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粉裙子
作品:《修仙界第一大忽悠》 兽群很快败下阵来,四处溃逃而去。
陆挽大胜而归,走到江泠面前,眼神灼亮:“师祖,附近妖兽已尽数驱除。”
江泠颔首:“玉髓草性喜极寒,长于冰泉泉眼之处,你可自行取来,其余草药按需采摘即可。两仪泉乃天地造化所钟,万不可竭泽而渔,断了此地千年传承。”
“是!”陆挽和林宛月齐声应道。
陆挽御剑而起,罡气护体,直入冰泉深处。
泉眼旁,一株晶莹剔透的玉髓草静静绽放。
然而,就在她指尖触及草叶的瞬间——
玉髓草瞬间枯萎,眨眼间在掌心化为一抔黄土。
一次、两次、三次……连续数次,皆是如此。
陆挽返回岸边,眉宇间带着困惑与挫败:“师祖,这是怎么回事?”
“逆时禁咒,可以特定特定区域事物的时间法则,无外力干扰时,时间静止,一旦触及,禁制破除,时间崩塌,玉髓草便在你手上化为了黄土。”江泠面色凝重。
“故弄玄虚。”
破妄剑倏然出鞘,寒光凌冽,镇在泉眼之上。一瞬时光流转,逆转阴阳荣枯,无形的时之壁垒如琉璃般寸寸碎裂。
有风吹过,草木郁郁葱茏,迎风盛长。
寸寸冰莲自他脚下蔓延绽放,岑不妄信手摘下一株玉髓草,抛给岸边的陆挽。
陆挽连忙接住,感激道:“多谢前辈援手!”
岑不妄踏冰而归,意味深长道:“不敢当,一剑断枯荣可是你们师祖的拿手绝技,方才一剑是我班门弄斧了,还要向你们师祖多多指教才是。”
江泠心知这人是在内涵她刚刚光说话不动手,但看在他方才仗义出手的份上,江泠面色宽容:
“仙尊过谦了,剑法三千,各有玄妙,能仿出几分枯荣剑意,实属不易。”
“倒是藏在暗处的道友,禁咒已破,还不现身吗?”
江泠看向不远处的树林。
枝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暗影穿梭在斑驳树影之间。
须臾,几个背着重剑的玄衣男子落地,领头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道,应该是此行的带队长老了。
重剑、玄武暗纹。
云泽谢氏。
领头的老道朝江泠抱拳,姿态恭敬却无多少惧意:“在下卫渊,云泽谢氏天字客卿。没想到竟是仙尊亲临,方才拙劣的伎俩让您见笑了。”
卫渊?
飞升太早了没听过这号人物。
云泽谢氏的规矩江泠倒是了解一二,天字客卿,只听命于谢氏主家或少主,实力皆在洞虚之上,地位超然。
江泠面色冷凝道:“禁咒只施展在玉髓草上,你们早知道我们要来,是有意伏击于此的。”
谢承苦笑地看着江泠和岑不妄:“惊动了两位仙尊实在见谅。我等今日来此恭候各位,是为一桩交易而来。”
“交易?先毁人机缘,再谈交易,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面对江泠的质问,卫渊面色不变,似乎对这桩“交易”成竹在胸:“仙尊莫急,我接下来说的交易,您定会感兴趣。”
江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先说想换什么东西?”
卫渊抬手,一指陆挽:“此女是我谢氏家主血脉,家主近日心疾反复,想请小姐回族一叙,望仙尊能够成全。”
江泠侧过头问陆挽:“你想回去吗?”
“近日云夫人精神好了点,也时常念着小姐。”卫渊看着陆挽,眼中厉色yi''shan''e。
江泠抓住陆挽的手:“你只说想,或不想,其余的顾虑有我替你兜底。”
陆挽的手十分冰凉,她眼眸漆黑,看向势在必得的卫渊:“不想。我母亲好不容易送我出了那个魔窟,也绝也不愿我再回去。”
“那便不换。”江泠道。
卫渊笑容不变:“仙尊何必急着拒绝,不妨先听听我们的条件。
仙尊可还记得您的佩剑——潮升?十年前,潮升剑在不周山现世,业障滔天,靠近的修士皆被煞气所伤。仙尊而今重新出世,想必不愿旁观潮升剑再为祸世间吧?而可以驱除煞气的圣水,普天之下只有我云泽谢氏尚存一瓶。”
江泠辅修转身,拉着陆挽便走:“本尊的剑,自有取回之法,岂会被你们拿捏住?”
“如此,便就此别过,望仙尊此行通畅无忧。”卫渊拱手送别,隐下来的半边脸,唇边笑意残忍。
两位仙尊啊……不知道濒死之际,那高高在上的神情会不会崩塌,会不会如蝼蚁般跪地乞怜?
真是期待啊。
待江泠一行身影消失于林间走远,卫渊挥手,声音冰冷:“布阵。”
*
林宛月狠淬了一口:“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不是知道指使六大宗围攻宗门,觊觎师姐剑骨的幕后黑手就是他们,我还真的就信了。”
江泠恍然,怪不得这些人专门守着玉髓草,是心知陆挽需要治疗手伤,故意引他们入局的。
余光一瞥陆挽,见她还在神情低落地发呆。
江泠摘下几根嫩草,指尖翻折,三两下一只脑袋歪歪的蚂蚱出现在她掌心。
蚂蚱歪着脑袋看向陆挽,憨态可掬:“小姑娘,为何愁眉不展啊?”
视线中突然闯入一只呆呆的蚂蚱,陆挽神色恍了一下,抬头看向手牵灵线的陆挽,道:“师祖。”
江泠五指操控着蚂蚱两只前脚捧住脑袋,左右摇了摇:“不是哦,我乃蚂蚱小仙,你这个人类能看到吾之真容真是幸运,这样吧,我给你跳一只舞。”
“这是我独创的‘开心舞’,每一个看过它的人都会开心起来的。”
小蚂蚱在空中脚忙脚乱,笨拙得驯服刚刚开化的四肢,看起来呆呆的,没有功劳全是苦劳。
磕磕绊绊的一舞毕,小蚂蚱像个小绅士般身子硬硬地行了个礼:“演出完毕,感谢观看……啊!”
灵力细线骤然断裂,小蚂蚱仓皇地在空中扑扇着四腿。
陆挽眼疾手快捞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没事吧。”
“嘿嘿,没事哒!”小蚂蚱四脚扑腾,蛄蛹着爬起,靠近陆挽眉心,两只细长的草茎“手”一边一个,轻轻撑开她紧蹙的眉头,“不要皱眉啦~”
细长的双臂又挪到嘴角,勾起两边往上提拉:“笑一个给本仙人看看。”
冰冰凉凉的草茎从眉心划落唇边,陆挽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笑意先是从那双沉静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来,嘴角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先是微微上扬,又马上压下,接着又仿佛不好意思般悄悄翘起。
一张总是带着几分沉郁的稚气面庞,瞬间变得明媚鲜活起来。
小蚂蚱靠着陆挽四指,静静着看她笑。
江泠松开丝线,抬眸便对上岑不妄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
岑不妄立于树下,抬眸朝她看来,眉眼冷的像雪:“一别百年,仙尊蚂蚱还是折的这么熟练。”
江泠随口应道:“你喜欢下次折一个送你。”
岑不妄看着江泠,又是那种十分晦涩难懂的眼神。
就当江泠将这当作一句笑言,不再理会,牵着陆挽往前走时。
身后,岑不妄冷淡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太丑的我可不要。”
江泠嘴角翘起,心说公主不愧是公主。
天色渐渐黯淡,篝火在营地中央噼啪作响,橘黄的光晕映亮众人面容。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焦香,林宛月转动木枝,刷上蜜汁,烤至四面金黄酥脆。
“第一只烤鸡给师祖。”
江泠接过咬了一大口,滚烫鲜美的肉汁瞬间在口中爆开,慰藉了一日的风尘。
“第二只感谢岑前辈这一路的照拂。”
又一只烤得油光锃亮的烤鸡落在岑不妄面前。
“多谢。”岑不妄看着眼前还冒着滋滋油光的烤鸡,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却没有吃,而是用一种很专注的目光看了许久,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
江泠忍不住调侃:“公主殿下,再不吃烤鸡就凉了。”
岑不妄切下一小块腿上的肉,慢条斯理送入口中,在心里做出评价,好吃,比果子好吃多了。
少顷,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看向江泠:“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泠偏过头,一会给林宛月递上盐罐,一会拿刷子在鸡上刷刷刷,很忙的样子。
“师祖,这是糖,罐子上有写。”林宛月无奈道。
“还有,这只鸡还没拔毛。”
江泠:……
江泠更忙了,她匆忙给鸡拔毛,鸡毛飞了一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秃得很有艺术感的鸡从她手里接过。
破妄剑剑光晃耀,落在秃毛鸡上,只听“唰唰”几声轻响,残留的鸡毛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江泠眨眨眼,感觉有点魔幻——
尊贵的公主殿下在给鸡拔毛,用他那把价值十四座城的破妄剑。
岑不妄虽不会做饭,但他是个剑修,拿剑的手很稳,三两下一只鸡就被拔成光溜溜、白花花一片。。
将鸡递给林宛月,岑不妄施了个清洁术,看向没的忙的江泠,眉目沉静:“为什么叫我‘公主殿下’?”
空气中烤鸡的香味十分浓郁,江泠咽了口口水。
岑不妄眸色偏淡,侧过脸眉目舒展看过来时,很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
火光浸润着他优越的侧脸,眸色真的很让人心动。
江泠捂住眼睛,心说这烤鸡也太香了,简直干扰她道心。
岑不妄拨开江泠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问:“为什么呢?”
靠近时,江泠闻到了他身上雪松冷香,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好狠毒的香,竟然让她的脸都烧红了。前世岑不妄要是会这种招数,何至于被她揍那么狠。
岑不妄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江泠脑子晕乎乎的,脱口而出:“因为第一次见你,你穿了件粉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