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地面摆满各式各样的物件。


    玩偶、鲜花、零食……


    季恙听见滚轮的动静，走出厨房，腰上系着半截围裙。


    “起来了……”他口中的话在见到宋凝月手中的箱子消失了。


    季恙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加快脚步，“你去哪？”


    “我……”宋凝月紧了紧拉杆的五指，“我想跟你说，我订了今天早上的机票，现在要去机场了，你不用送我，我有现金，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


    “去C国？机场？还不用我送？”季恙越说越荒谬。


    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又不麻烦他。


    这不就是……要把他一个人丢下的意思！


    宋凝月急忙先转移情绪，抱起一个小熊玩偶，“这是你买的吗？是送给我的吗？”


    “嗯。”季恙闷声应道。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送你。”


    他想哄她，但她不想跟他说话。


    他想不到办法了，想把全世界买下来送给她。


    “谢谢，我很喜欢。”宋凝月将小熊放回柜子上，“你帮我保管，等我下次回来再给我。”


    “你放心，就算你不能去C国，我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她保证。


    “不走不行？”季恙神情沉重，四肢也提不起来了。


    “不行啊，不回去怎么退婚。”宋凝月脚尖在地面摩擦。


    季恙：“退不掉怎么办？”


    宋凝月低下头，搅动手指，“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只能先应付着，后面想办法分掉了。”


    她自己说的也不确定。


    季恙更加不放心了，“别回去了。”


    他总有一种预感，她这次回去，不会再回来了。


    她这么优秀，喜欢她的人这么多。


    他不在她身边，她被别人骗走怎么办，那她真的要彻底丢下他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发慌地跳动，喘不上气。


    “别走了。”季恙手掌盖在行李箱上，抢回行李箱。


    “就留在这里，在C国联姻的只是你的名字，你人在哪，跟谁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季恙，你想得太简单了。”


    宋凝月：“这不仅是我，更是代表了整个宋家，难道让我弟去跟男人结婚吗？”


    “为什么不行？”


    “……”


    “不是订婚？怎么又变成结婚了？”季恙捕捉到重点。


    宋凝月抿了下唇，“是订婚，说快了。”


    季恙细细观察她的神情。


    难道是直接结婚？


    她为了不让他多想，才骗他是订婚？


    季恙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留下和我在一起，别管他们，别管宋家，所有的烦恼我帮你解决行不行？”


    “不行，这必须我自己来。”宋凝月去抢行李箱。


    季恙将行李箱藏到身后，“就算你回去，退不了婚，也不能回来见我，你也一定要走？”


    宋凝月着急踩了一脚地面，“你能不能别说丧气话！”


    季恙充耳不闻，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和我之间，你选他？”


    宋凝月：“这不是选择的问题，这好比我问你，我和你妈妈掉进水里，你选择救谁！”


    “我救你。”季恙毫不犹豫回答。


    宋凝月顿时一噎，“抱歉。”


    她一时忘记，蕾雅女士不在了。


    她使劲抓了一把头发，“我跟你真是说不通！”


    她绕到季恙身后，“箱子给我，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季恙扣住她的手腕，“你走了，我会死的。”


    “呸呸呸！”宋凝月捂住他的嘴巴。


    “我会回来的，没有不要你，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糟？”


    “万一呢？”季恙没办法不多想。


    “所以你是在逼我了？”宋凝月语气倏地冷了下来。


    用他的命，来逼她，让她别走。


    季恙：“……”


    人都要走了，还管什么逼不逼的。


    只要她不走，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不管怎么样都行。


    反正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她离开。


    “再等等，等我一年，一年就行。”季恙眼神充满希冀。


    “你真是不可理喻！”宋凝月将季恙推到一边。


    “不然分手算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我不用等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跑，你还不用烦恼怎么去C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气一上头，她没管住自己的嘴。


    他逼她，她也要威胁他。


    宋凝月握住行李箱，转身就离去。


    季恙的心猛地沉了沉，“你认真的？”


    宋凝月头也没回，“真的不能再真的，这样下去有意思吗？就算这次过去了，那下次发生类似的事呢？你不累吗？”


    “我很累啊！我不想一直活在你的监视下，一点自由都没有，既然需要这么累才能维持这段关系，那没有必要继续了吧。”


    她快走到门口了，以为季恙不会追上来了。


    这样也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回家的前一秒，彻底闹掰了。


    宋凝月提起行李箱把手，迈下台阶。


    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季恙的拳头越来越紧。


    他盯着她的背影，瞳孔内的紧张逐渐演变成了恐惧。


    她一点也不留恋？


    就这么想跟他分手？


    季恙迈开大步，几步追赶上宋凝月，夺过她的箱子。


    宋凝月的手抓了个空，“你干什……”


    话没说完，季恙弯下腰，抱住她的双腿，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


    他一手抓箱子，一手扛人。


    脚步明确，进入电梯。


    “你放开我！”宋凝月不断挣扎。


    肚子被他的肩膀硌得生痛，呼吸变得困难。


    季恙摁下三楼，提醒道：“再动就掉了。”


    “摔死我算了。”宋凝月用力打向季恙的后背。


    “你放我下来！”


    奈何她的双腿被他死死禁锢。


    季恙托着她的腰，换了个抱姿，将人拥进怀里。


    “别白费功夫了。”


    宋凝月大出一口气，“我真的已经很生气了，我不会原谅你了！”


    “行。”季恙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宋凝月双手推开他的肩，双腿向外挣脱。


    季恙胳膊的肌肉紧紧绷起，将她抱得更紧。


    两人身体没留一丝缝隙。


    宋凝月连挣扎的空间都没了。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拳头砸向季恙的手臂。


    “季恙！”


    “嗯。”季恙走出电梯，走向他的卧室。


    “嗯什么嗯啊！”


    宋凝月安静了，嘴巴靠在季恙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下来。


    他还是那件单薄的短袖，这一口宛如直接咬在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