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上黑色区域。


    赵队的呼吸，变得粗重，然后他猛地一拍桌子。


    “老陈！”


    “听到了吗！”


    “把所有资源，都给我集中到这个分区上！”


    老陈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是，赵队！”


    一旁的老陈不再有怀疑，转身就冲向了技术科的方向。


    “通知超算中心！”


    “调整所有算法模型！”


    “目标，就是这个被覆写了三十二次的分区！”


    会议室里，压抑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苏晴和柳清月攥紧了拳头，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林风，你太厉害了！”


    柳清月由衷地赞叹道。


    林风神色依旧平静。


    “我只是找到了门。”


    “能不能打开，还要看技术科的。”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屏幕上。


    “三十二次......”


    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技术科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老陈和他的团队成员，每个人眼前都摆着至少两台显示器。


    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


    各种破解程序的进度条，在缓慢地，艰难地向前推进。


    然而，进度条每一次前进，都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不行！底层架构锁死了！”


    “这是复合式加密，解开一层，下面还有一层！”


    “对方用的不是常规军用加密，是定制的！我们的密钥库里根本没有对应的算法！”


    “这他妈就是个铁棺材！”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老陈的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警局内的人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却连加密的外壳都没能敲开一条缝。


    会议室里。


    赵队来回踱着步，烟一根接着一根。


    地上的烟头，已经攒了一小堆。


    苏晴和柳清月也坐立不安。


    每隔十分钟，她们就会忍不住朝技术科的方向看一眼。


    终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老陈走了进来，脚步沉重，满脸疲惫。


    赵队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老陈？”


    老陈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行。”


    “赵队，我们......打不开。”


    几人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怎么会打不开！”


    苏前忍不住问道。


    “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位置了吗？”


    老陈苦笑一声。


    “找到了，但没用。”


    “它的加密级别，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除非......”


    他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绝望的结局。


    “除非有设计这套加密系统的人，亲自给的密钥。”


    会议室，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唯一的线索也成了一个泡影。


    “不。”


    林风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我们有钥匙。”


    老陈皱起了眉。


    “林风，我知道你很聪明，但现在不是说胡话的时候。”


    “我们已经试过了所有可能......”


    “不，你们没有。”


    林风站起身，走到老陈身边。


    “老陈，我问你。”


    “这个分区，为什么是覆写三十二次？”


    老陈愣了一下。


    “这......可能是为了加强信号？”


    “不。”


    林风摇头。


    “如果是为了加强信号，他写一百次，一千次，效果更好。”


    “为什么偏偏是三十二？”


    “这个数字，一定有它的意义。”


    站在白板前林风目光扫过众人。


    “就像我之前说的，刘伟在用一种过度销毁的方式，来凸显这里。”


    “方法本身，就是信息的一部分。”


    赵队似乎抓住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林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老陈。


    “这个被覆写的分区，它本身的大小是多少？”


    这个问题，让老陈再次愣住。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破解上，从未想过分区的大小。


    “我......我查一下。”


    老陈立刻回到电脑前，调出了最原始的磁盘分区信息。


    然后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参数，嘴巴越张越大。


    “是4兆。”


    老陈的声音有些颤抖。


    “4兆字节。”


    “三十二，乘以四。”


    林风平静地吐出了答案。


    “等于一百二十八。”


    “一百二十八！”


    这个数字太特殊了！


    在计算机领域，128是一个基础到不能再基础，却又无比重要的数字。


    128位加密，ASCII码扩展字符集......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是赵队的加密专线。


    赵队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赵队，8·12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赵队看了一眼林风，继续说道。


    “报告首长！我们刚刚取得了重大突破！”


    “我们确定了死者刘伟留下的关键线索，一个数字，128！”


    电话一头却沉默了几秒钟。


    “一个数字，能抓人吗？”


    赵队愣住了。


    “这......”


    “刘伟的身份，能确定吗？”


    “暂时不能。”


    ......


    一连串的追问，让赵队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赵队。”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理解你们的处境，也知道你们尽力了。”


    “但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只会打草惊蛇。”


    赵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已经预感到了对方要说什么。


    “所以，经过上级研究决定。”


    “‘8·12专案组，所有案卷，暂时封存。”


    “等证据积累，在准备突破！。”


    他握着电话，脸上突然浮现出不甘之色。


    “首长！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但电话里的声音，却不带任何感情。


    “这是命令。”


    “是......”


    赵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他。


    许久之后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


    “8·12专案组，任务暂停！”


    “什么？！”


    苏晴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得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这是命令！”


    赵队几乎是吼了出来。


    他吼完，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没有人再说话。


    ......


    林风家的老宅小院。


    石桌上，新沏的茶冒着袅袅的热气。


    但没有人动。


    柳清月和苏晴坐在石凳上，看着天，一言不发。


    从市局出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她们。


    “真就这么......结束了？”


    柳清月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晴端起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像是喝酒。


    “难道就不能再继续查下去吗？”


    柳清月叹了口气。


    “也不能全怪他们。”


    “赵队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手上，没有任何能把人送上法庭的直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