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萧震天坐在那把高背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张薄薄的纸。夕阳西下，橘红的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身上，让这个中年男人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


    赵绰空推门而入，步伐不急不缓。他早就料到这一幕，甚至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


    “坐吧。”萧震天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平静。


    赵绰空在椅子上坐下，姿态放松，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


    “这是你写的？”萧震天将那张纸轻轻放在桌面上，推到赵绰空面前。


    赵绰空扫了一眼，点头：“是的。”


    没有解释，没有紧张，就是简单的承认。这份坦然让萧震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知道这几道题的难度？”


    “知道。”赵绰空的回答依然简洁。


    萧震天背靠椅背，手指轻扣桌面：“我查过了，这几道题都是近年来国际数学奥赛的压轴题。其中两道至今没有被完全解决，而你的解法…”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很精妙。”


    “谢谢。”


    萧震天被这份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少年表现得就像刚被夸奖字写得好看一样平常。


    “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书，思考，然后写下来。”赵绰空耸了耸肩，“就这么简单。”


    萧震天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十七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眼神清澈，但在那份清澈之下，他隐隐感受到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绰空，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这个问题让赵绰空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既真诚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


    “萧叔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萧震天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他突然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面对长辈的质疑，他何尝不是这样的不卑不亢。


    “好，我不问了。”萧震天收敛笑容，“但我想知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读书，考大学，然后…”赵绰空故意停顿，“然后赚钱。”


    “赚钱？”萧震天来了兴趣，“怎么赚？”


    “很多方法。”赵绰空站起身，走到窗边，“萧叔叔，您觉得互联网会是未来吗？”


    萧震天一怔。现在是2010年，互联网确实发展迅速，但还远没有达到后来的高度。这个问题从一个高中生口中说出来，让他颇感意外。


    “你对互联网有什么看法？”


    “它会改变世界。”赵绰空转过身，“而且很快。”


    两人对视片刻，萧震天从这个少年眼中看到了某种确定性，那是一种对未来的笃定。


    “绰空，我想和你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你安心准备高考，我不会过问你的学习方法和计划。但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偶尔和我分享一些你的想法。”萧震天站起身，“关于未来，关于机会，关于任何你觉得有趣的事情。”


    赵绰空思考片刻，点头同意：“可以。”


    “那么，你觉得明年的高考会有什么变化吗？”


    这个问题让赵绰空嘴角微翘。萧震天还是不死心，想要试探他的底细。


    “语文作文可能会更加注重思辨性，数学的难度会适当降低但更加灵活，英语听力的比重会增加。”赵绰空随口说道，“至于物理化学，实验题会成为重点。”


    萧震天暗自记下这些内容，准备找教育界的朋友验证一下。


    “还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萧叔叔有投资的想法，我建议关注一下移动互联网相关的公司。”赵绰空看似随意地说道，“特别是那些做社交和电商的。”


    萧震天点头，这个建议虽然有些超前，但确实值得考虑。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绰空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我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个。”


    萧震天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突然变了。他接过照片，手指微微颤抖。


    “你在哪里找到的？”


    “抽屉里。”赵绰空仔细观察着萧震天的表情，“照片背面写着''忆君''两个字。”


    萧震天沉默了很久，久到赵绰空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她是我的姐姐。”萧震天的声音有些沙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赵绰空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保持着平静：“抱歉，我不知道这对您意味着什么。”


    “没关系。”萧震天收起照片，“谢谢你把它还给我。”


    “那个婴儿是您吗？”


    “不是。”萧震天摇头，“是我的侄子。”


    赵绰空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萧震天有一个侄子，但从未听他提起过。而且看萧震天的表情，这个侄子的存在似乎是个敏感话题。


    “他现在在哪里？”


    萧震天深深看了赵绰空一眼：“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


    赵绰空点头表示理解。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剩下的需要时间慢慢挖掘。


    “时间不早了，你去吃晚饭吧。”萧震天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的。”赵绰空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萧叔叔，有些事情藏得太深，反而容易被遗忘。”


    萧震天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时，赵绰空已经离开了书房。


    独自一人的萧震天重新拿出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温婉如水，怀中的婴儿安静地睡着。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充满痛苦与愧疚的年代。


    忆君，你的儿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夜幕降临，赵绰空再次来到书房。但这次他不是来看书的，而是要利用这里的电脑完成一些“工作”。


    他打开电脑，熟练地连接到几个加密的代理服务器，然后登录了一个名为“CodeHunter”的国外编程论坛。这里聚集着世界各地的顶级程序员和黑客，也是各种技术悬赏的发布地。


    赵绰空的账号名是“SilentSolver”，虽然注册时间不长，但已经解决了十几个高难度的编程问题，在圈内小有名气。


    今晚有一个特别的悬赏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家瑞士的金融公司发布了一个关于高频交易算法优化的项目，酬劳是五万美元。对于现在的赵绰空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