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直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疯狂滚动。


    观众们的笑声仿佛透过屏幕传了出来，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轻松诙谐的氛围。


    “哈哈哈哈！”


    “什么诅咒了，对方明明说的就是事实。”


    “主播不光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点小确幸。”


    “主播：不说了，大爷懂我！”


    “大爷：怎么办？诅咒都没用了，谁还有办法？”


    “没办法，等死吧！”


    “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林澈抬手瞥了手机上的时间，嘴角微微上扬。


    “大爷，你的时间不多了。”


    “快去吧，求你之前得罪过的人的饶恕。”


    “这可是为了你的宝贝孙子。”


    大爷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眼角的皱纹都跟着深了几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胖子早就凑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澈手中的诊断书。


    见大爷一走，他立刻伸出肥胖的手掌，一把抢过那张纸。


    低头看着上面的内容，瞳孔猛地收缩，嘴里爆发出一声惊呼。


    “卧槽！这是真的！”


    中年警察站在一旁，身形微微前倾，目光落在诊断书上，脸上的表情渐渐沉重。


    抿了抿嘴，喉结滚动，深深地叹了口气。


    林澈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诊断书上的内容与他无关。


    “没事。”


    “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中年警察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钢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认真地记录着相关信息。


    写完后，他又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将直播间的视频拷贝了一份。


    就在这时，一阵机械女声在林澈耳边响起，声音带着电子特有的冰冷感。


    【直播间观众认可度达到80%】


    【宿主当前职业：理发师】


    【正在抽取当前职业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形象管理】


    【发型！发型不能乱！】


    门吱呀一声合上，林澈望着警察三人逐渐消失的背影。


    转身回到店里时，胖子正瘫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肥大的衣服下摆吊起半截，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嘴角咧得老开，手机扬声器里还飘出零星的消息提示音。


    门轴发出轻响，带着面香的热气先涌了进来。


    穿藏青色围裙的女人跨进门，围裙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被热气洇出大片水渍，十几个白胖的包子挤挤挨挨地探出尖儿。


    “胖子，听说你们把大爷给弄了。”


    女人反手带上门，塑料凉鞋在瓷砖上踩出"啪嗒"声。


    “他刚刚还瘸着腿跑我包子铺，鼻涕眼泪糊一脸，非要我在什么劳什子请愿书上按红指印。”


    说话间将袋子往理发台上一放，热气"腾"地散开，混着荠菜的清香在屋里打转。


    胖子忙不迭把手机往沙发缝里一塞，蹭地坐直身子。


    肥嘟嘟的手掌拽住林澈的手腕往女人跟前带。


    油光发亮的脸上堆满笑意。


    “都是这位帅哥办的。”


    “别谢我，我可没有这么大能耐。”


    “大姐，你是没看到当时大爷的表情老精彩了！”


    林澈被拽得往前踉跄半步，嘴角挂着温和笑意。


    “您按手印了吗？”


    女人从口袋里抽出张油腻的收据，啪地拍在台面上。


    “我让他把这三年吃的二十七个酱肉包、五十六个菜包钱结清了。”


    胖子追问道：“他给了？”


    女人忽然冷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收据。


    “给了，但我没按手印。”


    “那是他孙子，又不是我孙子，关我屁事。”


    胖子听得拍着大腿狂笑。


    笑出眼泪，掏出纸巾胡乱抹了把脸。


    “就得这么治！”


    “老东西，现在也让他知道咱们之前的感受。”


    女人粗粝的手掌在围裙上擦了擦，忙不迭掀开塑料袋。


    “特意留的头锅荠菜包。”


    “送过来尝尝好吃吗？”


    蒸腾的热气中，她眼角的细纹都染上暖意，完全不见刚才怼人的锐利。


    胖子早就按捺不住，胖手抓起个包子就往嘴里塞，面皮裂开的瞬间，碧绿的荠菜混着香油的香气涌出来，烫得他直哈气，含糊不清地招呼。


    “老弟！这味儿绝了！”


    “这可是大姐的拿手美食。”


    “平常都不容易吃一次，快来尝尝。”


    说边把第二个包子往林澈手里塞。


    林澈接过还发烫的包子，抬眼看见女人正用围裙角擦拭理发台上的水渍，鬓角的碎发被热气蒸得更乱了，却还在念叨着“下次给你们做鲜虾馅”。


    接下来的时间。


    时不时三四个街坊拎着塑料袋来串门，黄澄澄的枇杷、用油纸包着的绿豆糕......


    林澈还没来得及推辞，胖子一句老街坊送的就收下，没必要见外。


    "林小哥。"胖子腆着肚子，凑到正在给客人理发的林澈身边，脸上堆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刚来半天，快比我在这条街的威望都大了。"


    林澈嘴角微微勾起，手中的剪刀灵活地在客人头发间翻动，碎发簌簌落下，明知故问道。


    “啊？”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直播间弹疯狂滚动。


    “卧槽，这里的人也太激动了，不就是收拾了个老头吗？”


    “楼上的哥们，你这就是见识少了。”


    “这种老人耍起浑来，真的很无解。”


    “压迫得太久了，被主播带着报复了一下，大家当然舒服了。”


    “确实，老坏人的可恶没经历过，一般人无法理解，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看直播都感受到主播的受欢迎程度了。”


    “从水果到零食应有尽有啊。”


    “这就是主播的人格魅力吗？爱了爱了！”


    理发店的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带着一股热风灌了进来。


    外卖小哥穿着黄色马甲，额角挂着汗珠，塑料桶在手里晃荡，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径直走向胖子，抬手将塑料桶递过去。


    “胖子，你不在自己店里。”


    “没事竟瞎跑。”


    “你托我买的稀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