头,表示知晓。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些事。”当哥的倒再抬起眼来。
许棠表面上好笑,皮肤下倒没什么笑意。“我又没失忆,也没有痴呆。没关系,你明天不回来就行了。”
这种情况那边理应大度地笑笑,这顿饭也就勉强还能吃下去。
但周唐继的视线从她脸上转开,朝门口的柜子上瞧了过去,瞧过去也罢,深邃的眼睛底下好像心虚似地跳了一下,抽回来,又落到她脸上,更不合适了,埋下。
“……”
点的不要太明显。
他那双视线的游移,成了贴人的蜘蛛网把人贴着跟着他,不得不知道他都看了些什么,又想到了些什么。
点得大大咧咧惯了的人心里也咯噔一下,脑子闯进些东西。
门口那张柜子曾经被撞得咯吱咯吱响。
因为太响了,她还要求换地方。
实话实说那么大动静,如果隔壁有人出门肯定会听到,频率如此规范,干什么撞的,应该不难猜。
但是他说:“不是太响,是想换地方再来一次吧。”
这是周唐继第一次对她说骚话。
说这话时对她做得动作也骚。
那个时候他体质还好得很,一挺进,饱得胀人,慢慢抽,刮壁得丝丝入扣,她又兴奋了一次,人软得跟个傻子似的只知道挂在他身上。
“……”许棠捏筷子的手指抖了抖,一股素太久的血气从心底里隐隐点燃。
伸手拿水杯喝水,忙里偷闲抬了下眼。
那边的人坐得端正,肉眼看上去是比从前还要挺括的身体。
但是应该没有那个时候强了。
因为体质下降原因。
呸!
呸呸呸!
许棠举高水杯,完全挡住对面的人影,喝了一大口水。
她就知道这地方哪儿哪儿都好,上班近,环境清幽,吃饭逛街方便,就单是这点不好,特别不好。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