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亮上师专，只用上三年，今年是最后一年。


    每每想到明年毕业就能参加工作，叶亮就有种快要熬出头的轻松感。


    参加工作后他就有收入，过几年单位会分房。


    攒几年钱，等分到房，不用叶烽施舍也能跟女朋友结婚。


    师专阴盛阳衰，女生占比很大。


    一个班四五十个人，男生顶多占三成，不愁找不到女朋友。


    长相干净秀气的叶亮很受女同学欢迎，第一年他不谈恋爱。


    第二年身边的同学成双成对，他就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他还算理智，选的女朋友跟他是同一个县的人。


    一个地方出来的，毕业后不用因为工作问题而分手。


    比起情情爱爱，他更看重金钱名利。


    在谈之前，叶亮就把对方的家庭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


    女朋友陈爽的父母都在教育系统工作，父亲是教育局二把手，母亲在县中学任教，家里的亲戚几乎都在体制内工作。


    找这样的女朋友，对他的工作分配有很大的帮助。


    毕业后或许能直接分到县中学工作，再不济也是县城的小学。


    分到县城总分到乡镇强，工作能力出众有机会进教育局。


    叶亮发誓，他一定会出人头地，让叶烽后悔对他的冷漠无情。


    至于女朋友黑胖矮，满脸青春痘，他不在意。


    好吧，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只不过，想要通过走捷径让自己后半生过的轻松些，自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这代价，他不后悔。


    他笃定，叶朝和叶明也会跟他做出相同的选择，包括叶敏和叶慧。


    小山村里出生、长大，穷怕了。


    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比穷更可怕的事。


    跟穷比起来，另一半的容貌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


    叶亮站在人工湖边，想到跟乞丐差不多的方小芝就皱紧了眉头。


    方小芝来到省城，混的跟叫花子一样居然还来学校找他。


    见到方小芝那一刻他震惊的无以复加。


    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叶明写信跟他说方小芝打伤叶慧，他威胁方小芝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就报警抓她。


    方小芝做贼心虚跑了。


    暂时把方小芝吓走，可方小芝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肯定会再来找他。


    叶亮担心陈爽知道他有那样的妈后，就不愿意跟他再处对象。


    这阵子都有些提心吊胆，恨不得最后一年大学生涯赶紧结束。


    叶亮烦躁的往人工湖里丢了颗石子，湖面上漾起一片波纹。


    “叶亮。”


    温柔欢快的女声在叶亮身后响起。


    叶亮快速收拾好心情，含笑转身。


    看到陈爽的瞬间，叶亮瞳孔地震。


    看了两年，叶亮每次看到陈爽还是会被她给震惊到。


    没办法，陈爽长的实在是有损市容。


    不到一米五的个头，超过一百五的体重。


    不是她吃的多，是前几年生病激素类的药物用多了，很难瘦下去。


    因为太胖，眼睛被挤的很小，五官有些变形。


    脸颊额头上布满了红疙瘩，有些疙瘩还有脓包。


    叶亮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在心中开解自己，没事没事，内在美比外在美重要。


    陈爽除了长相差强人意外，其实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比如她家庭条件好，比如她声音非常动听。


    没见过她本人，光听她声音，任何人都以为她是大美女。


    再比如成绩好。


    陈爽的这些优点是他永远都追不上的。


    他能在假期找到工资高又体面的兼职，也多亏了陈爽。


    更何况陈爽现在的青春痘没以前严重，再过两年应该就能好。


    再丑也不可能丑过现在。


    陈爽音色非常独特，歌唱的好，更难得的是她能自己写歌，自己创作的歌曲还获得过省级类的大奖。


    稿子写的也很好，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


    高考时因身体原因发挥失常没考好。


    她不想再浪费一年时间，毕业工作两年就能考研究生，对她而言大学的学校差一点其实也没多大影响。


    大二上学期开始陈爽就在电台做兼职主持人，叶亮也是沾了她的光才能找到现在的工作。


    叶亮想，多亏老天没给陈爽美貌和健康的身体，否则也看不上他这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


    九十年代的大学校园里，小情侣们还是比较含蓄的。


    牵手之类的很少能见到，最多的还是并肩走。


    这让向叶亮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不用跟陈爽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以后嘛，灯一关还不就那么回事。


    叶亮迅速做好心理建设，深情款款地看着陈爽。


    “来了，走吧。”


    “嗯。”


    叶亮装的太好，陈爽没发现异常，高兴的与他往校门外走。


    陈爽从不为自己的容貌而感到自卑，自信从容。


    她的身体状况注定不会长寿。


    开心快乐的过好每一天比什么都重要。


    有同学在背后议论，叶亮和她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用问也知道牛粪是她，鲜花是叶亮。


    也有人说叶亮跟她谈对象肯定是有所图。


    可那又如何。


    谁做人做事还没所图了。


    如果无欲无求，岂不是比寺庙里僧人还超凡脱俗。


    叶亮对她有所图，她也一样，若非叶亮又高又帅，她怎么会看上他。


    以后跟叶亮能不能走到一起是以后的事，至少她现在很开心。


    ......


    叶明兄妹第一次坐火车，很是兴奋。


    恨不得一刻不睡的看窗外的风景。


    就连火车上的盒饭都感到新奇。


    坐了两天两夜后蔫了，除了途经城市外，已经没了心情看风景。


    盒饭也不好吃了，至少没有家乡的水豆豉和腌菜下饭。


    到第四天，三人的脚肿到了脚脖子，去上个厕所都感到腿脚不是自己的。


    坐长途火车，真心不好玩。


    他们还算好的，有座位坐。


    一些买到站票的人就只能坐过道，人多的时候过道都没得坐，只能站到下一站，下了人看能不能找个位置坐。


    “总算要到了，我的腰哦！”


    “有坐的你还喊啥，前年我回老家过年，排了一天的队只买到站票，回去过年的人太多，我整整站了两天，遭了老罪了。


    只能路过大站停车的时候下车去坐一哈，腿差点没站废。


    从那以后，买不到坐票绝不回去。”


    “哪个不是一样嘛，出门不容易，不回去吧又想媳妇娃儿，回去吧，路费贵又累人。”


    快到站的时候，兄妹三人听着乘客的谈话，偷偷看了看注视着窗外的叶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