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三十七夜》 当最后一件家具被二手市场收走,出租屋再没需要搬的东西。孟安在他们的保护下上车,但站在窗边的人仍令她觉得危险。
车内,闲不住的李不畏向其他人发出聊天申请,霎时间其他车里全是亢奋的音乐节奏。嘈杂的音乐不断挑战几人的极限,使他们异口同声地命令李不畏把音乐关掉。
李不畏嘟囔着退出音乐软件,“没有品位。东西搬哪啊,那个小地方?”
罗彦通过后视镜看向后面心不在焉的人,问:“有要用的东西吗,没有的话先放我原来住的地方。”
孟安回神,因为收拾得太着急,想不起来有什么需要的,但说实话也不缺东西,似乎没有要带回家的。
她道:“模拟舱留下,其他暂时用不到。”
模拟舱这个东西看怎么用,有人用它分析病历,有人当它是游戏机。孟安买它的时候属于前者,之后就把它当作助眠工具,通过调整数据生成想要的环境,躺在里面休息。
但是当初买来也是准备好好用的,没承想半路杀出个神经病,计划全被打乱。
现在,在模拟舱通上电后她清理掉里面的灰尘,让罗彦躺进去。检测到有人的模拟舱舱门瞬间关闭,里面的小灯亮起,为使用者调整舒适度。
在客厅休息的人好奇地望向舱内,曹竞问:“现在是准备做什么?”
孟安继续调节模式,道:“模拟手术成功后的结果。他的脑域容器有点小问题,后续更换的话要进行调整。”
没有人愿意失去保护隐私权力,如果猜想是真的,可能需要额外进行一场置换。
容器是无法修复调整的器皿,在上理论课的时候老师说过。
她盯着面板上的数值,找回日常的样子,“看见了什么?”
看见眼熟的天花板,又一次躺在这里,罗彦无法告诉自己这是模拟出的环境。直到听见孟安的声音,他冷静下来,环视无人的手术室。
他努力平复心情,嗓音干涩道:“手术室。”
“嗯,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孟安的声音平稳,基本没有起伏,可莫名令人安心。罗彦不再紧张,按照她的指令想象过去的自己,回想当时的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再睁眼,草地、树林、飞鸟与蝴蝶,他身处春景。
这画面有点眼熟,至少有两个人觉得眼熟。
模拟舱外的人看见他选择的场景,表情严肃地让对方不要乱想。可越说,画面中的场景就越像,到最后她干脆结束测试,无语地看着他。
那迷茫又无辜的表情,越看越头大。扫眼看好戏的四人,更加没话说。
有了杨唯先这个例子,孟医生仿佛看见了下一个要掐自己的病人,戒备地紧盯着,生怕发生意外。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不要乱想。”
罗彦大喊冤枉,想要辩解又觉得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没有可信度可言,于是转头求助好友们。接收到求助幸好的队友也终归是有良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挑出个代表当和事佬。
“咳,”目睹全程但不了解内情的曹竞一马当先,稍稍轻咳引起注意,“谁记得年轻时候的事啊,对他,能控制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对差生宽容点吧。”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生气,但能察觉是模拟器辅助患者生成的景观有问题。作为多年好友,他看得出罗彦的心虚,猜八成是他闯的祸,这逆鳞绝对不能碰。
眼见气氛没有缓和,他正寻思说点什么,对方竟自己调节好。
孟安深呼吸,选择向命运低头,将关键信息记录在笔记本上。她骤然显露出疲惫,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不该勇敢地踩进第二个大坑。
不管怎么说,他们帮过自己,她现在不好撇清关系,更没有能力偿还违约金。
“关于第二阶段的治疗,我需要和患者单独细谈,麻烦在外面等待。”
“昂,行。”
曹竞等人完全搞不清状况,犹豫地关上门。而随着关门声消失,椅子在地面滑行,最后停在模拟舱前。
这样的距离,只要一步罗彦就可以触碰到对方的脚尖,但隐形的距离在今天回到初次见面时,不,甚至还远。他等待她思考出的答案,拒绝成为她看见就会警惕的对象。
也正如他所想,孟安逐渐放松。
她翻阅之前的笔记,却不时看向眼前的患者,默默在心里打分。
他是个大方的老板,有点不配合治疗的病人,有些依赖疏导师的病人。就目前行为来看,他人还不错,除了不太把感情当回事,在关系上越界。
满分是十分的话,她可以给七分。但上个被打分的人也只比他低一分,所以,还是有风险。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的脑域和容器链接度高,容器受脑域组织影响形成的内部环境可能就是你的精神图景的缩影。说可能是因为你在检查中表现出的不可控与不稳定性,目前没有具体的检测方法,我也只能给出猜测。”
笔尖指了指对方身下的模拟舱,解释她让他进去的理由。
容器内部环境的形成一般由两个因素决定,一个是患者的意识,一个是主刀医生的引导。两个因素在手术中还会相互影响,致使结果出现变化。
开始先模拟出手术环境是要罗彦有这种状态下的紧张感,从而固定其他变量。接着她会站在主刀医生的角度安抚并引导他稳定精神力,加固容器内部环境。
她的引导几乎是按流程来的,不可能存在如此严重的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罗彦,他脑子不干净。
有好几次机器检测出新的波动轨迹,然而最终呈现出的画面却和上一次的大相径庭。这侧面反映了患者可能控制不住精神力,潜意识还强过她的引导。
很麻烦,她也不想她的精神图景出现在别人的容器里。
孟安心烦地挠额头,感觉要多出个脑子。
“考虑到隐私问题,我提议先更换容器。修复脑域后,你的精神力波动会趋于稳定,但链接度基本不变。等那个时候换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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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内部环境基本就定形在那里。你现在换的话,变数很多,过程中适当干预可以隐藏一部分。失败的机率也大,但有尝试的价值。你怎么想?”
对抛过来的选择,罗彦问:“不换的话会怎么样?”
孟安措辞道:“就像提词器,看见它就知道你是什么情绪。等脑域修复后,大概率积雪融化,露出麦田,恢复回秋天的环境。”
听完,罗彦心想还是要换,果断同意。
“手术什么时候?”
“等我上班再安排。这段时间多想想想要什么环境的容器,给自己心理暗示,总之别让我的图景出现在里面,不然你就换个疏导师。”孟安威胁道,是真不想这样。
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带着谴责,是包容对方到今天的结果。
与其他人相同,她厌恶别人擅自闯入自己的精神图景,就算对方不是故意的。那样的感觉好比别人擅自吃了她的饭,睡了她的床,还要到处留下脚印。
“给你的药应该吃完了,也不用再去开。精神力练习继续,修复手术完成后将进入第三阶段,要避免再次入侵别人的脑域。”
当初制定的第三阶段是脱敏治疗,以他现在的精神力控制水平,多少个疏导师够消耗。
孟安严肃地说:“就算你有钱,医疗资源也是有限的。一定要好好练。”
有警告意味的叮嘱,罗彦不禁想起昨晚漏掉的练习。仿佛被抓包没写作业的学生,他心虚地回答,心想没有下次。
只是比起练习,他更在意协议。
按内容,在治疗结束后他会支付尾款,以后的相关治疗也没有拟定是她负责…他开始担心,如果研究院那边通过申请,他这半年别想见到人。
罗彦纠结下抬头,厚脸皮道:“上次的提议,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我能给的范围内,你的所有要求我都会满足。”
赤裸的眼神,又是别样方式的捆绑。难以理解现在的病人怎么都喜欢缠着医生,明明听老师说患者抗拒疏导是常态,难道她遇见的都是另类?
想到孟志远和柏宁,想到杨唯先,孟安又必须重新思考。两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还是太多,同时爆炸更加致命。与其独自挣扎,这艘看似安全的贼船,上个夹板不是不行。
不能让他当第三颗炸弹,必须稳住他。
孟安犹豫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罗彦松口气,神情缓和,“没有要你必须同意,可以试着接触,暂时当作挡箭牌也行,就是不要忽然消失。以现在的情况,就算协议结束,我也需要你。”
孟女士不解:“我是医生,就算合约结束我也会负责,怎么会忽然消失。”
“真的?你为躲避杨唯先以数家offer为挡箭牌,在同时段买了三张起点不同,终点不同的机票,在两个方向相反的车站各买两张目的地不同的车票。最后你以低价二手转卖多余物品,自驾抵达棣棠市。需要我说更多吗?”
“不用了。”想尽办法逃跑的人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