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危险亲密

    如果是苦肉计,这计是真苦的。


    周总后腰处肿里泛紫,紫里已经开始泛出了青黑的颜色,后背右肩胛骨处也是同样的一块伤。


    腰里的他自己用冰袋冷敷了也涂了止痛,后背右肩胛骨勉强算得上够不到。


    男人冲好澡,站在镜子前,将腰上的浴巾松开,有水珠顺着光洁的锁骨往下滑,直淌过块垒分明的腹肌,落到肚脐眼两侧的漂亮线条里。


    他用浴巾拭干那些水珠,再往下是冷静老实的身体。


    他身后,金属架上挂着件湿哒哒的淡紫色衣服,这条布与这间颜色灰白相间的浴室很不搭调。


    那是他从不该的地方顺来的。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规矩地穿好了一套上下分体的睡衣。黑色的,丝织的细滑布料,干净得一副冷清清的样子。


    端方得很,儒雅得很,衣扣系得规矩,没有半分欲望的秧苗。


    清冷自持,正经无谓。


    “后背在肩胛骨的中间位置,我实在够不到。”


    周唐继高高地站在客房门前,头发干净简单地扫在额上,客房里许棠手掌撑在门框上。


    挨了两砖头的人,的确手臂普通活动起来都痛得费劲,许棠也不好说什么了。


    伸手接了药和冰袋,跟着周唐继进了他的房间。


    周唐继在床上躺下,也没有干脆地将上衣脱掉,而是含蓄地撩起衣摆压在上腹处,趴窝着,后背就任帮忙的人造了。


    周唐继腰窝里挨的那一下已经冰敷,喷了止痛液,油汪汪的一团。


    从腰到背是略略的一个弯弧,晾着的后背皮肤十分光洁,肤色是一种冷凉的白色,干净的像是轻易不会出汗。


    但是……


    鬼才不出汗。


    他身体挂汗珠的样子许棠看过,跟只妖精似的。


    许棠皱了皱眉,摇头。伸手将周唐继落在后背的衣摆撩高压在他脖子根,右肩胛骨中间的那块淤伤露出来。


    真的不轻。


    不轻到许棠倒吸一口凉气的地步,她握着冰袋压下去。


    “啊……”


    “……”


    “啊……”


    许棠皱眉,把手上又放松了一点。


    “嘶……”


    “……没这么痛吧?”


    “我痛,你轻点。”


    “……”


    是痛,但是叫唤的人那声音吟的一点不像受痛,倒有点隐忍,有点收不住又压不下,要咬着点嘴唇的那种,声音自发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反正莫名其妙。


    许棠咽了咽喉咙上的燥热,下意识的都想抓了毛巾堵嘴。


    这简直是靡靡之音。


    这要是有个人在外边,就他这怪声怪气的,都难免不想歪,叫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趴窝的人十根手指都抓在铁灰色的床单上,一用力,手背就绷出筋来。


    脸侧着,脖颈也绷出筋来。


    许棠垂眼,“我已经很轻了。这也得压在肉上才有作用不是。你忍忍嘛,忍忍很快就好了。”她调整着角度将冰袋又轻压了下去。


    “啊……”


    “……你咬咬牙不行吗,不要张嘴,闭上。”


    许棠一手压着冰袋,一手没办法的,安抚地拍上周唐继完好的另一边肩胛骨。周唐继冲了热水澡,她也在外边卫生间冲了热水澡,俩人的皮肤都暖和。


    为了下手的人不怪吟了,许棠的手没法收走。就像医生在打针时,好心地搞点什么花样,转移病人的注意力。


    好歹这两砖头没砸在自己身上,换位思考,许棠还是体谅的。这要是砸她身上,现在趴床上的就是她,她保不准也会痛得嗷嗷叫。


    两团伤处又肿又紫,紫里参着红的青黑的血丝。


    不可能不痛。


    但也不影响她就事论事。


    “哥,咱们今天下午说的事你还记得吧?”


    床单上的手放松了,侧着的脸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眼皮垂了下去。


    “不是要你马上兑现,你明天走也行。”


    周唐继嗯了一声,许棠提醒他明天早点给刘齐打电话,这会给人家打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骂。反正如果这个时间她接到工作电话是会骂人的。


    趴床上的人没再说话,也没再叫唤,呻/吟。


    许棠的手也始终没从他背上撤走。


    这间屋自搬过来,许棠还没进来过。


    屋里有张沙发,房间那边有张书桌,有椅子。那张桌子许棠也坐过,不穿衣服的坐。两个没穿衣服的人在桌子上能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尽情享受彼此带来的快乐,年轻无谓,青葱无谓。


    女孩咬过大男生的肩膀肉,说他的肉是香的。他吮过她情不自禁抽跳的肌肤,将她的迷离送上海浪能极的顶峰。她享受了极致的快乐,他说她也香。


    有过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二次女孩惊呆。


    “你变态!”


    “我是大变态,你是小变态。”


    她推他脑袋,他舔舔唇笑。她伸脚踢他,他张开双臂,将她从桌子上抱起来。她便伸胳膊掉上他的脖子,张口又咬他,咬他喉咙,尖牙刺他清瘦漂亮的喉结。


    他痛,也给她咬。


    她调皮又放肆,像条赖皮的小狗,咬完人又伸出舌尖软软地舔了舔。


    他扬下巴全不计较,清冽的下颌线漂亮得惹人爱慕。她又故技重施,再用尖牙咬他。


    真将他咬痛了,他才开始拔她,将树袋熊一样吊在身上的人拔下来。


    两个人玩得穷极无聊,他也抱着人要咬,她就求饶。他饶了她,她又张口咬人,直逼得他再次将她压住,她才真心认错,保证不再闹他了。


    这些事,时隔七年,可以说荒唐,也可以说如此的青春美好。


    都是两个太过年青的人在人生的最初尝到的第一口蛋糕。


    有人初尝便已经真挚地全心全意去拥抱。


    有人却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蒙昧无知,还不知道自己撒手舍下的会是什么。


    再来就只剩下回忆可碰,一遍一遍地咀嚼,成了瘾再戒不掉。


    就开始疯狂地寻找慰藉。


    朝与之有关的一切伸手。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腐烂在那一片小小的蕾丝布料里。


    作为当事人的一方,许棠再次走进这间屋,也难免会想到一些事。


    觉得空气闷热。


    只是她这个人从来不为发生过的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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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悔。


    从前的事龌龊也罢,变态也行,当初吃不消。但到了如今,她早有了丰富的阅历,早有了处置生活中出现的各种事的处理能力,所以除自身以外的别人的想法跟她关系是不大的。


    他自己对号入座,那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龌龊和变态。


    她心里干净光明,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这间屋进了也就进了,只当暴露疗法里再添的一味药。


    “好了。”


    冰敷结束,许棠拎起冰袋,唰唰喷了止痛喷雾,自己出去洗手休息了。


    独自剩下的人伸胳膊,修长的冷指握了许棠坐过的被子,拽进怀里。他并不在意这团体温的主人对他的嘱咐,没管伤处,侧了身体,而后轻轻将脸埋进被子里去,呼吸,呼吸。


    -


    这个周末许棠没回家里去陪她姨,一是周六大中午就被刘岂辰妈妈死活请了一顿饭。


    因为她真的获得了自由,获得了重生,值得庆祝。


    掉着半边胳膊的人是功臣,自然在座。还告诉刘岂辰妈妈,如果她前夫还来纠缠,从今天开始再不是家务事。轻则民事,重则刑事,直接报警就行。


    但说这些话的时候,刘岂辰已经被小许老师带离座位,拿果盘去了。


    刘岂辰在座的外婆一再感激,但她也发现了这个愿意帮助人的先生很怪,他脸上的傲气不是个好接近的人,但又愿意如此地帮助她们。


    刘岂辰的混蛋爹是今天一大早又接到“律师”的威胁电话,才屁滚尿流地跑到民政局离婚的。手续办完还一再叮嘱前妻,向她告饶,要她通知一声她的律师,告诉他,他都照办了。


    周先生脸色冷淡,冷素的手指轻放在桌子上,面前有一杯水,他似乎是不愿意碰的,她们点的菜他也不怎么吃。


    他表示不用感谢他。“我是小许老师叫来的,我做的事都是小许老师的意思。要感谢你们感谢她就行了。”


    “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


    英俊的男人满意地点了头,但脸上连点儿明显的笑容也没有。


    人虽然怪,但不影响他做的事的确应该受感激。


    一顿饭后两方人分了三条不同的道路离开,但在跟周唐继分道扬镳后几个小时的傍晚就遇上了第二桩事。


    刘齐将喝了不少酒的周总又扔进了城北的家里。


    许棠才刚吃完外卖送来的晚饭,喝了口水准备看电视,娱乐一会儿。


    周总被扔在沙发上,周总的西装外套抱在刘齐手上。


    男人灰衬衫,深灰马甲,西裤是黑色的,浑身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已经回家换了衣服来的。


    许棠纳闷中午不好好的么,刘齐支支吾吾说清了他家周总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去见陈小姐,结果陈小姐没见着,然后跟代扬碰面的总总。


    “……!”


    刘齐很尴尬,“周总他喝了不少酒,他,麻烦您劝劝他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我琢磨了一下也不敢告诉谁。”


    那是一定的。


    这是老板的隐私加丑事,家丑不可外扬,敢到处宣扬,工作丢了是小事,被追究名誉损失把人卖了也赔不起。


    刘齐叨叨地说了一阵,又颔首又感谢,反正是把人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