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宿星系。


    嘉里退出空间，立即上星网查询低级基因强化药剂。他特意挑选了星网上评价最高的那家公司，下单时发现还差了些钱。


    一支低级基因强化药剂的价格是4万星币，这个数字对于曾经的嘉里来说，几乎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但有了沐阳空间里稀缺的天然食物，短短几天他就积攒了7万多星币。


    然而，要买两支基因药剂还是不够。


    嘉里看着桌上原本留给自己的水果，犹豫再三，决定把它们传到星网售卖系统中。


    天然食物在维宿星系几乎是有价无市，一经出现，瞬间抢购一空。


    他马上凑够了欠缺的星币。


    基因药剂拿到手中时，嘉里还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生活的星球，掠夺才是常态，这样倾尽所有去帮助别人，对他来说他还是第一次。


    他后知后觉有些不安，攥着基因强化药剂，忐忑地问一直守在他身旁的管家机器人：“奥莱，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他已经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了药剂，并且把空间对他的限制告诉了沐阳。如果明天基因药剂进入空间后，沐阳强制终止交易并夺走这两只药剂，他将一无所有。


    奥莱电子眼中红光闪烁，过了片刻，机械的声音响起：“根据分析，沐阳对你的恶意值为0，善意值为74%，且他对维宿星系上的东西有强烈需求，综合各种因素考量，他有97%的几率维持与你的友好关系。”


    “这么高！”听到奥莱给出的数据，嘉里原本不安的心情瞬间放松，从小到大，他接触到的都是恶意值，还是头一回听说善意值。


    “就等明天了。”嘉里低声说着，身后的尾巴轻轻摆动。


    第二天清晨，沐昭安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沐阳守在床边陪爷爷闲聊了几句，等爷爷撑不住睡过去，才匆匆离开医院。


    心里装着和嘉里交易基因强化药剂的事，他几乎一夜未睡。嘉里说今天下午就可以进行交易，他得提前去花鸟鱼虫市场准备好试药所需的动物。


    早上9点，花鸟鱼虫市场里热闹非凡，大部分店铺都已开门营业，春日的市场内繁花似锦，彩色的鸟雀在笼子里欢鸣。


    沐阳找到一家规模较大的店铺，挑了几只小白鼠，想着要增加样品量，又买了两只兔子。


    回到家，他顾不上休息，整理出一间空房间，先把这些小动物安置好。


    转眼到了下午1点，他的胃饿得隐隐作痛，但和嘉里交易时间越来越近，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吃饭。他匆忙掏出一颗糖扔进嘴里，快步出门去买嘉里需要的玉石。


    走出多宝阁所在的拐角，便是铜钱巷的主街道。


    铜钱巷虽然名字里带着个“巷”字，实际上却是云市最负盛名的古玩文化街。这里藏着许多古董文玩、珍奇宝物，引得游客商贾纷至沓来。


    今天是周三，阳光正好。


    铜钱巷里除了零零散散的游客，行人并不多。


    几位掌柜正坐在街边嗑着瓜子闲聊，看到沐阳经过，热情地叫住他：“阳阳，这是要去哪呀？”


    “婶婶们好，”沐阳乖巧回应，“我要去姜婶那买些玉器。”


    “哟，又是朋友要吗？”姜婶闻言站起身，把手中的瓜子揣进兜里，拉着沐阳就往自家铺子走，“快跟婶婶来。”


    跨过琳琅斋门槛，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墙角的石头堆前，正在用强光手电筒看原石。


    “李叔。”沐阳轻声唤道。


    李叔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严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阳阳，今天想要什么？”


    沐阳走到李叔身旁蹲下，“李叔，我想买些白玉和翡翠。”


    玉石分为硬玉和软玉，和田玉属于软玉，而硬玉代表便是翡翠。嘉里曾说那块羊脂白玉佩里蕴含的能量很奇特，沐阳想着，说不定同属玉石的翡翠也有类似的能量，打算买几块给嘉里试试。


    李叔和姜婶两夫妻经营琳琅斋多年，店里各类玉石，从精美的成品、打磨好的半成品，到未经雕琢的原石，应有尽有。


    “这次有什么要求？”李叔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领着沐阳走到柜台前，“先跟你说清楚，特级羊脂白玉和老坑玻璃种，我这儿没有，你也别让我去找这些稀罕玩意儿。”


    “不用那么好的，李叔。”沐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思齐那块特级羊脂白玉佩就是托李叔帮忙淘换的，着实让李叔费了不少心力，“这次拿普通品质的羊脂白玉就行，翡翠的话，普通玻璃种，冰种，糯种各一块。”


    李叔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沐阳想要的玉石摆件放在柜台上。


    沐阳仔细挑选，拿了些体积较大的摆件。这些摆件大多是机雕工艺，价格不算昂贵，再加上品质参差不齐，除了羊脂白玉和玻璃种翡翠因本身特性价格稍高些，其余品质的玉石单价并不高。


    零零散散的玉石要价700多万。


    这个金额已经相当可观，只是现在不知道基因药剂的价格，也不清楚空间交换究竟遵循怎样的规则，他打算再多买一些，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虽然嘉里说过，空间规则会保障他的交易安全，哪怕提出再离谱的条件也没问题，但他不想让嘉里吃亏。


    只要基因强化药剂能让爷爷的病情好转，就算散尽家财，他也觉得值得。


    沐阳还打算继续挑，李叔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买得这么杂？”


    沐阳向来不擅长撒谎，被这么一问，嘴唇微抿，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朋友在做实验，所以需要各种品种的玉石，每种都得要一点。”


    “拿玉做什么实验，暴殄天物，”李叔小声咕哝，不过读书人搞研究的事儿，他不懂也不掺和。看沐阳还要挑成品玉器，没好气地说，“做实验买什么摆件，买矿去。”


    沐阳也反应过来，矿石原料确实比成品摆件更具性价比。


    可当他看着地上那些未经雕琢籽料原石，直接傻眼。他对原石一窍不通，在他眼中，这些原石和外面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头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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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也没指望他能懂这些门道，挑出几块和田玉籽料和翡翠原石，用强光手电筒照射磨开外壳露出来的玉肉，指点道：“这几块都是开过窗的，外皮表现也很不错，里头肯定有料，不过具体能开出什么品质，这谁也说不准。”


    沐阳知道李叔不会坑他，挑挑拣拣凑够了价值1000万的玉石才停手。


    结清货款，李叔帮忙把这些玉石搬上铺子门口的推车，打算亲自送他回去。


    沐阳连忙拒绝：“李叔，我自己回去就行，待会儿帮您把推车送回来。”


    两家店铺离得确实不远，李叔也没再勉强，“推车不着急还，什么时候方便再送过来。”


    沐阳连声道谢，正准备离开，姜婶匆匆追了出来，塞给他一个保温桶，心疼地说：“你这孩子，又不好好吃饭，婶子刚做好的，赶紧回去吃点。”


    沐阳有个坏毛病，没时间吃饭的时候就拿糖糊弄，想起来了再对付两口，这毛病街坊邻居都知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没事的姜婶，待会儿我点个外卖就行了。”


    李叔听了，皱眉生气道：“点什么外卖，外面那些东西一点都不卫生。有事招呼你婶子一声，别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


    “那么凶做什么。”姜婶拍了下李叔的后背，笑着对沐阳说，“别理你叔，快回去吧，趁热把饭吃了。”


    “谢谢姜婶，谢谢李叔。”沐阳缩缩脖子，推着小车一溜烟跑了。


    “哼，”李叔冷哼，“我说错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爱好好吃饭，总吃些没营养的东西。你看看他，快1米8的大小伙子了，还瘦得跟根竹竿似的。”


    姜婶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懒得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在铜钱巷长大的，和沐老爷子是多年的老邻居，交情深厚。


    沐老爷子一辈子无儿无女，21年前捡了病重的沐阳，好不容易给他治好病，还落了户。


    不过沐老爷子一个糙汉，哪里会带孩子，好在铜钱巷邻里关系和睦，她们这些婶娘搭把手就把孩子拉扯长大了。


    虽然大家都可惜沐阳没学到沐老爷子的手艺，但他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自己努力考上了夏国顶尖学府，云夏大学。


    本以为沐老爷子这下能安享晚年，没想到前几年突然查出胰腺癌晚期。


    从那以后，沐阳为了给老爷子治病，四处奔波，不惜花光所有积蓄。


    沐家的家底究竟还剩多少，无人知晓。但所有人都清楚多宝阁里还有很多老物件，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如今沐老爷子病重卧床，那些人不敢公然欺负这一老一小，生怕背上逼死老人的骂名。


    可一旦沐老爷子撑不下去，沐阳又无法扛起多宝阁，那群鬣狗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块肥肉。


    “沐阳是个孝顺孩子，”李叔把刚才拿出来的玉器重新归置好，转头对妻子说，“咱们能帮衬就帮衬下吧。”


    “用你说。”姜婶白了他一眼，沐阳这孩子太过温顺，他们这些老街坊可得多留心照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