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冒着风雪走出暖融融的獾院，前往球场观看比赛。


    今天是赫奇帕奇对阵斯莱特林。


    半空的可视度很低，飘满了絮状的雪雾，哪怕用上望远镜也看不到什么，更别提球员们还要追踪各种球了。


    “金色飞贼，塞德里克在追了！”


    “斯莱特林的速度也很快啊，啊啊啊我不敢看了。”


    “塞德里克！”


    周围齐声飘来赫奇帕奇找球手的名字，很显然，他抓到了金色飞贼。


    大概因为输的不是格兰芬多，而且塞德里克的能力有目共睹，德拉科并没有像上次那么郁闷。


    “我下次会赢回来的，迪戈里。”


    塞德里克随手将金色飞贼塞给迟乌，朝他微笑着点头。


    “只是略胜在经验上，这种天气对新手球员来说可不友好，不是训练能适应的。”


    德拉科看着女孩低头研究那只金色飞贼，心里酸溜溜的，“输了就是输了，我不需要其他借口。”


    “期待与你的下次对决，马尔福先生，”塞德里克一如既往的从容回应。


    “德拉科，”走之前，迟乌从塞德里克身后冒出毛茸茸的脑袋来，朝他摆了摆手。


    “你表现得超级棒，下次加油！”


    -


    赢下这场积分让獾院众人都很高兴，决定在晚上在休息室内搞一个庆功派对。


    走回去的路上，迟乌按照《维持巫师友谊的50个小技巧》里面说的，夸夸了塞德里克好一会儿，塞德里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进度还是没涨。


    “……”真的好难。


    她只能暂时放弃，屈指敲了敲金色小球：“听说金色飞贼里面还可以装东西？”


    “对，它的保密性很好。”


    塞德里克的声音忽然贴近，肩膀触碰到她的，白皙温热的手掌覆盖上来。


    金色飞贼感应到了第一个捕获它的人，机关发出“咔哒”轻响。


    展开的内部空间并不大，如果没有延展魔法的话，恐怕只装得下些小零件。


    迟乌好奇：“你会用来装什么吗？”


    “我？”塞德里克摇头道，“我很少会留下金色飞贼，要不送到球队，要不就等它自己消失。”


    “你真应该保存下来的，比如你第一次赢得魁地奇比赛这种节点，多有纪念意义。”


    “或许吧，”塞德里克若有所思。


    “小乌，我能先拿走一会儿吗，晚上再送给你？”他突然说道。


    “你可以自己留着，这是你赢回来的。”


    迟乌将金色飞贼还回去，忽然听见身后苏珊的声音传来。


    “贾斯廷呢？”


    仿佛悠扬舒缓的乐章忽而坠下一个重拍，心脏从高处踏空一拍，脑海闪电般闪过几幅画面


    ——断头的幽灵，惊恐的哈利以及惨遭石化的贾斯廷。


    海蒂学姐插话道：“贾斯廷？刚刚看到他往告示牌那边走了，应该是去看通告。”


    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袭击！袭击！袭击又出现了！”皮皮鬼尖锐的叫喊声传来。


    大家面面相觑，迟乌拔腿就往声源处跑去，心跳砰砰的狂跳不止，一种称为命运的玄之又玄的无力感将她笼罩。


    最先看到冒着黑气的无头尼克，哈利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墙角，朝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和梦境一模一样的场景。


    皮皮鬼恼人的尖叫依旧不停。


    她迟缓地挪动视线，紧缩的瞳孔中倒映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贾斯廷。


    -


    「别伤心了宝宝，您本就不该对任务目标之外的人耗费太多感情。」


    小乌怏怏的，福灵剂也跟着沮丧起来。


    “那是贾斯廷，那不是其他人。”


    「你没必要担心，贾斯廷虽然石化，但没有生命危险。」


    她将碾碎的干荨麻粉末加入坩埚，动作微微顿在半空。


    “你是不是知道所有人的命运？”


    系统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没有回答。


    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梦境所预言出来的贾斯廷会被石化，是规定好的，像命运一类的东西。


    正如她明明告诫过柯林不要夜游，让哈利不要暴露蛇语腔，但最终这些还是会一样一样实现。


    这么看来，所谓的预言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进度才是我最应该关注的。”


    一提及攻略目标，福灵剂本剂又活过来了：「对对对，进度这是最重要的。」


    “那密室重要吗？袭击事件背后的人重要吗？”


    「没有进度重要。」


    眼眸划过几分深思，系统丝毫不在意密室危机，它创造出来似乎就为了所谓“攻略”的。


    她还在思考怎么套出福灵剂更多的话，手肘不经意间碰落了一个量杯。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地窖教室格外刺耳，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只见女孩僵在原地，脊背的线条在宽大校袍笼罩下格外单薄，表情怔怔的，似是没反应过来。


    就算不小心将量杯摔到地上，谁又忍心去责备她呢？


    要怪，也怪量杯自己没穿头盔。


    何况，谁都知道前几天发生在城堡门厅的事情，可怜的贾斯廷·芬列里被人石化了。


    但看着沉脸赶过来的黑袍教授……


    忘了，这个人会。


    他不仅会责备，他还会扣分。


    或许是脑子短路，听到斯内普那句阴沉的“赫奇帕奇的迟乌小姐”，迟乌下意识的蹲下身。


    好在下一秒被斯内普像拧猫一样，抓住后衣领拎起来。


    “你是什么新品种的白痴吗？”教授语气里满是冰冷的怒火。


    尖刻的讥讽令迟乌羽睫颤了颤，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哭了，但她没有。


    目光停留了几秒，斯内普眉头锁得更深了，随手将女孩丢到没有波及到碎片的地上。


    “修理一新。”


    一地破碎的器皿恢复原状，斯内普抬眼，对上一双双无声谴责的目光。


    弥漫的强大气压令学生们低下头来，只是手上搅拌棒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可恶啊啊啊，怎么又有坏人欺负我家的猫了！


    ……


    下课后，她告诉苏珊他们自己需要一个人静静，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思考了。


    一边是特里劳尼教授说的“你拥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一边是预言画面的不可更改。


    脚步朝医疗翼走去，刚过拐角，一根鞭炮迎面飞过来。


    火星明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女孩惊恐的表情中，“砰——”的一声，几乎贴着她的脸炸开来。


    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发生。


    碎屑幻化成无数长长的彩带，从空中洋洋洒洒飘落，将她暧昧地缠绕住。


    “瞧瞧弗雷德，我们小獾被吓呆了。”


    “哪来的彩条小猫，真是可爱。”


    两张相近的脸凑到了迟乌面前，一如他们那火红的头发般张扬顽劣。


    迟乌面无表情，眼眶却慢慢红了。


    韦斯莱们不约而同地慌了神，弗雷德迅速掏出魔杖轻轻一晃，那些彩带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好了，都没有了，”他的语气罕见带上几分小心翼翼。


    “对不起！！我们也让你炸两回怎么样？”


    “不不不，想炸几回炸几回。”


    迟乌却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凝结出豆大的晶莹，沿着脸颊狠狠砸落下来。


    乔治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慌得要死，“怎么了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怎么了。


    像是彻底无法忍受了，女孩蹲了下来，把脸埋在臂弯处彻底哭了起来。


    高大的少年们一左一右蹲在旁边，看她越哭越凶，手足无措地对视了一眼。


    从自家双胞胎兄弟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模一样的讯息：


    哦豁，完蛋了！


    这下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