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庸府
作品:《凤族小杂毛被我逼疯后》 临烟转过身,不知何时,河边柳树下坐了一个年轻男子。
“姑娘,画眉吗?”
确定是那人在问他,临烟不觉慨叹:此人如此年轻俊朗,为何声音竟如耄耋老人一般。
临烟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下次吧。”
“临烟,走了。”临烟这才发现身后二人已经赶了上来,忙向桥中央的二人走去。
过了桥不过几百米,便到了此次传信发出的府邸:庸府。
问明来意后,门口守卫叫来一个小厮,将他们迎了进去。
庸府内各处景观琳琅精巧、亭台阁院布置巧妙,三人边走边暗自赞叹。
临烟不觉压低声音,道:“师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雍容华贵的府邸。”
临夏点了点头:“如此这般,可见在盛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了。”
穿过悠长的回廊,来到庸府会客堂,庸家老爷庸世才早已备好了各色瓜果梨茶候着。
“各位仙师,可把你们盼来了,快快请坐。”
庸世才身材圆润,圆鼓鼓的腮帮下,还有圆滚滚的肚子,头上戴着一顶**帽。
“庸老爷,我们随着传信的灵力指引来到贵府,你可知这传信是何人所掷?”
庸世才道:“正是鄙人。鄙人年少时学过几年术法,情急之下忆起这传信之术,便掷了出去。”
皎巍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半块吃剩的点心,轻轻嗤笑一声,道:
“看你面色红润,神态自如,怎么也不像遭了妖祟啊。”
庸世才脸上的笑容一僵,面色更红了。
“焦尾!不可无礼。”
“临夏朝皎巍呵斥一声,转而向庸世才道:“我这师弟第一次下山,性情直率,请庸老爷见谅。”
虽这样说着,但眼下的情形,的确像一个惜命的富家老爷,一点儿风吹草动,便请修士来保护自己。
不过临夏觉得,凡事不应过早下定论。
“不妨是不妨事。”庸世才正襟危坐,摆手道。
临烟道:“既如此,敢问庸老爷是遇到了何等要事?传信千里,为何仅寥寥数字。”
庸世才叹了一口气,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虽近不惑之年,但姿容清丽贵气,是盛京远近闻名的绝色佳人,也是盛京女子正相效仿的典范。谁知两年前,生了一场怪病。”
“第一年,初一和十五,我家夫人面生暗疮,过两日便完全痊愈,但面部会肉眼可见地衰老一些。第二年的初一十五,开始大把掉头发,到近来似乎才停止,但已然头发稀疏,头皮清晰可见。”
“病了就去看医师,找修士做什么?”
听到皎巍如此说,临夏看了他一眼,察觉皎巍似乎对庸世才充满敌意。
“哎,起初我们也以为是病了,花了不少功夫求医问药,均无甚效果。后来实在不得法,犹豫再三,便张贴告示,便书其事,寻求有志之士前来相助。”
“庸夫人既是盛京人人追捧的典范,想必此事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吧。”临烟道。
“正是,告示一出,整个盛京都在传我家夫人是妖物所化啊!”
庸世才情绪霎时激动,喝了口热茶,稍稍缓了缓。
“还有人说一早就看出我家夫人貌美得不似凡人女子,定是妖物……如此造谣毁谤之声不绝于耳。”
“后来呢?”临夏问道。
“告示张贴了数日,无人揭榜,但事情越闹越大,鄙人便派人将告示尽数撕毁了。谁知还没撕完,就有几位女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跟随小厮来到了府上。我们才得知,原来盛京中竟有十几位女子均得了这相似的病症。”
临烟感到有些失望,但又觉万幸地稍稍松了口气,问道:“所以庸老爷唤我等前来,是为了调查京中数十位女子身上发生的这件怪事?”
庸世才似是支撑不住,垮下身子,开口道:
“若只是生了这怪病,倒也罢了,不过娇养着,再想办法寻一些见多识广的能人异士就是了。可……可就在前几日,四月初一那天……”
“庸老爷,不急,喝口热茶再说。”临夏见庸世才神色有异,怕他支撑不住,连忙说道。
庸世才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将**帽从头上取了下来。
看见庸世才头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他额发往上约一公分的位置开始,头皮没了大半,看着那一块块凹凸不平的截面,临夏判断这应当不是撕扯下来的,倒像是被生生啃下来的。
“是……是我夫人。”片刻沉默后,庸世才开口道。
“庸老爷,恕我直言,庸夫人难道……真的是妖吗?”临烟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庸世才把头埋在手里,痛苦地低声喊道。
“若是妖物,早就将他整个头颅吞下去了。”皎巍神色如常,开口道。
上一世来此除祟时,皎巍虽也跟来了,但灵力恢复缓慢,仍是鸟的形态,只能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临夏屁股后边。
这一次,因果既定,他本不想过多参与此事。但在发表自己的见解,看到临夏赞许的眼神时,又莫名觉得心口某处十分酥痒。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多多参与也没有坏处,说不定能更快提升修为。
“庸老爷,请问庸夫人现在何处,可否让我们见一见她。”
庸世才缓了缓,但仍低着头,抬眼怔怔看向门外,尽力保持镇定地说道:
“疯了,那十几个女人,她们都疯了。四月初一那天,她们像疯子一样,在府中四处流窜,见到头发长的就扯,头发短的就啃。府上侍卫出动了大半,才将她们全部控制住。全府上下大小小几十个人负伤。”
“怎么会这样?”临夏喃喃道,“难道中邪了?”
庸世才借口上药,让刚刚带路的小厮带他们来到了庸府的后宅。
后宅东院落了锁,小厮从褡裢里取出钥匙,他小心开了条缝,一只眼怼在门缝上,往里瞧了瞧。
皎巍道:“问了也是白问。”
“为何?”临夏回头,疑惑道。
皎巍手臂搭在胸前,耸了耸肩,没有说缘由
院子里寂静非常,确定没有异动后,他推开了门,请三人进去。
“东院这里本是老爷和夫人的卧房,自昨日之后,老爷便搬到西院去了。现下夫人在主屋,另外十几位女子安排在了两侧的厢房中。”
临夏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主屋和侧面厢房也都落了锁。
小厮引着临夏他们来至主屋右边,轻轻敲了敲窗框。
嗒嗒嗒——
“何人?”疲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夫人,小的是阿弘。安宁宗的修士们来了,特来调察昨……调查怪症一事。”小厮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应道。
“修士?”庸夫人苦笑起来,“庸世才,你终究还是找人来抓我这个妖妇了是吗?”
“夫人,多有打扰。”见庸夫人情绪激动,临夏宽慰道。
“我们是安宁宗的修士,此次下山是受庸老爷所托,前来调查盛京怪症一事,一盏茶的时间便可。”
片刻后,房门中的人轻声应道:“阿弘,让他们进来吧。”
众人进入主屋时,第一间是会客厅,左手边的那间十分亮堂,字画随意地洒在桌案一旁。
右手边一间便是庸夫人的房间,房门已被敞开,伴随着缕缕清幽的安神香,昏暗又压抑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庸夫人身着连帽绯色瑕衣,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余下的半张脸虽已苍老,但薄唇轻抿,嘴角含笑,嘴角旁的梨涡若隐若现。
安静的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
“请坐。”
庸夫人没有起身,只是招呼众人坐于一旁的榻上,丫头们随即侍奉了茶果,立于一旁。
方才听庸世才描述,三人原以为庸夫人会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可即便光线昏暗,也挡不住庸夫人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贵气,丝毫没有一丝疯癫的迹象。
“不知诸位想调查何事,尽管问便是。”
“听闻夫人自发病之日算起,今已有两年之久,夫人可还记得,两年前初次发病之前经历了何事,遇见了什么人?”临夏直入主题,问道。
“不过是操持家业、宴饮游乐、会客见友,见的都是极为熟悉之人,做的也都是无甚新意之事。”
两年以来,庸夫人也曾细想过缘由,亦是如此这般毫无头绪罢了。
“那你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临烟问道。
“没有。”庸夫人答道。
难怪皎巍说问了也是白问,两年了,生病前的复盘光自己想过、跟医师讲过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临夏细想了一下,接着问道:
“听闻每次发病皆在初一十五,那这两日发病时有什么一贯的感受,比如身上哪出疼痛,或者哪处有异样之感?”
“没有任何疼痛之感,只是发病时,脑海中总会响起一个旋律,像儿常听的水乡小调,只是调子十分急促,全无轻盈婉转之感。”
“那夫人可曾问过院中其他女子,是否听到过。”
“不曾,我不常同她们接触。而且自打她们进入府以来,我脱发的病症似乎好了,到如今,竟有三个月没再发病,也没有再听到那声旋律,直到昨日……”
“夫人,无意冒犯,敢问夫人可记得昨日身上是什么感觉,是否存有理智想要控制身体而不得法的念头。”
庸夫人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脑海中一直在放着那首调子,我做了一个十分香甜的梦。”
庸夫人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面露愁容。
“可我刚从睡梦中醒来,他们就说我疯了,可是记忆中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在睡觉,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临夏没有再继续问,确如皎巍所说,问也白问,反而是揭人伤疤,再次陷入痛苦中罢了。
“庸夫人,多有叨扰,待我等查到线索,再来请教夫人。”
说着,众人起身离开,丫头随即跟上,将人送了出去。
只听庸夫人在身后喃喃道:
“没用的……都是徒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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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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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