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蓁蓁惊醒，伸手整理头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流了一头的汗。


    想起刚刚梦境里的画面，江蓁蓁打了一个冷颤，她喃喃地念着：“不要。我不要。”


    偏偏越发这么抗拒，江蓁蓁就越发觉得这样的预感在逐步朝她逼近，越比越近，甚至好像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呼吸。


    江蓁蓁起身，赶紧去冲了凉水，才缓过来了一口气。


    夜半的钟声响起，江蓁蓁看向窗外，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在路灯下看到了顾鹤渊的身影。


    江蓁蓁下意识躲在窗帘后面，心跳好像要跳出来一样的紧张。


    她不敢往下看，异国他乡也全然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绝望之下，江蓁蓁急切得唤着弹幕：“弹幕在吗？”


    无人回应。


    江蓁蓁四处找着，没有看见半个字。


    又叫了几次，弹幕也没有响应。


    屋外传来了皮鞋踏上木制楼梯的响声。


    江蓁蓁警惕得朝着自己的门看去，脑海里不断闪过梦里出现的画面。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


    在快要喘不过气了的时候，弹幕浮现在她的眼前。


    【妹宝，我们来了。】


    【放心吧，男主不在，现在上楼的是房东。】


    【那是房东来换走廊的灯泡而已。】


    ......


    江蓁蓁看见弹幕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得往下看了一眼，见那盏路灯下空无一人。


    她又看了看四周，整条路上都没有人。


    刚刚僵直的背脊缓缓放松。


    可能真的是她太紧张看错了。


    顾鹤渊都已经和林婉订婚了，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江蓁蓁家楼下，顾鹤渊的身影在江蓁蓁转身的时候从阴影处走出。


    那双幽黑得眸子凝视着江蓁蓁房间的窗口，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缓缓点上。


    白烟弥漫，遮住了他的脸，可那一双眼睛却在夜里分外清晰。


    带着野兽的猎物的欲望。


    带着隐忍。


    钟声再次敲响，太阳的余光从黑夜的缝隙中流出。


    顾鹤渊又看了一眼江蓁蓁的窗口后，转身离开。


    ......


    ＂去把这件衣服换上。＂琳娜扔了一件极其贴合身材的裙子给江蓁蓁。


    还没等江蓁蓁伸手接过，琳娜又说道：“今天来的都是商业的大佬，你就老老实实站在酒区倒酒，不要给我生出任何乱子，知道了吗？”


    江蓁蓁看了一眼那条裙子：“可以不穿这条裙子吗？”


    琳娜嫌弃得翻了一个白眼：“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一侧几个同事都已经换上了，伸手不安得拉着裙摆，在看见琳娜踩着高跟鞋走后吐槽道：“我看其他人也不用穿这样的裙子。”


    “好像只有我们站酒区的就要穿。”


    “这个裙摆好低啊，一会儿要怎么干活啊。”


    江蓁蓁凝视着桌布，有了主意：“我可以改裙子。”


    一个同事只觉得江蓁蓁在说梦话：“这里都没有裁缝机，拿什么改？”


    江蓁蓁伸手扯下那块桌布：“只要有剪刀就可以。”


    一人听见给江蓁蓁递去，见江蓁蓁感激得看着她，又畏畏缩缩得说着：“你先拿你的试。”


    见江蓁蓁真的去剪那一块布的时候，又说道：“你这样，琳娜姐看到会骂你的。”


    江蓁蓁的动作没停，利落得裁剪出一个轮廓后说：“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骂我自己的。”


    琳娜给他们的是一件黑色蕾丝贴身的短裙，江蓁蓁顺手将其改成了一件及踝的旗袍。


    虽然不能彻底改变这条裙子，但是加长裙长，让这条裙子更“安全”一些也是可以的。


    几人围着江蓁蓁，看见江蓁蓁把裙子剪好换上，就像是魔法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件拼装过的裙子。


    甚至比起从前那样低俗的性感，江蓁蓁现在改编的这条裙子多了韵味，江蓁蓁换上以后，那般独属于东方的清冷韵味在她身上完全得体现了出来。


    几人本来只是围着看，此时看见江蓁蓁上身这么好看，都纷纷心动，嚷嚷着要江蓁蓁帮忙改装。


    江蓁蓁一一答应，自己学了许久的服装，能在今天这个时候帮到更多人，她也很开心。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暗处的琳娜。


    “琳娜姐怎么办，罗总那边的要求达不到了。”


    在暗处的琳娜缓缓勾起红唇，笑容阴冷又傲慢：“江蓁蓁这么喜欢乐于助人，那我就好好帮帮她。”


    说着，她给身后人一包药，见那人看见这包药颤抖着身子，她笑着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顺势整理着对方的衣服：“你要是做不到，那这包药你就自己吃了。”


    琳娜说得轻巧，但对方眼里却全是惧色。


    琳娜笑着离开了。


    夜晚。


    水晶灯下的人们端着酒杯觥筹交错，江蓁蓁按照琳娜的要求站在一侧，不断得倒酒醒酒。


    这里是国外，大多数来宾都是外国人，他们有的说着法语，有的说着英语。


    江蓁蓁零星能听懂一些。


    不是一些吹捧人的话，就是一些商业上的合作。


    这些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低眸垂眼的时刻，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场内的人纷纷得看向门口。


    江蓁蓁也好奇，抬眼看去。


    不知道是谁来了，竟然还传来了闪光灯的声音。


    随着闪光灯的声音不断得变得急促，江蓁蓁看见了弹幕。


    【妹宝，不想看见男主的话，现在跑还来得及。】


    【男主也来巴黎了。】


    【他来抓你了。】


    ......


    江蓁蓁脚步不稳，穿着高跟鞋崴了一下。


    顾鹤渊来了？


    怎么可能。


    媒体不是说他要和林婉订婚了吗？


    他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江蓁蓁越想越怕，她下意识想跑，可刚走一步脚踝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身后传来人流涌动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在议论着。


    “他怎么来了。”


    “那这次的合作，岂不是要被抢了？”


    ......


    江蓁蓁抬眼，在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带着压迫感一步一步靠近。


    她背脊僵直在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像是有感应一般，顾鹤渊往她的方向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