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案件的重点还是确定在校园
作品:《如影随行》 重案组办公室。
电视开着,《现场》节目正在直播,记者张沂正在采访一名研究犯罪心理的专家。在屏幕下方,不断飞出参与者打进的电话,更多的是对警察的质问,也有提供各种离奇线索者。《现场》之所以火爆,一方面是它第一现场的先入为主,另一方面是它对观点的接受,无论持何种观点,它都能给予相关的回答,因此,老百姓十分青睐。
一直观看的淳于北还是很欣赏那个叫张沂的记者,她是一个有思想的记者,这一点和自己相似,自己一直固执地坚持,女人必须有独立的思想,否则,女人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可是,自己又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对于一个自己根本不相识也不一定会相识的女人。
是个不错的女人。电脑后的皮德仿佛脑袋后长了眼睛般评价。
淳于北调侃道:你不是戒色了吗?
我只是带着欣赏和批判的眼光审视一下。皮德拔出脑袋,狡黠地看着淳于北,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男人完全不同。
淳于北没有表情地看着皮德说:老鼠再变异也不会成为猫。
老柴在一边呵呵笑着时,电视被进来的高非明关掉:来来来,抓紧汇报一下各自的进展。
老柴:关于垃圾箱附近的轮胎痕迹,取样后,进行了痕迹比照,确定为195/85型号,主要适用于桑塔纳和捷达轿车。从该轮胎的磨损程度看,为一年左右。从交警部门档案提取的资料,仅本市就有上述两种车辆12000台。当然不包括没有登记或已经报废仍在运行的黑车。如果根据此点逐辆比对查验,我认为不可行。
高非明:缩小范围,仅限于北方大学内。但要注意方法,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和恐慌。现在北方大学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淳于北:我说一下,在鸡鸭街的调查,除了我们一起从坐台小姐齐齐处了解的情况外,我又对其他三个死者工作过的场所进行了调查,其结果和案发后调查的没有更新的线索。
高非明:从四名死者的身份看,罪犯猎取目标主要是那些从事色情服务的女大学生,那么,只要他还要作案,就一定还会涉足色情场所,因此要继续加大调查走访和监控力度。
皮德:北方大学的调查同以往案件发生时没有变化,如果说是有了新的发现,应该是许丽的日记本。皮德把装在无菌证据收集袋里的日记本递给高非明。我们已经做了相关的技术检验,内容没有什么与案件有关的东西,除了记录了一些生活中的感受,只是在最后的一个月里,模糊地谈到了一个男人。
高非明:这个男人很重要,查,想尽一切办法。对了,你们走访她们的老师没有。
皮德:我们主要接触了一下许丽的辅导员,沙器教授。
沙器教授?那个很年轻的教授吗?高非明问。
是。那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年轻人。老柴说。
高非明:我听我的同学梁雨杨提起过沙器教授,据说是北方大学的佼佼者,是一个很受尊敬的年轻教授。当然,那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城府深是难免的。我们千万不要带着想当然的疑问工作,知识分子都很敏感的。
散会后,高非明把淳于北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高非明把从胜山队长那拿回的照片和笔录递给淳于北,严肃地说:不要跟任何人说,也许她和案子毫无关系,但你要去市局档案室查一下,如果能查到原始卷宗最好。记住,一定不要对任何人说。
北方大学。
雨后的北方大学校园,仿佛刚刚沐浴的森林,空气格外清新,一丝青草的香味令高非明砰然心动。他对青草的香味格外敏感,在他的味觉世界里,也许只有青草的香味才是最最纯洁和美好的。
高非明的车刚停下,梁雨杨就出来迎接了。高非明和梁雨杨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高非明考上了公安大学,而梁雨杨上了北方大学,毕业后又留校任教,不到几年,竟然成了校长助理,这在他们高中同学中,绝对是官职级别最高的一个。高非明已经几年没有和梁雨杨联系,要不是调到重案组,北方大学又连续发生谋杀案,即便是在街上见到梁雨杨,也许都不会认出来。梁雨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完全一副养尊处优的官架。
一看脸色就知道你的日子不好过。梁雨杨拉着高非明的手,热洛的很。
用句套话说,我们就是干这个的。高非明笑着打哈哈。
我可不敢跟你这个又搞侦破又研究心理的家伙抖机灵。说吧,找我不会没事!
还说我研究心理,我看你更精。
每个见到梁雨杨的人都点头示意,梁雨杨也微笑着算是回应。
梁雨杨阔大的办公室里,竟是山清水秀,迎面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游弋着各色珍贵的热带鱼。窗台和办公桌周围是各样的鲜花和植物,把办公室装扮得格外的舒适。可高非明无暇欣赏花草,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查看一个学生的档案。
以后这么小的事直接找保卫部,你是不是看我太清闲啊!梁雨杨打着哈哈。
我要查的是一个20年前的学生档案。 20年前?很重要吗?梁雨杨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高非明说的是真话。
是谁的档案?
林玉。
林玉?
是。你知道她?高非明看着吃惊的梁雨杨。
不。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梁雨杨拿起专线电话,给我接档案馆。
电话通了,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谁?
哎,老于,我……梁雨杨,我想……哦算了,你等我过去吧。梁雨杨放下电话。干脆陪你过去查,保险。
档案馆在学校的B区,穿过一片杨树林,一间两层的小楼就是。从外表看并不很大,但进门后发现,里面的空间非常宽阔。一个戴着深度近视镜,50左右岁的男人从角落里出来,无声无息地站在他们身边,吓了他们一跳。
哦,老于,这是刑警队重案组的高组长,他要查一个档案,您帮帮忙。梁雨杨转向高非明说,老于是我们校的活档案,别人知道的他知道得更清楚,别人不知道的他也知道得很明白。是我们校的宝贵财富。
老于并不为梁雨杨的表扬动声色,目光盯着高非明。
高非明立刻说:是这样,我想查一个20年前在本校进修的叫林玉的学生档案。
她?老于毫无表情的脸抽搐了一下。
您知道她。高非明盯着老于的眼睛。
她死得可惨啊!老于说完就无声地向大排的架子深处走去,过了很久,老于两手空空地回来说,没有,没有了。
没有了?是没有了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档案?梁雨杨追问。
老于毫无表情,垂手站着。
没有算了。高非明拉起梁雨杨离开档案馆。
梁雨杨嘟哝着:这个老于。
高非明开车驶离梁雨杨的视线后,掉头又返回了档案馆。老于没有出现。他沿着老于刚才走的方向往里走,在一排落满灰尘的架子后,高非明看见老于正呆呆地站在一个格子似的架子前。高非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老于吓得猛转身,看见高非明,眼睛里布满了愠怒。
我想知道“没有了”是什么意思。高非明直盯着老于的眼睛。
老于的目光重又落到他面前的空架子上。高非明走过去,架子上有一块新鲜的没有灰尘的痕迹。
你确定那是林玉的档案?高非明仔细地观察着附近架子上是否有指纹一类的痕迹。
是。老于干巴巴地回答。
最近有人来档案馆借阅档案吗?高非明问。
没有。这里存的主要是人事档案和历史档案。
除了你有钥匙,还有人有么?
没有。也许总务处有,我不知道。
他们会来吗? 不。30年也没有总务处的人来过。前些日子后边的窗户坏了,我报告了,也不见来维修,谁管这里啊!
老于说的窗子就在他们的视线前,距地面有2米高,如果进来人,不借助工具是做不到的。
老于惶惑地向外走,高非明跟着出去,回到老于的办公室,老于才悠悠地说:因为那个学生是被杀的,所以我很留意那份档案,何况她......
高非明没有催问,一直直视着老于。
她是一个好姑娘。来学校进修的时候,我还在教研室,我是教历史的,她曾经旁听过我的课。她很有进取心,也爱思考问题,人开朗又长得漂亮,谁都喜欢。可是没过半年,那个姑娘就变了,人也忧郁起来,后来有风言风语说是和当时的副校长杜自谦好上了,可谁知道呢?那时候刚刚“文革”结束,一切都很乱,也没谁在意这些事。第二年,她该毕业了,可是,就在她要毕业的前几周,突然死了。
你是怎么到档案室的呢?高非明不解地问。
老于苦笑着说:就是因为那个姑娘。公安局来调查时,我说了可能与校长杜自谦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就被安排到了这儿,一晃20年了。
杜自谦现在在哪?
他?死了03年前就死了,是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