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针锋相对
作品:《指月 【巍澜】同人》 太后气结。她完全没料到沈巍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场驳了自已的面子不说,态度还如此嚣张,着实没把皇家放在眼里。
沈巍喝了口茶,不急不缓道:“太后别动气,沈巍是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长期在外打仗也没讲究那许多礼仪规矩,臣是真的怕辱没、辜负了郡主才会如此说,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徐太后多年来也练就了一副隐忍的性子,听到沈巍这么说,他便也暂时压下了怒火,平静道:“定北侯,哀家提醒你:徐家要与你沈家联姻,那是皇家的恩赐,你可要想清楚了。”
“皇家这些年给沈家的恩赐很丰厚,沈巍一直铭记于心,也感恩戴德。可婚娶之事除了门当户对和皇家恩赐,还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太后,臣想得很清楚,郡主当许更合适的人,而不是像臣一样愚钝鲁莽之人。”
徐太后的手捏着佛珠,几乎要一颗颗捏碎。她早就听过沈巍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倔起来的时候犹胜当年的沈进。
什么愚钝鲁莽,他根本就是自视功高藐视皇家!
此番,徐太后已经压制不住自已的怒意了,刻薄道:“莫不是,你觉得皇帝亲封的昭云郡主配不上你功高震主的定北侯?”
沈巍抬了抬手,声音却不卑不亢:“臣不敢。是臣配不上郡主,还请太后不要误会了。”
“啪”的一声,太后手里的佛珠线断了,晶莹剔透的玉珠散落一地,给这间原本就不怎么清静的屋子添上了几分火气。
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都吓得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地默默捡着地上的珠子。
沈巍的话听着句句恭顺,并没有对皇家不敬的意思,但徐太后就是气他这种态度。如今她已贵为太后,就连皇帝都不敢不听她的,一个小小的定北侯,居然敢如此忤逆她?!
太后琢磨着,接下来她就该好好治一治沈家了。她倒要看看,区区一个沈家,敢不敢不服从天家威严。
一直没说话的徐千玉似乎并没有觉得羞辱和不甘,她反而握住徐太后的手安抚道:“太后别生气,玉儿知道沈侯爷只是说话耿直,并非针对徐家。而且玉儿觉得侯爷的话也在理。玉儿虽然从小就不喜欢女儿家的东西,但不代表一定要嫁给一个武将。沈侯爷一出门打仗就多年不能回家,若是留着玉儿一人独守空闺,跟坐牢有何分别?玉儿知道太后心疼我,想许我一个好人家,可皇家亲王世子那么多,也不是只有沈侯爷配得上玉儿吧?”
徐太后原本是气得想当场办了沈巍的,她隐忍多年就是为了大权在握的这一天,没想到这沈巍居然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果然跟沈樱那种女人一样,都是可恶又下*的东西,就不配出现在自已眼前。
徐千玉这番话多少有点作用,让徐太后把冒出心头的火暂时压了回去,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徐太后早就敛去了装出来的和善,拿出了她平时高高在上的气势吩咐身边的老太监:“福全,哀家有多年未见过婉仪郡主了,明日你便替哀家去定北侯府把人请来,哀家要与郡主好好叙叙旧。”
沈巍一听就知道这是给自已一个下马威,也是想借着母亲来压自已。只可惜像徐太后这样的愚蠢之人,沈巍是半分都未放在眼中的。
沈巍起了身,整了整朝服,朝太后行了个礼:“太后,家母身体欠佳,不适宜出门劳顿,怕是进不了宫了。太后若是想和家母叙旧,不妨纡尊前往侯府。太后若没有别的什么事,臣还要处理燕州军务,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沈巍也不等徐太后反应,朝徐千玉点头致意后便大步踏出了屋子。
“定北侯——你、大胆!”
沈巍的脚迈出了屋子,屋里的徐太后才后知后觉地喝斥一声。
一屋子的奴才围上来,端茶地端茶,顺气地顺气,劝慰地劝慰,好不热闹。
倒是徐千玉,露了个浅笑后又迅速敛去。她贴近徐太后的耳边道:“太后别生气,玉儿早就听说沈侯爷是个只有一根筋的倔人,太后犯不着为了他生气。太后若是信得过玉儿,玉儿去说说沈侯爷,定不会辜负太后的一番心意。”
徐太后的手掐着凤椅扶手久久没能松开,俨然是气得够呛了。她恼怒地一偏头:“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还惦记着做什么?徐家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还稀罕他沈家给脸?”
徐千玉撒娇地缠上徐太后的手臂:“知道了,我的好姑奶奶,我惦记沈巍又不是想嫁给他。总之您就别替我操心了,玉儿自已知道该怎么办。”
徐千玉看了屋外一眼,担心沈巍脚步快走远了,于是拉着太后补上一句:“玉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陪伴太后。”
退开朝太后揖了个礼后,徐千玉飞快地从太后宫里跑了出来,还是提着衣裙跑的,先前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徐千玉追了好长一段路才在御花园里追上了沈巍,她也没顾及大多,直接吼了一嗓子:“沈侯爷,站住!”
沈巍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到气喘吁吁追来的徐家小姐,等她走近后沈巍省了见礼直接问:“郡主有事?”
跟在沈巍身边的镇远看了一眼,默默地退开了些。
徐千玉跑得满头大汗,又被手臂上那披帛缠得烦不胜烦,索性直接扯了扔在地上,然后才笑着看向沈巍:“侯爷别见怪,是我爷爷和太后着急把我嫁了才会有了今天这出误会,其实千玉并不想嫁给侯爷。”
沈巍看着徐千玉亮晶晶的眼睛,对刚刚自已听到的话有些诧异。
徐千玉毫不见外地拉了沈巍一把,示意他边走边说。
“想必侯爷也听说了,我从小就喜欢武刀弄剑,不喜欢女儿家的东西。所以其实不是我看不上那些世家公子,而是他们觉得我当不了贤妻良母。这些年确实也有不少上门提亲的人,但大多都是冲着徐家是太后娘家才来的,并不是因为喜欢我。侯爷,太后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原本我二人就相互无意,日后我会找机会同她老人家说清楚的。”
沈巍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坦荡直率的人,她现在说话的样子与在太后跟前时完全不一样,就跟男人没什么分别。
“郡主肯坦诚相告,沈巍很感激。多谢郡主愿主动化解我与太后之间的误会。”
徐千玉直接拿手肘撞了撞沈巍,意思是不用客气。
“侯爷,其实千玉也有私心,只是不知道侯爷愿不愿听?”
沈巍看了她一眼,表示愿闻其详。
徐千玉道:“我想加入皓林军。”
沈巍的脚步顿住,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皓林军里都是一群糙汉子,她堂堂郡主,千金之躯,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徐千玉看出了沈巍的疑惑,她继续边走边说:“我知道,自古女儿家不能从军。可花木兰也女扮男装从军了呀,我为何不可以?”
徐千玉转了个身倒退着走,沈巍看着她的步伐镇定,哪怕是倒退着走也丝毫不畏惧,果真是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沈将军。”徐千玉唤了一句。
“是定北侯。”沈巍纠正她。
徐千玉不以为然:“我知道啊!定北侯是你承袭的爵位而已,你是先帝亲封的‘威远将军’,我没说错吧?”
昭云郡主偏头看着沈巍的时候果然是聪慧又伶俐,连沈巍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徐千玉又转了身继续往前走,步子迈得还不小。“沈将军,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份,而且有违祖训,不过规矩是人定的嘛!如果千玉能如男儿一般通过从军选拔,是不是就可以加入了?”
“郡主,从军打仗不是儿戏,上了战场,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沈巍提醒她。
徐千玉道:“我既有此想法,定然是早就想过后果。沈将军,千玉从未觉得从军打仗是儿戏,我只觉得女子未必不如男。”
沈巍:“郡主不在意生死,可背后还有徐家,还有太后。就算沈巍允你加入加入皓林军,将来郡主有所闪失,只怕太后不会放过沈巍。”
徐千玉像男子一样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随即道:“只要沈将军答应我,我便去找皇帝陛下要一道圣旨。圣上封我郡主时曾经应允,将来千玉可要一道圣旨,不论是赐婚还是赏赐还是赦免都行。只要皇上下了旨,想必就没人能阻挠了。”
看着这昭云郡主说得头头是道,沈巍也不忍沷她冷水,只是用眼神告诉她:从军打仗未必是她所想的那般简单。
小丫头有这样特殊的志向与过人的胆识很令人敬佩,不过她毕竟不是花木兰,若真是允了她加入皓林军,日后还不知会招来何种麻烦。
沈巍不怕麻烦,但若这麻烦影响到了皓林军或是他身边的其他人,沈巍就不能不管不顾。
徐千玉似乎是看出了沈巍的顾虑,她停下脚步拦在沈巍前面,认真道:“沈将军若是怕我若麻烦,大不了签一张生死状,我若闯了祸,所有罪责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他人。我若战死也只怪自已无用,与沈将军无关。”
沈巍闻言垂眸一笑:“郡主言重了。”
昭云郡主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巍着实没有料到,他思索之后回应道:“此事事关重大,本侯需要权衡利弊之后才能答复郡主。”
只要沈巍答应考虑,这事儿就成了一半。徐千玉眼睛里冒出了惊喜的光。
徐千玉靠近沈巍,像个老熟人一样把拳头捶向他的肩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千玉就等着沈将军的答复了。”
沈巍有种被人讹上的感觉,他无奈地点点头:“本侯向来说话算话。不过郡主,如若最后沈巍不能答允,也请郡主能理解,不要见怪。”
徐千玉一扬下巴:“那是自然。不过我也相信沈将军能会做正确的决定。”
沈巍没再回答,向郡主点头致意后便迈开步子先走了。
镇远在方才就替昭云郡主捡起了披帛,赶忙双手奉给她。
“谢了,小哥哥。”徐千玉接过披帛后笑盈盈地看着镇远。
小哥哥脸一红,低头迅速跟上了沈巍的脚步。
出了皇城后,沈巍又去了趟皓林军驻地。回辰京后士兵们轮流休假,回去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增多,但沈巍仍会抽空整顿军纪,故而皓林军的所有将士都会保持足够的危机意识,绝对不会丧失战斗力。
从驻地回侯府的路上,镇远驾着马车,沈巍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过了须臾,沈巍问:“镇远,你看这昭云郡主闹的是哪一出?”
“主子,属下愚钝,属下看这昭云郡主还挺真诚的,兴许……她是真的想加入皓林军。”
镇远从小在军营长大,又一直跟在沈巍身边,别说接触女人了,母猫都没见过几只,他确实是很难猜中女儿家的话是真是假。
沈巍有几种猜测:
太后想把昭云郡主许配给自已是故意想当这聪明丫头当作她的眼线安插在自已身边。
一旦自已拒绝,便让昭云郡主以想加入皓林军为由来靠近自已取得信任,目的仍是监视皓林军。
回忆起昭云郡主那要立生死状时的态度,沈巍淡然一笑: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回到侯府时,万管家和宁姨都在正院等着沈巍,等他一时来,两人见了礼,随着沈巍进了厅堂。
“侯爷,今日的茶水是老奴亲自沏的。”等沈巍入座后,宁姨先奉上了一杯茶水。
沈巍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他点点头,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确定了味道没有变,是自已一贯喜欢的碧螺春。
看到沈巍的表情,宁姨也松了一口气,她带着些许歉意看着沈巍:“是老奴管教不周,侯爷的茶叶才会被人换了,衣服被人弄破,还请侯爷责罚。”
宁姨在听完赵云澜所述之后便去找了万管家商量,之后他们把正院的下人一一叫来问话,从和顺口中听闻,在侯爷出府后,庭芳院的婢女青梅有向他打听,今日正院可有人受罚?和顺说没有,青梅面色疑惑地回去了。
顺藤摸瓜之下,万管家和宁姨通过一些蛛丝蚂迹查到,确实是这丫头趁着正院后厢小厮忙碌的时候悄悄进去换了沈巍的茶叶。另外林阿娘也证实,她前天收衣服的时候遇到了青梅,她还主动提出帮忙,侯爷有两件衣服就是她帮忙叠好的。
等宁姨把事情的始末交待清楚之后,仍是一脸歉疚地等着沈巍责罚。
沈巍听完并不生气,只道:“你们知道本侯的习惯,事情过去了就不会追究。既然你们查清楚了是怎么回事,那从哪儿来的人就送回哪里去,侯府里容不得乌烟障气的东西。”
“是。”宁姨忙点头。“老奴明白。”
“侯府中发生这样的事,老奴也难辞其咎。不过请侯爷放心,老奴已将惹事的丫头送了回去,日后也会来严加管束下人,绝不再犯。”万管家也恭敬地补上一句。
沈巍若无其事地饮着茶,对此事并不十分在意:“以后府里再进人,把该讲的规矩提前讲了,免得有人无事生非。另外替本侯带封信到尚书府,以后别再送有心机的丫头过来。”
万管家和宁姨忙应允后退下了。
沈巍原本就话不多,在承袭定北侯后也是跟以前一样的习惯,他的重心都在皓林军和边疆军务上,不太喜欢插手管府中的内务。
侯府向来规矩简单,管家和管事都得力,沈巍也落得清静。发生这次这样的事,又牵扯上了庭芳院的丫头,沈巍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一旦她们得逞,正院的小厮便落了个伺候不周的罪责,定是想着沈巍能把犯错的小厮赶走,如此一来庭芳院的丫头就有机会来正院伺候了。不过可惜……
万管家和宁姨应允后便退下了,沈巍也早早去了书房。刚刚推开书房的门,沈巍就看见赵云澜正在书案前打扫,他手里还捏着一封书信。
赵云澜不知道沈巍会提早回府,见他进来,忙把书信放回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上前请安。
“侯爷您回来了。”
沈巍轻轻“嗯”了一句,算是回应。他自然是看见了赵云澜的小动作,但他视若无睹地走回了书案前坐下。
赵云澜提醒沈巍:“先前有人送来的一封燕州军情奏报。”
沈巍扫了扫桌面,发现正是先前赵云澜动过的那封。信件的封蜡并未被破坏,沈巍取出来阅览完后又塞了回去。他抬眼看向赵云澜问题:“你识字?”
赵云澜有些尴尬地点头:“小时候上过几年学堂。”
沈巍有些许的讶异,但并未流露出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取了新的信纸,而后提笔准备回信。
赵云澜见状忙过来磨墨:“如今难得太平盛世,侯爷还对边疆如此操心?”
“所谓太平盛世也都是一时而已,若真是国力强大,邻国自然不敢来犯。边疆防务一日不可松懈,这也是皓林军的准则。”
沈巍提笔时没有让赵云澜走,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写完了自已对燕州军情的指示,而后装进信封里,再封上蜡。
见沈巍忙完了正事,赵云澜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侯爷,都是小海粗心,昨日才导致侯爷的茶叶被换,衣袖被弄破。”
沈巍的目光落到这孩子脸上,除去了往日的淡漠,又添了几分温柔:“万管家和宁姨都查清楚了,不关你的事,不用自责。”
赵云澜垂眸道:“不管怎么说,小海都难辞其咎,侯爷若是不责罚,小海心中也过意不去。”
“以后小心些便是。若真因这点小事责罚你,倒显得本侯苛刻了。先前你入府时本侯便说过,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规则,不必太过紧张。”
在沈巍眼中,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他斤斤计较,故而从未想过要责罚,尤其这孩子还是无辜受累的。
见沈巍开始看书,赵云澜便也偷偷抬头打量起沈巍来。七年不见了,赵云澜在这七年里的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日子都会忍不住看看血佩、想想沈巍。有时还在想,沈巍的身边有没有出现倾心的人?他会不会从北疆回来后身边便有了夫人或侍妾?每每想到这些,赵云澜都觉得心中郁结,恨不得立刻见到沈巍,清理掉他身边不该有的一切。
莫名的,赵云澜自已都觉得有些可怕,为何他对沈巍的仰慕之情会变成这样,为何自已竟对沈巍有了不该有的奇怪心思?
这一切疑惑,都让赵云澜更加期待沈巍回来,因为只有他回来了,赵云澜觉得他才能找到答案。
沈巍沉迷于书中时,赵云澜的目光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站在沈巍侧身后,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把沈巍看了个遍。
我的霁粼哥哥还跟以前一样,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是铜墙铁壁的皓林军统帅,他还是西陵的大功臣定北侯,他……还是我的英雄。
恍惚的灯光里,赵云澜看到沈巍朝自已笑了,还伸出一只手,叫他:“云澜……”
赵云澜也跟着笑,他走近沈巍,深情地看着他的脸。
沈巍突然抱住赵云澜的腰,让他坐在自已腿上。沈巍伸出手指刮了刮赵云脸的脸,温柔地责备:“脸上抹什么了,这么黑?”
赵云澜贪恋着沈巍指尖的温度,笑着答道:“入府的时候抹的是锅灰,现在换成了脂膏。”
沈巍拿出一块绢帕,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擦着赵云澜的脸,温柔的气息落在赵云澜脸上,让人如痴如醉。
“以后别抹了,多丑。”沈巍说。
赵云澜忍不住抬手圈住了沈巍的脖子,扬着下巴问他:“不抹,哥哥觉得云澜好看吗?”
沈巍捏了捏他的鼻子:“好看,我的云澜虽是男子,容貌却也比得上倾国倾城的美人。”
“那哥哥别娶夫人了,云澜嫁给哥哥可好?”赵云澜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沈巍,那映着烛火的眼睛里尽是无比动人的光。
纵然是沈巍也无法不动容,他为赵云澜擦拭脂膏的动作减缓,目光变得幽暗深邃起来。
气息一点点在靠近,近到几乎纠缠在一起……
赵云澜看着沈巍的薄唇慢慢靠近,他的呼吸也渐渐加快,手心里溢出了薄汗,心跳都不稳了。
霁粼哥哥是……打算亲我吗?我、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赵云澜紧张地想着。
“若是嫁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后悔。”
沈巍温柔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赵云澜耳边,真好听。
赵云澜还是闭上了眼,他傻笑着摇了摇头:“嫁了……不后悔。”
“主子、主子……”小庆子摇晃着赵云澜的胳膊,见他半天没反应,只好加大力度,又喊了一句:“小海,起床了,今日是你伺候侯爷洗漱。”
“不后悔……”二傻子赵云澜弯着嘴角又说了一句。
小庆子一头雾水:这是做什么梦了?
“主子,再不起床,侯爷该责罚了!”小庆子一急,搬着赵云澜的头晃了起来。
这一下真的把赵云澜闹醒了,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人……不是沈巍吗?怎么换成小庆子了?
小庆子一脸苦不堪言:“再不起床真要后悔了,殿下!”
赵云澜:这……竟然只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