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装病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淮惜却像是未曾听出他话语中潜藏的暗示。
她又取过一方绣着清雅兰草的素帕,轻轻捂着唇,再次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眼角也适时地泛起水光,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病态。
“公公有所不知,臣妾这几日……咳咳……偶感风寒,时常咳嗽不止。万一将这病气过了圣上,那臣妾可真是万死莫辞了。”
“还请公公一定替臣妾向皇上陈情,实在是臣妾身不由己,非是不愿侍奉,而是不敢惊扰圣躬啊。”
她语气恳切至极,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赵德全细细打量着淮惜的神色。
只见她眉宇间确有几分倦怠,面色也比往日略显苍白,不似作伪。
他心中虽仍存几分疑虑,但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言辞又句句在理,也不好再强行逼迫。
毕竟,若真因此让皇上龙体染恙,他这个传话的奴才也难辞其咎。
“既然娘娘凤体确实不适,那奴才……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
他躬了躬身,带着几分忐忑与无奈,喏喏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外间微凉的夜风。
淮惜脸上的病弱之态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眸光清亮如初,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虚弱。
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玉素连忙跟了上去,满心不解。
淮惜取过一旁的白玉瓷瓶,用象牙小勺轻轻挑出一些,细细在面上扑了一层。
那香粉极细,带着淡淡的冷香,让她原本莹润的肌肤,此刻看起来便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她对着菱花镜左右端详片刻,满意地微微颔首。
“玉素。”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奴婢在。”
玉素连忙应声。
“依本宫看,皇上今夜,十有八九会亲自过来一趟。”
淮惜语气平静。
玉素闻言,心头忽地一紧,方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那可如何是好?皇上若是来了,见娘娘如此……待会儿他若真来了,你便在殿外候着。”
淮惜打断她的话,眸中闪过狡黠。
“务必想办法,拦上一拦。”
玉素一听要她拦驾,顿时紧张得手心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指尖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衣角。
这可是当今圣上,九五之尊,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拦得住龙驾?
“娘娘……奴婢……奴婢怕是。”
她声音都有些发抖,带着几分怯意。
“奴婢怕是……拦不住皇上啊。”
淮惜看着她紧张得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傻丫头。”
她转过身,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点了点玉素的鼻尖,带着几分宠溺。
“本宫何时让你真刀真枪去拦皇上了?”
“我那是让你做做样子,略微阻止一下,让他瞧瞧你这个忠心护主的丫头,也让他……更信几分本宫这突如其来的病。”
玉素这才恍然大悟,脸颊不由微微泛红,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深意。
原来,一切都在娘娘的算计之中。
淮惜指尖最后一抹苍白匀开,匆匆翻身上了床榻,扯过锦被盖住身形。
殿外果然很快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君桦琰清冷的声音,隔着几重珠帘,也透着帝王的威仪。
“朕也不能进去?”
玉素早已候在内殿门口,闻声身子一颤,慌忙垂下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启禀皇上,娘娘…娘娘说身子实在不适,正在榻上躺着,怕是…怕是无法起身迎接圣驾了。”
她努力学着娘娘教的样子,拦上一拦,可那股天生的畏惧让她语不成调。
君桦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这丫头越是阻拦,越显得其中有异。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明黄的龙袍一闪,他已大步流星,径直朝着内室而来。
淮惜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她迅速将床幔尽数放下,只留下一片朦胧的暗影。
脚步声停在了床前。
“皇上且慢。”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低哑,带着几分病中的虚弱。
君桦琰的动作果然顿住。
他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幔,望向里面模糊不清的人影。
眉头微蹙。
“朕今日在皇后宫中见你时,尚且精神奕奕,怎的这一会儿工夫,便病倒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探究。
淮惜轻咳几声,透着难言的痛楚。
“臣妾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从皇后娘娘宫中回来之后,便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
“方才一阵头晕,便…便支撑不住躺下了。”
她语气缓慢,将那份突如其来的病弱,演绎得淋漓尽致。
君桦琰闻言,心中疑虑更甚。
他不再迟疑,大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忽地一掀。
床幔被干脆利落地拉开。
入眼的,便是淮惜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
往日莹润的肌肤失了血色,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唇瓣也毫无光彩。
君桦琰心头蓦地一震。
他伸出手,想去探她的额头,语气却已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可曾宣太医来看过?”
淮惜微微侧过脸,避开了他的碰触,眼睫轻颤,似有水光闪动。
“还未曾。臣妾此刻实在难受得紧,只想…只想这般躺一会儿。”
她的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明显的逐客之意。
“皇上日理万机,还是…还是先去忙您的国事吧,不必在此耽搁。”
君桦琰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
又是这样。
将他推给皇后,在瑶妃面前走得那般决绝。
如今病了,竟也不愿他陪伴在侧,还要开口赶他走。
他胸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悦,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你病了,不许朕在旁陪着,还想将朕赶走?”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几分薄怒。
淮惜见他神色不虞,心中暗自盘算。
火候,似乎还差一点。
她伸出略显冰凉的小手,轻轻覆盖在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上。
指尖的微凉透过肌肤相触,传递过去。
“皇上误会臣妾了。”
她的声音,此刻却染上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软。
“臣妾并非要赶陛下走。只是…只是怕这病气过了陛下,若是因此累得皇上龙体不适,那臣妾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