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作品:《柳刃藏娇(重生)

    回去时天色已悄然暗下,江湛亲自将他们送至车前。


    “往后······”


    还不等江湛说完话,南笙已然红着脸,气哄哄走出来,兀自爬进了车内。


    沈轻尘尚不知他们私下里说了什么,去看江湛:“公主这是······”


    江湛脸色也不甚好看,尤其面前站着的又是沈轻尘,更觉肚里莫名窝着火,头也不回地转身要走。


    谁料车里的人忽然掀了帘子,众人也是一愣,江湛也听到动静,停下脚步看她,南笙却只阴着脸,对沈轻尘:“侯爷,快些回吧,不是还要去宫里么?”


    沈轻尘回头去看江湛,示意南笙江湛的不满,怎料再回过头,南笙已放下帘子,并不拿这当回事。


    另一边的江湛则深吸一口气,紧抿着唇,下颌微微一动,咬紧牙关,猛甩衣袖,急匆匆入了府。


    徐君泽见气氛微妙,紧忙来收尾:“小侯爷快上车吧,公主提醒的不错,纵然已经回了城,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但宫里,还是早些交代清楚才可安心。


    今日之事,王爷也有难处,况且唐公公的话,小侯爷也听到了,朝事纷争向来如此,小侯爷在监察院这么多年,想必心中自有定数。”


    “我明白。”


    沈轻尘不多说,刚掀开车帘,抬眼却见南笙正抹着泪,一见他入门,匆忙放下手,斜靠在一侧,闭着目,不看他。


    此时说什么都不妥,沈轻尘拿起身侧备着的毯子,披在她湿冷的肩上。


    南笙紧皱着眉,抓着毯子往头上一披,掩盖自己湿了的脸庞,可轻颤着的双肩早已出卖了她。


    沈轻尘定定地看了半晌,也怕她是真的冷,便拿起另一件毯子再次紧紧裹住她,就在靠近的一瞬间,耳侧传来微不可察的呜咽声,他停住的手缓缓落下来,抚在她背上。


    但也只是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儿,又像是回到十三岁的孤云亭,安抚轻白那样。


    有个肩膀靠过来,南笙一时心酸,眼前模糊一片,便用下颌轻轻碰上去,也算是暂时的依靠,可耳边萦绕着的,仍是方才江湛朝着自己怒吼的声音。


    一刻钟前,桓王府的偏殿里。


    江湛故作贴心地问起她在侯府的日子,南笙想,既然一切都已成埃落定,唯有安之如素,方可太平。


    便回道:“侯爷待我极好,就算出了点差错,也能事事顺着我的心意,也是因为十一叔,侯府中人才能高看我一眼,南笙一直记得十一叔的教诲,不曾怠慢过任何事,今日之事有了结果,想必侯爷很快就能洗脱嫌疑······”


    眼前人怔了好一会儿,檐上垂落的雨滴就坠在他肩上,他也似浑然不觉,只侧过身,静静地望着她。


    良久,他阴着脸:“极好?有多好?好到可以背着你去找别的女人,还被人家丈夫当场抓获?好到新婚夜就能让你差点葬身火海,成婚没多久,便带个儿子进来?江南笙,你宁肯去找这样的人,也不愿留在我身边,如今,你还敢拿着这条命,去为了他送死?”


    明明方才还是处事公道的桓王殿下,可到了她面前,却只剩下满腔的戾气。


    “我是为了他,可更是为了我自己,他若出事,我作为他的妻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江湛冷哼一声:“夫妻恩爱,夫妇一体,对吧?你是想告诉我,为他送死,是你心甘情愿,不关他的事,叫我别为难他,是这个意思吗?”


    尽管两人之间尚且隔着几步距离,但南笙却已经察觉不妙,开始朝后退去:“十一叔,我嫁过去,你也是同意的,我看中了沈轻尘,你又未尝不是看在他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才点的头。


    你,我,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各取所需,各奔前程,生与死,也只是各安各的天命,各赴各的劫难。我知道,你身为桓王,是有不少生杀予夺之权,可是江湛,我不是你的犯人,更不是你手中的玩物,你为什么总要逼我·······你可以纵容傅云倾利用我之手,嫁作魏王妃,为何就不能让我也为自己活一次?”


    “不能。”他的手像铁,更像是一副枷锁,紧握住她的腕,扣在腰后,直至将她逼至墙角,怒瞪着她:“我告诉你······”他声音轻颤,左眼竟坠下一滴泪来:“江南笙,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两次,你欠我两条命,我要你用这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慢慢来偿还。


    若你胆敢再为旁人这般不珍惜自己,我定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无论是用何种手段!你也知道,我有生杀予夺之权,任凭他是谁,我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南笙僵在那里,脑子里嗡的一声,只看得到他眼里不断涌出的泪。


    她盼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看到的都是他的漠然,却不曾有一刻,见到过他的泪。她很想伸手去帮他擦干泪痕,可只要一动,双手便被他握得更紧。


    她眼里自然也有泪,只是别过脸,轻哼一声,等泪珠从眼角滚落而下,才回过头来:“江湛,你还是这样自欺欺人,就算我回到你身边,又能怎么样?自打从宫里出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你跟前,可又能怎么样,你不也······”


    不也一样选择去帮傅云倾,不惜借用她的手。


    “说啊,为什么不说?究竟是我在自欺欺人,还是你从始至终都在做戏与我看,你跟沈轻尘,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不对?你若只是想保命,为何不能是在我的羽翼之下?你甘愿为他寻死,那他呢,他可愿意为了你放弃自己的性命?”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当初是我,是我不惜一死,从皇帝手中保下的你,他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让你这样涉险?”


    南笙既明白又不明白。


    明白的是他的不甘,不明白的是为何会在选在这种时候。毕竟此前自己在王府所做的种种,他到最后都接受了,包括嫁给旁人,为何偏偏直到现在才发作起来?


    “我是怕。”他像是能读懂她所有的心思,用另一只手抱住她:“我是怕你有了他,就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江南笙,你该知道,我已经很克制了,我提醒你,别再用这种事来激我,我怕我真会忍不住杀了他。”


    良久,她伏在他肩上,柔柔地道了句:“我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他递过来一颗药丸:“吃下它。”


    经历过萤月蛾一事,南笙心有余悸:“是什么?”


    “吃了我再告诉你。”


    南笙站远,满眼都是警惕,心里好不容易生起的一股暖流,顷刻间坠入冬日的寒流之中,只剩下一寸寸冰凌,像一把把利刃,横亘在她心间。她自然不会应。


    见他似是威逼般缓缓靠近,南笙第一反应就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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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刚套上的靴子不合脚,关键时刻坏了事,由得她向前栽去,手肘狠狠磕在地上,等再抬眼,玄色长袍擦过她的手背,一双阴冷的目,像看一只挣扎的小雀,睥睨着地上的她。


    “乖,听话。”他一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把药喂了进去:“笙儿,别怪我,我只是想经常看见你,不愿让你再为了他做傻事,你要记住,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他的手掌紧握住她的双颊,哪怕她再挣扎,哭得再狠,也没有丝毫用处,直到她不得已将口中的药丸咽下,他才想起来要将她扶起来。


    “你放开我。”南笙抽出双臂,眼角泛着红:“为了我?你若真为了我好,怎会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是,我是不明白。”这话似乎又戳痛了他,他竟开始咆哮起来:“从你去找那个姓沈的开始,我就已经看不明白了。”他忽又抓起她的双臂:“江南笙,要不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十一叔,你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曾给过你,不能给你的?你别再用什么名分来堵我的嘴,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


    “我想要自由,我想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活着,为自己活着,你给得了吗?”


    “自由?哼!”他竟又笑起来:“我如何能给你我自己都不曾有过的东西,我以为,你在宫墙里那么些年,早就已经跟我一样认了这条路了,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想要的是自由·····


    江南笙,你告诉我,自由在哪里?你嫁给他,就能自由吗?若真有你所谓的自由,你今日又在做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去送死,就是你想要的自由,是吗?”


    “不是。”南笙也急了:“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为他,我是为我自己,我不想再有人替我做任何决定,更不愿永远有个人在我耳边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却又叫我受尽委屈,吃尽苦头,我累了,我也厌了。


    江湛,你,娘娘,傅云倾,都是我曾最信任的人,我也以为,我们永远会那样彼此信任下去,可如今·····”她摇摇头:“已经回不去了。”


    一整日的跌宕起伏,已叫人疲累不堪,等马车到了侯府门口,花楹不见车上的人下来,掀开帘子一瞧,只见沈轻尘正抱着一坨什么东西,安然闭着目。


    不过冷风卷入车中,他也醒了。


    花楹正要开口,他急忙抬手制止,指了指怀里的人。


    花楹只得放低了声音:“侯爷,到侯府了。”


    因着还有雨,南笙罩在头上的毯子便不曾被摘去,行到一半,沈轻尘似跌了一跤,南笙经受颠簸,一时转醒,可想起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故而只能装作不知,紧靠在他怀里。


    入了房,被轻放在床上,某人似要揭开毯子,南笙紧忙装作还在梦中,滚进内里,伸手抓过被子钻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脚步声渐渐小了,只听到‘入宫’之类的话,心里那根弦瞬间紧绷了起来。


    她想起好像有什么极要紧的事要叮嘱他。


    究竟是什么来着?


    忽然,灵光一闪,她忙从床上坐起,转头一看,花楹却刚好合上了屋门。


    “等等!”


    她从床上滚落下来,花楹只顾着回来扶她,南笙却生怕错过大事,急跑至门前。


    “侯爷!”一开门,撞进一个冰冷又熟悉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