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算平静地过了几天，自从苏南汐恢复记忆后，沈淮序很少能听见她的心声。


    不清楚，她具体会什么时候离开。


    害怕她和当初那样，突然不辞而别，沈淮序去了国师府，一来感激裴商对师父的救命之恩，二来，他有事想问。


    裴商似乎预料到他回来，特地让人在门口迎接。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矮案上放着两杯热茶，热气氤氲缓缓升腾起，在空中打了一个弯慢慢散开。


    谁也没有先开口，也没有喝茶。


    气氛安静着透着尴尬。


    “你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你师父道谢吧？”裴商率先打破了这个寂静，语气不缓不慢，抬起茶杯浅尝一口，姿态闲适。


    “你说的没错，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如果是问姐姐的事，我劝你，不要阻止姐姐回去。”


    沈淮序抬眸，目光瞬间变得危险，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裴商对上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看来姐姐还没告诉你。”


    沈淮序已经在极力隐忍脾气，裴商的话精准戳痛他的心窝子。


    南汐回来后，一句话也不曾透露给他，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她一直把他隔离在外。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比起沈淮序恼火，裴商心里有些窃喜，姐姐没告诉沈淮序，说明也不是很喜欢他。


    即便，她俩以前见过又如何？


    姐姐回去，他们谁也得不到姐姐。


    沈淮序看到裴商那张欠揍的脸，真想给他一拳，真碍眼。


    “你回去问姐姐呗，她都不说，我就不能告诉你。”


    裴商现在这副样子是真的非常欠揍，沈淮序的火气已经在疯狂飙升，看他的眼睛冒火。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淋淋的雨水从瓦缝倾泻而出，落在地上。


    雨水声让沈淮序瞬间回神，人也慢慢冷静下来。


    勾唇一笑，笑的漫不经心，脸上的怒意仿佛是一场错觉，他端起茶杯不着急喝，眼睛盯着茶水，神情淡淡：“也罢，既然你不说，那她就别想回去了。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做我妻子，恨我也罢，讨厌我也好。反正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能护住她。”


    砰——的一声，裴商一拳砸在桌子上。


    试了往日的冷静和风度，语气也变得恼火。


    “沈淮序你这个自大霸道的家伙，你以为这是爱吗？这是不是爱。姐姐她不喜欢。”


    沈淮序转头看向他，慢吞吞喝了一口。


    裴商气的半死，恨不得把他手里的茶杯打翻，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姐姐如今两边都危险重重，沈淮序还在为他的私欲妄想困住姐姐。


    姐姐生来翱翔于天际，不是圈养的笼中鸟。


    沈淮序不动神色把裴商的举动尽收眼底，说出的话依然气人。


    “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你若是敢阻止我，我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我劝你别插手我和她之间的事。”


    听到这无耻的话，裴商气急了，“你这个混账，你知不知道，姐姐现在两人都很危险，她若是死在这里，那个世界的她就再也醒不过来。她不属于这里，灵魂待的越久，对她越不利。”


    “你可知她为何会恢复记忆？”


    裴商说着说着眼睛红了，“因为那个世界的她越来越虚弱，她再不回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到最后声音骤然拔高，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和恨意。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沈淮序彻底愣住了，茶杯的水溢出，手指动了动，理智慢慢回笼。


    面上依旧是那副刻薄样，“你吓唬谁呢？”


    “吓唬？你竟然以为我在吓唬你？你还好意思说喜欢我阿姐？”裴商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甩袖拂掉沈淮序手中的茶杯，眼神变得狠厉。


    “你若是敢强行留下阿姐，我会第一个杀了你。她的时间不多了，半个月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姐姐真是瞎了眼，还帮你救墨云两兄弟，甚至你师父，姐姐现在都还在担心，怕会有意外发生。”


    茶水洒了一身，沈淮序耳朵嗡嗡的响，他只是想来试探裴商，她大概什么时候离开，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裴商看到他愣住了， 眼里出现悲伤之色，顿时反应过来，被耍了。


    沈淮序是在用激将法。


    他懊恼地拧了拧眉心，衣服耷拉在地上，呈现灰败之色。


    “沈淮序你激我知道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姐姐一定要走，而且苏妙妙也必须要杀。”


    沈淮序听到苏妙妙，淡声道：“她已经被我打伤活不了多久。”


    裴商抬眸看向沈淮序，说道：“苏妙妙那个人太精明，一直躲在尚书府我没有动手的机会。”


    他知道沈淮序这样的人都不能一次杀死的人，一定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她会毒，那晚做了准备，还是中计。让她跑了。”


    两人突然以一种怪异的平和方式在一起交流。


    裴商拿出封信递给沈淮序。


    “你看看吧。”


    沈淮序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二皇子要造反？”


    二皇子这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拼一拼？


    裴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震。


    “这封信是苏妙妙交到二皇子手里的。”


    裴商的人一直暗中监视苏妙妙，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内。


    沈淮序又看了几眼，里面的内容，越看越心惊。


    这女子胆子不但大，还敢堵，竟然敢对陛下下毒。


    “你给我看这个打算怎么做？”沈淮序把问题退给他。


    裴商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他们这些人活着对姐姐有危险，干脆一次性解决，免得后患无穷。”


    从前的裴商从不参与这些争斗，他一直保持中立。


    苏南汐出现后，他看着那些人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伤害苏南汐，心底升起杀心。


    心中做了决定，一旦有合适的时机，就把这些人全部杀解决。


    两人在这一刻变得平和，沈淮序接受了他的提建议，不止接受，还会配合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