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的加入让这场热闹推上高潮，苏语柔摇头否认，可周围的人并不相信她。


    众人的眼神里有鄙夷的，嘲讽的，看热闹的，无人站在苏语柔这边。


    她彻底孤立无援。


    而这一幕又何曾地相似，当初的苏南汐比她的处境更难堪，更尴尬，受到的非议比她多。


    这人呐，刀不插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觉得疼。


    只有她亲自遭遇一次，才会痛的刻骨铭心。


    苏南汐静静看到沈淮序，眉眼笑的弯弯，“你来了。”


    沈淮序点头，眼中的关心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


    苏南汐感受到男人炙热的视线，眼神躲闪，转身不看他.


    沈淮序注意到苏南汐在逃避，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一团捉不透的云雾在他眼底盘旋，久久未散。


    “世子哥哥。”


    苏语柔看到周衍怀顿时找到主心骨，委屈地扑上去。


    两人一个戴着面纱，一个戴着面具，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周衍怀心里怒气难遏，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粗鲁地推开苏语柔。


    手被用力扯开，苏语柔先是一愣，随着无数的委屈如海水倒灌瞬间淹没了她，同时理智也在慢慢回笼。


    沈淮序和苏南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后知后觉的的苏语柔抬眸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男人推她时，用了些力气，眼中只有不耐烦和厌恶。


    厌恶？


    男人对心爱的女人厌恶，只能说明一个情况——他心里空了一块地，邀请别的女人住进去。


    想到这，苏语柔神色变了再变，周衍怀和沈淮序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一直到周衍怀用力拽着她走出人群，手腕上的疼痛使她意识回笼。


    “世子哥哥你慢点，弄疼我了。”


    周衍怀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苏南汐目送两人走远，转头看向裴商，想说些什么，看向楼上的沈淮序收回目光。


    温声道：“南汐，我肚子饿了，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可是我还有要事。”苏南汐说到一半，对上男人压迫性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变成了：“好吧。”


    裴商一直看着他们，看到沈淮序用眼神威胁苏南汐，平静无波的面庞爬上怒意。


    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沈淮序欺人太甚，偏偏这里人多，他也不能强行和阿姐一起走。


    罢了，等寻个合适的时机，他问问阿姐的意见。


    若阿姐不愿意，他便替阿姐在陛下面前走一遭，求和离的圣旨。


    两个男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来空中拉出一个无形的战场，来来回回无数个回和，双方势均力敌。


    苏南汐并不知两人的暗中较劲，“阿商。”


    裴商瞬间收回眼神，像只听话的小狗，满眼期待地看着苏南汐。


    沈淮序低头看着眼前的脑袋瓜，眼神晦暗莫测。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歇着。”说着眨了眨眼。


    裴商瞬间秒懂，姐姐要来找他。


    脸上笼罩的阴郁气一扫而过，嘴角扬起笑意，笑着应道：“听阿姐的。”


    朝苏南汐拱手行礼，转身没入人群。


    苏南汐目送他离开。


    【真是一个乖弟弟，要是我也有一个这样讨人喜的弟弟就好了。】


    【偏偏多了一个了无中生有的养姐。】


    她想的正入神的时候，感觉脸颊有点疼。


    “疼疼疼，你干什么？松开我。”


    男人捏着她的脸，跟个妒妇似的，在她耳边说：“这么喜欢弟弟？”


    语气阴阳怪气。


    苏南汐皱眉，阴阳怪气是什么毛病。


    伸手想推开男人，却被男人强势的力量压倒，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腾空抱起。


    苏南汐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小声骂道：“沈淮序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男人置若罔闻，抱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两人长的郎才女貌，周围的人纷纷投看来目光，苏南汐想骂人的话，只能憋回心里。


    【狗男人，好本事，一定吃透我不敢在这么多面前骂他，他才敢肆无忌惮。】


    【可恶可恶。】


    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


    人群散去，街市恢复秩序。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走角落里，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和咒骂声。


    “周衍怀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靠近国师是因为，有正事。”


    “你呢？我和你还未成婚，你就和外面的女人有染，你还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吗？”


    马车里，苏语柔哭着声嘶力竭地质问周衍怀。


    今晚事情办砸不说，还被人嘲笑。


    回去后，说不定会被父亲责罚，周衍怀还在这里数落她。


    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将来。


    只要拿下裴商，二皇子的胜算就会大一些。


    她才能坐稳女主角的位置，周衍怀上来不分是非就打她巴掌，吼她。


    苏语柔委屈，周衍怀憋屈，两人现在就是两把燃烧的柴火，碰撞在一起，不会熄灭，只会越烧越烈，甚至会两败俱伤。


    周衍怀在气头上，说话也不过脑子，大骂：“我找别的女人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我让你做世子妃，已经是周家拿出最大的诚意，你还想怎么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胡搅蛮缠，不辨是非。现在这是怎么了？”


    苏语柔双眼失神，定定看着他，仿佛在看个陌生人。


    他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语柔你生性善良，端庄娴熟，遇到你是我八辈子求来的福分，日后我定风风光光娶你进门，我们夫妻携手，共度风雨。”


    那些甜言蜜语犹在耳边，仿若昨日。


    他咋地变心这这么快，爱意瞬息万变，让她如坠冰窖。


    “你忘了当初许下的诺言吗？你说过要一生一世爱我，娶我一人。你忘了吗？”


    苏语柔越是歇斯底里地质问，周衍怀越是觉得她无理取闹，心中的爱意一点一点被消耗。


    “我没忘记诺言，是你，先背叛我，今晚你和裴商眉来眼去我看的一清二楚，你说你为了我们，到底是为了我们，还是你自己有私欲，你心里门清。”


    周衍怀的话像锋利的刀刃，无情的揭开了苏语柔的遮羞布。


    两人的感情也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撕开一条无法弥补，缝合的裂缝，往后只会越撕越开。


    感情就像一面镜子，碎就碎了，无法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