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


    沐阳转头，看到正往外走的陆砚泽，以及挽着他手臂的女士。


    “陆先生。”他立刻露出笑容，打了声招呼，目光又落在陆砚泽身旁的女士身上，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位女士眼中带着亲切，见沐阳迟疑，主动笑道：“原来你就是沐阳，我是思齐的姑姑。”


    沐阳眨眨眼，礼貌唤了一声：“陆女士”。


    陆云曼笑盈盈应了，温和地问：“来这里吃饭？”


    沐阳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说他是因为上次陆砚泽让杨特助送来的外卖太好吃了，所以今天特意跑过来买，结果被拒绝了吧。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陆砚泽注意到他脸上的迟疑，眉头微蹙，“是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为难你了？”


    陆云曼闻言脸色一沉，准备叫人过来问问。


    “不是的，不是的！”沐阳生怕两人误会，急忙解释道，“前几天陆先生让杨特助送来的菜肴十分可口，我想带一些回去给我爷爷和朋友们尝尝，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声音渐渐变小，脸颊泛红，低下了头。


    “锦膳坊的确不允许外带，但特殊情况可以例外。”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沐阳一怔，抬头对上陆砚泽平静的目光。


    陆云曼瞥了陆砚泽一眼，笑着接话：“砚泽说得对，你是思齐的朋友，又和我们景程签了合同，也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锦膳坊是陆家的产业，你想要外带当然没问题。”


    沐阳睁大眼睛，满脸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可以吗？”


    话落，他又忐忑地小声补充：“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陆云曼笑容更深，“这点小事，算不上麻烦。”


    说着她抬手叫来经理，吩咐经理给沐阳办理SVIP，以后沐阳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打电话让锦膳坊送上门。


    经理立刻恭敬应下。


    沐阳却觉得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只是偶尔想带一点回去给爷爷……”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陆云曼笑道，“既然我们遇到了，就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沐阳这才收回推辞的话，满脸感激地说：“谢谢陆女士，谢谢陆先生。”


    “别这么客气，”陆云曼轻轻摆手，“你去点餐吧。”


    沐阳又郑重地道了谢，才跟着经理离开。


    “现在的小孩儿长得真是赏心悦目，更难得的是这孩子懂事又孝顺。”陆云曼轻声赞了一句。


    她年近五十，虽然自己没有生育过，但年纪越长，对孝顺懂事的晚辈越是喜爱。


    陆思齐常在家里提起沐阳，说他如何细心照顾生病的爷爷，家里人虽然没见过他，但都对这个孩子存了几分好感。


    陆砚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沐阳雀跃的身影。


    相比上次路边偶遇，沐阳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那时他精神紧绷，眼神疲惫，而现在，眉眼舒展，眸光清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活力。


    听陆思齐说，沐老先生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好，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姐弟二人走到锦膳坊门口，司机将车停到他们身前，陆云曼叹了口气，“能帮的话，尽量帮一把。”


    陆砚泽应了一声，上前帮她拉开车门。


    陆云曼坐进车里，侧头看向一同上车的陆砚泽：“下周翡缇的翡翠公盘，我走不开，你有时间帮我去一趟吗？”


    翡翠公盘是翡缇国一年一度的翡翠盛会，也是全球玉石行业最重要的拍卖与交易盛事，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玉石商、收藏家和投资者。


    陆云曼主管锦膳坊和景程璀璨两家公司，其中璀璨主营高端珠宝，翡翠公盘这样的盛事，自然不能缺席。


    但下周国外有几场珠宝大秀，她需要亲自到场坐镇，而公盘涉及的交易金额动辄数十亿，必须要有具备决策权的人在场。


    陆砚泽暂时不清楚自己下周的行程，回道：“我问问杨学简再给你答复。”


    另一边，沐阳正翻看着经理递来的菜品目录。


    锦膳坊的菜本设计得十分精致，每一道菜都有高清图片，摆盘精美，介绍详细，甚至连食材的产地、运输方式都一一列明。


    上面清楚写着，汇聚世界各地顶级食材，从产地到餐桌不超过5小时，确保每一口都是极致新鲜的享受。


    沐阳翻看菜本，道理他都懂，但为什么这么贵。


    随便一道素菜就是198起，就连上次爷爷的那碗不见半点荤腥的素粥都要268一碗。


    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比那些5块钱一碗的粥好吃。


    菜本前面都是单独的菜品，沐阳直接翻到后面的套餐，仔细看了看，这里单人套餐的价格从688到2888不等。


    上次陆先生给他送的就是1588的套餐，而这里最贵的海鲜套餐，售价高达2888一份。


    他思索片刻，选了部分单人套餐说：“这些，各来4份吧。”


    他已经计划好，每人自留一份，多出的那一套打算交给嘉里在维宿星系售卖。


    之前嘉里说过，不同品质的天然食品售出的价格差距极大，就连街头小吃店的盒饭，都能达到A-级，那么锦膳坊这种高端餐厅的菜品，等级会不会更高？他想试试看，先买一点回去试水。


    不过饶是沐阳这样精打细算，15套套餐，总计也有60份餐点。


    经理微微一惊，但毕竟是老板亲自打过招呼的客人，他不敢怠慢，温和地提醒：“沐先生，由于菜品数量较多，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您可以先去忙，锦膳坊可以帮您直接送到指定地点。”


    沐阳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笑道：“那就太好了，我再点几个菜，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些做出来，我带回去。”


    经理立刻点头应下：“好的。”


    沐阳留下地址，带着适合爷爷口味的菜肴，匆匆赶回铜钱巷。


    “爷爷。”回到多宝阁，他穿过前厅，直奔后院。


    沐昭安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摇椅旁摆着一个笼子，里面是那只吃过基因药剂的兔子，正埋头啃着白菜叶子。


    这些天沐昭安没事就把兔子拎出来遛遛。


    沐阳走过去拎起笼子，兔子的体型比刚买回来大了不少。


    察觉到沐阳的视线，兔子停下动作，红色的眼珠与沐阳对视，两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对方。


    片刻后，兔子用爪子洗了洗脸，捧起一片白菜往沐阳跟前递。


    祖孙二人同时笑出声，沐阳点了点兔子脑袋，“你自己吃吧。”


    兔子似乎听懂了，低下头，抱着白菜继续啃。


    沐阳把笼子放回原位，在沐昭安旁边坐下，“爷爷，吃过午饭了吗？”


    “喝了点粥，垫了下。”沐昭安起身跟沐阳一起进餐厅。


    沐阳拿出食盒，沐昭安看到食盒上的标志，语带诧异：“锦膳坊的？他们现在做外卖生意了？”


    “没有，”沐阳摆好碗筷，笑着解释，“本来他们不允许外带，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陆思齐的姑姑和小叔，锦膳坊是陆家产业，他们跟经理打了声招呼，就让我带回来了。”


    “哦。”沐昭安了然。


    沐阳夹了一块东坡肉，肉质软烂，酱香四溢，他早就饿了，吃了几口饭，才有空和沐昭安闲聊：“爷爷，您也知道锦膳坊？”


    “云市的老饕们谁不知道，”沐昭安没沐阳那么饿，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几十年的老店了，食材又是顶尖的，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去吃过呢，你忘了？”


    “啊？”沐阳一脸茫然，仔细回忆了一下，完全没印象，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道：“小时候的事情，哪还记得呀。”


    沐昭安看着他，眼底浮现出几分怀念。


    当年多宝阁生意还算红火，他带着孙子去锦膳坊吃过几次，沐阳那时候年纪小，坐在餐桌前，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等上菜。


    可惜后来多宝阁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他省吃俭用，只想着给孙子留点钱，便再没带他去过。


    沐阳见爷爷神色低落，赶紧夹了一块八宝豆腐过去，“爷爷，要是你喜欢吃，以后我天天带你去。”


    “费那钱做什么，”沐昭安收起脸上的表情，“随便吃吃得了，哪就那么金贵。”


    沐阳却一脸认真，“没关系的，爷爷，我现在有钱了。”


    沐昭安挑眉，“哦？赚了多少？”


    “这次的资料卖了七千万呢，”沐阳骄傲地挺起胸膛，“而且等成品面世，我每年还能分5%的利润。”


    “嚯，这么厉害。”沐昭安放下筷子，惊讶地看着孙子。


    他了解自己孙子，实在没什么商业天赋，以前做生意连自己怎么被坑的都不知道，没想到这次居然谈了个好价钱。


    不错，陆家人厚道，心正不欺小，怪不得能富这么多年还蒸蒸日上。


    “那是，”沐阳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又没那么傻。”


    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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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瞥了他一眼，没忍心打击他。要不是陆家人心善，恐怕这会儿哭都没地儿哭。


    吃完饭，沐阳收拾好餐具，对沐昭安说：“爷爷，我等会儿去给嘉里买点水果零食。我在锦膳坊订了60份餐食，他们下午送过来，如果我还没回来，您帮我收一下。”


    “知道了。”沐昭安摆了摆手，他对沐阳向来采取放养的态度，沐阳想做什么他从不干涉。


    沐阳骑上自行车出门，直接去了云市最大的批发市场，采购了一大堆零食水果，叫了一辆货拉拉，把东西运回来。


    到家时，锦膳坊的60份餐盒也刚好送到，他让送货师傅们把东西都卸在多宝阁大厅，然后关上门，迅速将东西全部收进空间里。


    这次采购花了不少钱，现在账户中只剩下10万，作为他们的生活费和备用金，不过这些都是必要支出，他也不觉得心疼。


    东西全部收拾好，就到了5点，他匆忙开打空间，紧张地等待着。


    维宿星系E级φ星，此时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刻。


    与F级星球相比，E级星球表面上看似平静，罪恶依旧在暗处涌动。


    嘉里穿着一件黑袍，兜帽压得极低，机械零件构成的伪装覆盖在身体周围，使他看上去和普通的成年E级居民无异。


    他穿行在φ星三不管地带，地下城狭窄逼仄的街道上，绕过七拐八弯的羊肠小道，钻进一条隐蔽的地下楼道，顺着台阶一路向下。


    台阶尽头，空间陡然开阔。


    这里有一家店铺。


    店铺里光线微弱，墙壁上挂着各种奇怪的机械装置和古老的饰品，角落里摆着一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嘉里走进店铺，那个洋娃娃突然开口：“想要什么？”


    看着与店铺格格不入的洋娃娃，嘉里强忍害怕，低声道：“我有好东西，你收吗？”


    “说来听听。”洋娃娃语气轻慢，没把这个小矮子放在眼里。


    “无法被星盟检测出来的空间首饰。”


    空气陡然一滞。


    “哦？”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嘉里猛地回头，一个苍白消瘦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男人伸出手，“拿来我检测一下。”


    男人手腕上刻着的编号，显示他是这家店真正的主人。


    嘉里连忙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镶嵌着翠绿色宝石的戒指递过去。


    男人激活戒指上的空间，将它放在一个破旧仪器上。片刻后，他饶有兴味地说：“居然是真的。”


    这个空间虽然只有8立方米，容量非常小，但在黑市中，‘隐匿’比‘容量’更值钱。


    他取下戒指，重新打量嘉里：“你想要什么？”


    嘉里毫不犹豫：“1000星辉。”


    来到E级星球，嘉里才知道想要从E级晋升至D级，只能使用星辉支付申请费用，而星网的正规渠道并不向E级公民提供星辉。


    这条规定无疑堵死了E级公民向上升级的道路。


    为了获取星辉，嘉里暗中打探了许多天，得知沐阳需要的中级基因强化药剂，只有D级以上公民才有资格购买，以及在φ星，星辉唯一的获取途径只有黑市。


    然而，黑市店主的门槛极高，普通商品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嘉里不确定这枚无法被检测的空间戒指能否打动他们，但眼下，他只能试一试。


    听到嘉里的要求并不意外，店主点头，语气平静：“可以。”


    听到肯定的答复，嘉里心头一松，面上仍强作镇定，与店主完成交易后，绕了几个圈甩掉跟踪者，才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足两平米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嘉里将换了新身体的奥莱从空间中放出来，两人靠坐在地上，轻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晋升D级公民，他至少需要100万星辉，而若想彻底离开φ星，他必须攒够210万星辉。


    虽然规定1星辉可兑换10星币，但在中高等级公民的日常生活中，星辉才是真正流通的货币，星币几乎没有实际价值。因此，从来没有人会用星辉兑换星币。


    所以在F星时，无论嘉里的天然食物售价多少星币，都能瞬间售罄。


    现在想要获得星辉，嘉里只能自己想办法，如果仅靠出售空间饰品，就需要海量的翡翠作为原材料。


    窗外，恒星缓缓升起，天色微亮。


    新的一天到来，空间通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