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她是嫉妒黎曼的


    苏晚没看见程北枭眼底的危险，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衬衫还剩最后一颗扣子没解开，维持着她最后一丝体面，或者说是欲盖弥彰。


    铃声从苏晚脱下的那件藏蓝色针织衫里传来。


    这回，他没有收走她的手机。


    程北枭见是陌生来电，接起。


    “苏晚姐，欧阳姐说发给你的信息不回。”


    程北枭摁下扩音键，询问：“你叫她什么？”


    杨若疑惑：“这不是苏晚姐的手机吗？”


    话刚说完，通话就被程北枭粗暴地摁掉。


    苏晚被他钳制住双手摁在床上，他腿压着她的，不给她半分动弹的机会。


    “她叫你苏晚姐？”


    程北枭的听力很好，记性也很好。


    电话那头是杨若，按理说她是应该称呼苏晚为姐姐，更准确点应该是学姐。


    可是苏晚从不承认她就是“苏晚”。


    他温柔抚摸着苏晚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动作相反：“你口口声声否认你是苏晚，却让她这样称呼你！”


    苏晚没想到程北枭会介意这个。


    想想也是，程北枭一直把苏晚当成“苏晚”，她不想成为“苏晚”，极力否认。


    现在突然允许杨若称呼她为苏晚，程北枭是应该生气。


    这件事是她做得不对，她和程北枭解释：“让她叫我苏晚，不是我承认我就是苏晚，而是因为她心态不稳。”


    她着急解释，忽略了杨若心态不稳这件事不能和程北枭说，毕竟他是站在她们对面的人。


    面对程北枭带着怒气的质问，她没想那么多。


    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没法收回，只能转移程北枭的注意。


    “你以为我愿意让她称呼我为苏晚吗？谁让苏晚是唯一一个利用规则从黎曼身边逃离的人。”


    “虽然也没有完全逃离，但至少她没有被拍下那些照片。”


    “她只有这样称呼我，才会有安全感，才敢正面对上黎曼这个给她留下多年阴影的凶手。”


    苏晚感觉到程北枭的力道变轻了，她趁机推开程北枭，坐起身。


    身上的衬衫也因为她起身的动作滑下。


    美人露肩本来是很暧昧的举动，可两个人都情绪上头，本该生成的暧昧气氛被剑拔弩张顶替。


    气氛紧张起来。


    苏晚扣好扣子：“我很好奇，如果是大学时期的程北枭，知道黎曼手里可能会有苏晚的照片会如何？”


    依照学姐和黄琴琴对大学时期的程北枭的描述，她推断程北枭会找上黎曼，用尽手段拿到并销毁照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维护罪魁祸首。


    程北枭不想和苏晚谈这些，事已至此，谈立场没有用，只有实实在在的补偿才有用。


    他的不想谈在苏晚看来就是回避。


    “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是你发现大学时期的你敢于为苏晚对抗不公，而现在的你不会？”


    苏晚咄咄逼人，她想从程北枭这里得到答案。


    程北枭冷眼看向苏晚，询问：“我的回答很重要吗？”


    他回避这个问题不只是因为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还是担心苏晚会拿他和大学时期的他做比较。


    也怕她发现，大学时期他是个很好的人，怕她觉得现在的他比不上大学时期的他。


    苏晚点头。


    程北枭否认：“我的回答不重要，从苏晚背叛我开始，我已经不能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


    这句话像是一团火，烧断了苏晚的理智。


    “你哪里不懂爱人，只是不爱苏晚了而已。”


    她阴阳怪气道：“不爱就不爱，何必把过错都推到苏晚身上。她都死了，还要给你薄情寡义背锅吗？她多冤啊。”


    程北枭冷眼看着苏晚：“她冤？”


    苏晚同样冷眼回望：“你口口声声不会爱人，黎曼那么大的丑闻，都影响到公司了，你不和她离婚。”


    “用自己的权力金钱帮她压热搜平事，这不是爱是什么？”


    她在质问里混进了几句真心话。


    “你说你不爱黎曼，和她只是表面夫妻，我是信了的。”


    那天夜聊，他描述着他和黎曼的关系，眼神真挚，带着一点怕她不相信的小心翼翼，真得不能再真。


    她表面不信，其实内心深处已经信了。


    程北枭对黎曼的维护，让她的相信成为笑话。


    程北枭见苏晚实在是在意他和黎曼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很开心。


    这说明苏晚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那么淡漠。


    他放柔声音解释：“我对她不是喜欢，我和黎曼的关系，在那天晚上我已经和你说明。”


    苏晚点头：“你只是想偿还她的救命恩情，所以和她假结婚，对她千好万好。”


    “你会为了我提前结束这段婚姻。”


    她从他的西装内袋里拿出手机。


    手背隔着衬衫接触到他炙热的体温，她像是被烫了一下一般快速缩回手，输入密码解开了手机，点开黎曼的联系方式，递给程北枭。


    在程北枭疑惑地注视下，她反问：“不是要为了我结束这段婚姻吗？”


    “你现在打电话给她说你们要离婚。”


    她清楚地知道程北枭不会摁下拨打键。


    也知道程北枭不会和黎曼离婚。


    所以程北枭的沉默，在她的预料之内。


    她在心中数了一分钟，没有得到程北枭的回答，她就没有再执着于这个问题，而是提醒他。


    “你哪里不懂爱人，只是不爱苏晚了而已。”


    她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只提到“苏晚”，而不提自己，是觉得程北枭对她没有感情。


    对她的好与坏都建立在他对“苏晚”的感情上，何必提她，像是自取其辱。


    程北枭想反驳，她的食指抵住他的唇，阻止他说话。


    “你的爱都流向黎曼，所以你会为了她奋不顾身，宁愿几个亿打水漂也舍不得她沾上一点负面舆论。”


    苏晚以前不懂得什么是爱，自从她养了煎包之后，才理解那句爱是常觉亏欠，是舍不得它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程北枭对黎曼也是一样，不惜代价帮她硬抗舆论风波，不舍得受伤害。


    爱与不爱很明显。


    苏晚觉得心又酸又涨，像是要被撑破，流出一地酸水。


    她不否认，此时她是嫉妒黎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