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老腰，我的腿，我的屁股。”


    “别别别，姑奶奶我错了，别打我的脸，虽长相粗鄙，也禁不住你这么打啊。”


    “都说人要皮，树要脸。”


    狭窄的巷子里，求饶声和扛揍声此起彼伏，像悦耳的歌声，听的人身心舒畅。


    苏南汐撸起袖子，拇指擦了擦鼻子不存在的灰，一只脚踩着男人的背，姿势潇洒。


    还不忘调侃：“瞧你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树要皮，人要脸，下次把舌头捋直了再说，你要是捋不直，我就帮你拔了，然后”


    拿着锋利的匕首在男人脸上比划几下，男人吓的大气不敢出，连连点头表达忠心。


    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娘的，他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想着找个偏僻的小巷子，人少好下手。


    结果倒好，成了挨揍的晦气地。


    身上每一处疼，都有不同疼法，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动手的。


    要知道这个女人难对付，给他多少钱，多大的胆子，都不会来。


    苏南汐见威慑作用已经到达，脚却没有松开。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炸雷，惊的几个男人大气不敢喘。


    她脚下的头儿，是个软骨头，不等她严刑拷打，就一股脑的招了。


    “是一个女人，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是她给我们钱财，让我们来赌你。”


    苏南汐松开脚，淡淡道：“你们回去就说，你们成功了，不准把我会武功的事暴露。不然……”


    几个男人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知道。”


    苏南汐听到满意的回答，摆摆手示意他们滚蛋。


    一群大男人怂啦吧唧的，跟逃难似的，快速逃离这里。


    有的跑的急，连鞋子都跑掉了，也不敢回头。


    苏南汐从怀中掏出没吃完的糕点，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墨风我们走吧。”


    嘴里还在吃吃吃，转头，愣住了。


    只见墨风像一只炸毛的猫如临大敌，而他面前站着的竟是一身交领青袍的裴商，玉冠束发，看到她面上盈满温润笑意。


    身边护卫提着一盏橘黄色的灯笼，更显他温润如玉，周身被一层看不见的暖意笼罩，让人不自觉想亲近他，靠近他。


    “阿商，你来啦。”


    苏南汐连糕点都不吃了，径直奔向他。


    裴商脸上的笑愈发柔和，轻轻唤了声：“姐姐。”


    墨风转头就看见自家夫人朝裴商奔去，急忙挺身挡在两人中间。


    苏南汐急忙来了一个急刹车，险些跌倒在墨风怀里。


    裴商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脸色阴沉，眉眼间透着戾气。


    看墨风的眼神十分不善，甚至带着杀气。


    墨风有所察觉，但他还是大着胆子说：“夫人，你和国师大师男女有别，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苏南汐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她现在是沈淮序的夫人，裴商还是一个年轻单身青年，地位崇高，不能败坏人家名声。


    “阿商你怎么在这？，我真准备去找你呢。”苏南汐和他保持距离，伸长脖子问。


    裴商笑容满面，似春风和煦，在人群中也是极其耀眼的存在。


    “我来找阿姐，正好看到有人跟踪阿姐，担心阿姐的安危就跟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裴商的声音如潺潺清泉清润好听，视线一直停留在苏南汐身上，眼尾勾起，笑意不减。


    那笑意晃了苏南汐的眼，忍不住感慨，难怪路过的人不论男女都会频频朝这边看。


    谁能拒绝一个气质优雅，长相俊朗的小郎君呢？


    ……


    如意楼里，宾客们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尽显奢靡。


    某间雅间中，碰杯声在嘈杂的酒楼里清脆响亮。


    “干了。”


    杯中酒一饮而尽，周衍怀不紧不慢道：“多谢丞相大人赏脸。”


    语气里是十足的谦卑，脸上堆着笑，细看能看出他笑的有些僵硬。


    丞相似是没有察觉般，目光看向窗外，底下的人流涌动尽入眼底。


    他们坐的雅间正对着街市，底下场景甚是热闹。


    外面热闹嘈杂，丞相静静坐在那里，仿佛是一棵被人遗忘的枯树，他与这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


    似是触景生情。


    浑身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那双布满皱纹的双眼，已有湿意泛起。


    “世子客气了，说起来，是老夫要感谢世子才是。”


    丞相说出这话时，声音隐隐带着颤音，看向周衍怀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悲痛和感激。


    周衍怀面上露出凝重，张了张嘴，嗫嚅几下，最后只吐出一句：“节哀。”


    丞相听到这句话，泪花溢出眼眶。


    “也是那孽子的命吧，他素来顽劣，行事乖张……”话未说完已经哽咽了。


    周衍怀想安慰，又听他说：“多谢世子告知老夫，沈淮序那厮，老夫就算拼尽全部身家，也要置他于死地，为我儿报仇。”


    报仇两个字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见，丞相是真的对沈淮序恨之入骨。


    “丞相大人，要往前看。”周衍怀借着关心的名义，上前搀扶丞相，悄悄打量他是不是在演戏。


    近距离能看到丞相脸上的褶皱，他观察了一会，看不出丞相半分演戏的模样。


    为其打抱不平，怒骂沈淮序：“此人心思狡诈，丞相大人一定要小心。”


    丞相浑浊的双眼，听到这话逐渐清明，附和道：“是啊，此人心思狡诈，今日敢杀我儿，保不准他日就敢取我项上人头，此人断断留不得。”


    周衍怀强压住内心的喜悦，状似不经意道：“听说，他师父接到了圣上密令，去了青城。”


    “陛下倚重师徒二人，若是此次柳十完成任务，再得陛下赏识，只怕师徒俩将会是未来耀眼的存在。”


    “只怕那时，他俩对丞相大人更不会放在眼中。”


    丞相闻言怒色染上脸庞，因愤怒，脸上的肌肉在抽动。


    冷哼一声：“老夫在一日，他俩谁也别想平步青云。”


    周衍怀急忙附和：“丞相大人英明。”


    不枉他今晚花钱，丞相瞧着已然完全相信是沈淮序动的手。


    他提醒的如此直白，接下来就看丞相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