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要向她道歉,明白吗?
作品:《这鬼有病吧》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落下的节奏被打断,迟岛站在水池边,手上用力,将水龙头的开关拧紧。
最后一滴水落下溅起一小点水花。所有声音消失,周围回归沉寂,再也没有了一点声响。
迟岛摩挲下指腹,看向水管时突然低头,压低声音嗤笑出声。
粉蓝色的撞色耳坠碰撞在一起,跟着一起晃晃。
所以……这鬼不交水费,还敢浪费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的发丝遮住眼睛,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
半晌,再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她仍然是平淡到冷漠的。
松开手里的开关,脚尖方向一转,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厨房,却在中途经过冰箱,目光往那边偏了偏。
关门时,动作倏然顿住,隔着磨砂的玻璃门,少女的身影似乎在外面停留了很久。
终于,“咔哒”厨房的门再次打开。
迟岛脸上面无表情地站定在冰箱前,犹豫着,鬼使神差地拉开了冰箱的门。
开门那刻,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会……
心里想的话,在看到冰箱内时戛然而止。迟岛瞳孔微微瞪大,脑袋里“嗡”的一声忘记了思考。
她以为……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把剩下的菜放冰箱的……
之前,冰箱里除了迟岛买的萝卜青菜外,还空出了很大的地方。
而现在,里面好几盘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将萝卜青菜挤到角落,挤占了剩下的全部空间……
握着冰箱门的手被缓缓收紧,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散出来的阵冷气冻住,连带着迟岛也冻住在原地。
良久,昨天那股若有若无的焦味飘出来,才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
回过神,迟岛后退几步,再次不敢置信往朝冰箱内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抽动两下。
最后终于是气笑了:“……哈。”
不是,他疯了?明明记得昨天餐桌上没有这么多……
脸上嘲讽的表情突然僵住,所以,这些凭空多出来的,都是他自以为的失败品?
迟岛想,恶鬼做饭时也会手忙脚乱地翻看手里的菜谱,最后端出来一盘盘糊得没什么两样的菜?
思绪猛然一转,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但他的指尖变透明了……
“我怕光……”记忆中的画面清晰起来。
贺究说这种示弱的话时还笑着,暖黄的火光中,淡淡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打灰机。
墨色般的瞳孔像是深渊,抬眸看向迟岛时,里面没有映出半点火光……
蓦然回神,迟岛深呼一口气,闭上眼,手上用力“啪”地一下关上冰箱门。
呵,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迈步走出厨房,这次一秒都没有再停留。
只是,可能连迟岛自己都没发现。回到卧室关上门,翻包拿出素描本,坐到书桌前出神削铅笔。
这期间,那双向来都平淡的琥珀色眼睛。此刻像是落日的余光,静静照在翻涌着浪花的海面上。
蕴含着的情绪,复杂又晦涩难懂。
素描本翻到之前用到的那页,迟岛神情专注,手中握着的铅笔,在纸上稳稳地划动着,留下一道道流畅的线条。
她要先画几张速写冷静下来,这么想着,笔尖却忽然顿住,连起的线条莫名断开。
顿在页缝的位置,那里上一张纸被撕掉后,留下了明显的纸屑。
迟岛:“……”
“啪嗒。”笔杆落回到书桌上。
“滋啦——”椅子腿猛地拖过地板。
迟岛烦躁地将身前的长发别回耳后,起身到晾衣服的衣架边开始翻找着什么。
神经……小孩子吗?谁会去猜那么幼稚的东西。
鸦羽般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手上有条不紊地找着。
最后,终于在口袋里翻找出那团破破烂烂的纸团。
纸团拿在手里,迟岛:……就是幼稚。
外套被洗过,本就皱巴巴的纸张被水泡过后又重新晒干,现在团成一团粘在一起,很难展开。
纸张的边缘甚至有些割手,红色颜料晕到外面,就算打开也不可能看得出上面的字。
迟岛看着手里的纸团略显嫌弃,更何况他写的破字,本来就丑得认不出来……
“叮铃铃——”空荡的房间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撕拉——”迟岛手上不小心用力,纸团被扯出一掉口子。
电话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迟岛顿了顿,垂眸收起纸团,走到书桌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导员。
挨着书桌的窗户是开着的,一阵微风吹过,撩起少女肩头的几根发丝。
不是她打过来的……
迟岛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几分力气,下意识屏住的呼吸重新回归平稳
沉默几秒,滑动按键接听了电话,没等先开口。
“喂迟岛同学,现在有时间吗?过来办公室一趟,是……之前说过的那件事。”
辅导员说话带着急促,最后一句却说得很轻。
之前说过的事?什么事?迟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在原地。
然而几秒后,突然回想起到底是什么,“嗯,我过去。”
语气平和,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听着辅导员几句简单的交代,迟岛也都乖巧地嗯嗯几声回应。
挂断电话,屏幕熄灭,黑色屏幕上映出冷淡无波的眸子。
之前找过辅导员的事只有那一件。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喉咙发紧,甚至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随便收拾了一下,站在玄关处,面向房间内“啪嗒”关上了灯。
屋里瞬间陷入昏暗,只有窗边清冷的月光斜斜撒进来一些,才不至于陷入一片漆黑。
“咔哒。”月光连同黑暗,被一起锁进门里。
办公室门外,迟岛试探着敲敲门。
辅导员的声音从门内响起:“进来吧。”
开门走进去,随手把门带上,办公室很大,灯却只亮了一盏。所以其余几张桌子在阴影里,都看不清楚样子。
走到导员办公桌前,却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师。
“导员好,老师好。”都礼貌地打了招呼,迟岛就往旁边站站不再说话。
“那个,迟岛啊,是这样,原本这件事我就上报给了上面的领导,这么严重的事情本就应该查监控严肃处理的,但这个……”
前面说得有理有据,但到后面却有些吞吞吐吐。
迟岛低头抿抿嘴唇,其实并没有听清,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还是我来说吧。”旁边站着的老师主动接过话茬。
拍拍辅导员的肩膀,接着她的话解释:“迟岛同学,跟踪你的那位是我班上的,很抱歉,本来这事确实应该查监控知道的。”
顿了顿继续道:“但之所以这么快知道并给他处分,是因为他主动来找我。”
什什么?迟岛猛然回神抬起头,又快速移开视线,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那个躲在暗处?总是拿短信恶心她,躲在旮旯里还会沾沾自喜的老鼠,自己主动承认?
那怎么可能?手指攥得很紧,甚至还微微发着抖,但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只是……”老师犹豫着继续说:“有点奇怪,就感觉像是,像是被……”
话没说完,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后面的意思迟岛竟然听懂了,稍稍愣住。
毕竟这种神态她再熟悉不过,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微微松开一些:鬼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潜意识里,现在只要发生任何和鬼沾边的事,迟岛都会下意识地往贺究身上套。
旁边的老师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叹了口气:“算了,我就是让他来跟你道个歉。当然,接不接受按自己的意思就好。”
跟迟岛温声细语地说完,转而看向旁边桌子的角落,音量瞬间提了上去:“徐明川!过来道歉!”
迟岛顺着那位老师的视线看过去,才看到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面上依旧冷淡,转头时,身体却还是微微僵住。
被叫到名字,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惊恐地往后挪,把自己蜷缩进更角落的位置。
“别别别,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去道歉,去道歉,别再缠着我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他直接抱头蹲下,全身都不停还在发着颤。
看上去好像真的可怜不行。
迟岛沉默着看了半晌,轻飘飘地把目光收回来,淡淡垂眸松开攥紧的手。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呃……”叫人的老师尴尬地转头看向迟岛,“那个,他现在就是这样的。”
“嗯,没事,他道不道歉结果都是一样的。”迟岛眼也不抬,冷淡地回复,完全没有往日伪装出来的乖巧。
“那……”察觉到迟岛并不太愿意这个话题,但话被中断,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迟岛却突然出声:“老师,你说他的名字……徐明川吗?”
“是叫这个,怎么了吗?”
“没事。”
记忆中前几个月刚开学时,被容柔柔喊去做志愿者,好像随手帮助了一个学弟来着。
长相已经不记得了,声音能想起来也很够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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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的根本原因是,他总是往迟岛身上凑,一遍遍强调着自己的名字。
“学姐,我叫徐明川。”他借着递水的空档,趁机握上迟岛的手。
刚开学人挤人,太阳炙烤着地面,什么都不做都热得直冒汗。
迟岛当时随手拿了本册子扇着风,蹙着眉头忍着恶心,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往旁边挪挪同他拉开距离。
嗤笑一声:“我知道,你说这么多遍又不重要,我又不会记得住你。”
后面,应该就是直接把他晾在原地,自己到洗手间洗了好几遍手来着。
“迟岛同学?迟岛同学?”
办公室的窗子开着,旁边的帘子被风一下下撩起,没合上的教科书也刷刷作响。
迟岛回过神,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迟岛?”畏缩在墙角的徐明川直起身,像是被触发到了什么关键词。
“迟岛,迟岛!是你是你!”神经质的重复喃喃着,又突然惊叫起来。
迟岛蹙起眉头瞥向那边,心里说不上来的厌恶,摩挲了一下外套的袖口,盘算着怎么开口脱身。
“老师,那个我还有事,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
“迟岛学姐!”应声看过去,昏暗处的人影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打着踉跄朝迟岛这边走过来。
迟岛一时间愣住半秒,身体却先下意识谨慎地往后退,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忽然,徐明川“扑通”一声跪下,头抵在地上全身都在不正常地发着抖:
“学姐,学姐!我对不起……对不起你,求求你原谅我,原谅我求求你。”一遍遍重复这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地板上很快晕开些不明的水渍。
“之前都是我浑蛋,我tm不是个东西,求求你,能不能别再让……让那恶灵跟着我了!”
“咣当。”辅导员直接呆住,却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水杯,这才打破的这沉寂又尴尬的氛围。
旁边站着的老师这才回过神来:“那那个……”结巴了好几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相反,迟岛只在徐明川猝不及防跪下的时候惊了一小下,后面他再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无动于衷了。
面前莫名其妙跪下了个人,换谁都可能会多多少少有些膈应,迟岛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好傻逼的行为,波澜不惊地解释:“我没让他跟着你。”
原本还恍惚的辅导员,一下子反应过来,皱眉把迟岛护到身后:“胡老师,你这学生小说看多了?怎么疯疯癫癫的?”
被提到的胡老师脸上的神情一怔,被说得有点下不来台,于是没好气地朝徐明川说:
“听到没有?真恐怖小说看多了?别装,就算现在真有个鬼魂追着你索命,你这事也要严肃处理。”
“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有,真的有恶鬼,他……他就在那!”
徐明川没听出嘲讽的意味,只是见自己被质疑,他立马抬头指向不远处的一张皮质椅子。
指尖都在害怕地颤着。
迟岛却先是扫了一眼他的脸,果然毫无印象,尖嘴猴腮满脸痘痘,丑得毫无记忆点。
无所谓地想着:哦,怪不得当时没记住。
随后视线才顺着徐明川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他指向的地方正好在光亮和昏暗交界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转过去。
然后在看清的那刻,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倏然嗡的一声。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强烈跳动着。
被不礼貌指着的恶鬼懒散地窝在办公椅里,低头垂眸,毫不在意地勾唇笑笑。
修长匀称的手随意轻点着桌上的纸张,一切好像都在掌握中,所以才不在意这些没意义的叫嚣。
他那里没有光,低着头看不太清面容,但只要坐在那里就让人血液上涌,莫名地感到危险。
黑发像是被随手抓过,发梢翘起,懒得很随意,居然让人觉得看起来……也没有很危险。
迟岛侧过头,觉得嗓子莫名有点干,“那里……什么都没有。”
“确实。”胡老师蹙眉看向徐明川:“你也没必要为了转移话题,随便在这里跟老师编故事玩。”
迟岛闻言垂下眼睛,手指不自然抽动一下,嘴唇张开又合上。
最后,又一次抬眼,对面的恶鬼也慢悠悠地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朝她挑起一边眉梢,淡笑着张开嘴说了什么。
时间静止,两人对上视线。
耳边徐明川不依不饶的解释声渐渐变远。
心里只升起了两个想法:
一个,跟他好像……两天没见。
另一个,天,他有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