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苏南汐速度够快，这一来一回到底是耽误不少时间。


    路上她心慌意乱，一刻也不敢耽搁，恨不得立即去见孟姨娘，确保她平安无事，必须见到人，心里紧绷的弦才能得到松解。


    一到街上，放眼望去人山人海，都城的街市繁华热闹，也不知道姨娘她们会在哪里？


    她正准备去找孟姨娘，心灵感应似的，一眼就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穿梭在人群中。


    走路的时候连撞了好几个行人，行人骂骂咧咧几句。


    那身影不停道歉，视线却在四处搜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苏南汐一眼就认出那人——露珠？


    看到露珠形色匆匆，眼中难掩焦灼之色，苏南汐直觉孟姨娘出事了。


    露珠是个稳重的性子，若非事情紧急她不会如此失态。


    原以为那些人不敢动姨娘，是她太天真了。


    她穿过人群，拉住露珠的手，露珠整着急万分，感受到有人拉自己的手，下意识就要挣扎开。


    转头看到是苏南汐，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眼中一喜，神色急切道：“姑娘不好了，姨娘去买首饰，却被掌柜不付钱为由扣住了。”


    苏南汐没再多问，带着露珠就去那个店铺，孟姨娘是什么性子，这段时间相处她还是清楚的。


    不付钱？绝对不可能。


    除非有人故意找茬。


    等苏南汐到达那个店铺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全部走了。


    店铺早已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走进去，掌柜就出门热心地迎接：“这位……”


    不等他说话，突然脸色大变，眼神变得惊恐，眼睛瞪的很大，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掌柜声音都在发颤，还是大着胆子问苏南汐。


    他还以为是来生意了，没想到来的是个女阎王。


    掌柜还在寻思他是哪里惹到这个女子了？


    苏南汐冷声问：“你把那个夫人弄到哪里去了？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南汐视线逡巡一圈，没有看见孟姨娘的身影，猜测掌柜一定是把姨娘抓到什么地方关着。


    掌柜一听脸色大骇，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妇人的身份不简单。


    脖子上的匕首，就像一道催命符。


    他有些发怵，但想到那位的叮嘱，立即又挺直腰板，咬死不承认，看对方能拿他怎么办？


    “在下不知你在说什么，我这里都是做正经买卖的地方。”


    掌柜看着苏南汐只是一个女子，拿着匕首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足为惧。


    心里盘算着，等他找准时机让小厮去报官。再倒打一耙，不但能拿到丰厚的报酬，还能把这女子送进去，简直一举两得。


    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想做。


    他想的很美，可惜，今日他踢到铁板了。


    苏南汐见他油嘴滑舌，死不承认，手里的力道加重，声音也变得阴冷：“掌柜的，我耐心有限。”


    掌柜还是不为所动，苏南汐见他神气得很，猜测背后有人指使兜底。


    继续道：“忘了告诉你，你刚才污蔑没给钱的那位夫人可是督察司指挥使的岳母。你说要是被沈大人知道，是你抓走他的岳母，你说你这店还能开到何时？”


    督察司凶名在外，她就不信，这掌柜不怕督察司。


    掌柜脸色一僵，试图想看苏南汐的模样，旁边的露珠大骂：“看什么看，这是尚书府的三姑娘，沈大人的妻子。你说你有几个脑袋？”


    掌柜一直在都城，沈淮序这号人物，自然是早有耳闻。


    他不敢赌，万一那夫人真是尚书夫人，沈大人的岳母，他一定会死的很惨，他左右不过是听人办事，说到底还不是被威胁的。


    掌柜想通这些，也不敢再豪横，立即出言道：“姑奶奶饶命，在下也是受人胁迫。”


    “我娘人在那？快说。”苏南汐手里匕首抵在掌柜脖子上，掌柜已经能感受到匕首刺破皮肤的刺痛，也不敢含糊。


    立即道：“她被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饶命啊。”


    苏南汐平静的面庞下是一肚子火，当即吩咐露珠：“露珠，你去官府报官。”


    露珠早就心急如焚，这会听到苏南汐的命令，立即跑出去报官。


    掌柜一听要报官，顿时急了，立即求饶：“别别别，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夫人被带去了哪里。”


    苏南汐此刻也无心听他狡辩，如果他一开始就老实，她或许还想着放他一马。


    是掌柜不识好歹，那就送他吃官司好了。


    苏南汐不理会他，而是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人从暗中出来，来到她面前，恭敬道：“夫人，墨风已找到踪迹。”


    “此人拜托你将他送到官府，我亲自逮人去。”苏南汐把掌柜推给那个护卫，她匆匆去找孟姨娘。


    沈淮序培养出来的护卫，做事干练，带着掌柜送去官府。


    ……


    督察司，最近事物众多，沈淮序每日都在忙忙碌碌，柳十刚处理一桩案子回来，坐下喝口水，就看到沈淮序正低头专注地处理公务。


    柳十欣慰地笑了笑。


    沈淮序抬头才看到柳十坐在他旁边，打了声招呼：“师父。”


    柳十“嗯”了一声，却机敏地察觉出沈淮序情绪不对劲。


    沈淮序平时很少会这样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能牵动他情绪的事不多见，柳十却一时没有头绪，又不好直直的问。


    凑近看他在看什么。


    只一眼，柳十瞬间眉头紧皱，看着沈淮序的眼神带着探究。


    “臭小子，你怎么突然想起调查那件事？难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淮序查的正是当年他父亲丧命那场战役。


    柳十有些摸不透他这个徒弟好端端怎么会想起查那件事。


    沈淮序抬头看见师父眼里的探究，将二叔家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柳十。


    柳十听后大怒，“这个混账。”


    亏他这些年还给予不少帮助，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不要脸。


    沈淮序急忙给他顺毛：“师父，别生气，我二叔还有点良知的话，一定会去自首的。”


    柳十原本就很生气，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他会自首？这样丧良心的人，跟他讲道理？他还以为你怕他呢。”


    “不行，这件事，必须马上处理。”


    不用柳十提醒，沈淮序心里也清楚他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晚的话，是他给二叔最后的机会。


    如果二叔没有去自首，那他会打算放二叔一家一马，但，如果他们有阳光路不走，那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手段，结束这么多年的恩怨。


    这时门口突然出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淮序和柳十同时看向门口。


    就见墨云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禀报：“主子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沈淮序噌的一下站起来，脸上写满担忧，柳十也露出惊讶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