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作品:《宫心浮华》 “娘娘。”
顾昭仪从元月奉上的盘中选中那玉桂糕放入口中,不过抿了一口便觉得酸涩无比,当即就将其放回去了,言道,“尚食局怎么总是选些能酸到老掉牙的食物来,本宫想吃辣的,你去让他们做些辣的小食送来吧。”
“娘娘忘了,这是夫人的决定。”元月跪坐于那登榻的阶梯上,低声道,“娘娘有孕的消息传回家里不久,夫人便差人送了信来,说这次务必要一举得男,才能与如今风头正盛的皇后分一杯羹。奴婢想着酸儿辣女,咱们在外多拿些酸涩之物进宫里来,也好叫人知道娘娘腹中怀得是个儿子,多重视一些。”
“这都是什么愚蠢的想法。”顾昭仪手上略带了点力,直接将那呈着糕点的盘,不屑道,“以顾家的家势,无论本宫怀得是个儿子还是女儿,陛下都会重视。否则若有一日王家与童家都反了,这大禹江山还稳得住吗。”
元月立即慌了起来,“娘娘,这话儿可不是能胡乱说的。”她见着一旁的侍女很快将掉落的糕点尽数收拾好,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再朝外吩咐,“去,问尚食局要些辣的小食来,娘娘要吃。”
“诺。”门外那些婢女应下时元月立马关上了门,自己则坐回原地,劝道,“其实奴婢觉得夫人的做法虽然蠢了些,但也未必没有道理。陛下这阵子那么宠爱徽修容,若是娘娘您只剩下个女儿,谁又能保证来日呢。”
许是元月提到了徽修容三个字,顾昭仪面上儿立即便有了不满和些许怒意,“这个狐狸精,自从流产之后就日日勾引皇上,怕不是还痴心妄想,想再要一个孩子。上回本宫因为她,竟然被圣上发落成那个样子,若不是太后回来了,这禁足还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也将声音压低下来,道,“你找的那个人,可靠吗。”
“可靠。”元月自信满满,“那丫头心高气傲,总觉着自己也可以做主子,奴婢稍微一挑拨她便答应了。只是她说,徽修容身边那三个贴身婢女看得紧,她得找找机会,希望娘娘您不要那么着急。”
“本宫不着急。”顾昭仪躺回去笑着道,“徽修容因着流产上了身子,钱司药说她再怀孩子会很困难,眼下不过年轻漂亮而得到陛下的青眼。”说着她摸了摸自己愈发凸显的肚子,道,“而本宫即便生下的只是个女儿,在这宫里也算是有个依靠。”
她撇眼见元月还打算说些什么,再道,“咱们顾家本就已经位极人臣,若是对权力再过于渴望,难保不会出现贤妃家中这样的悲剧。元月,下月初可给家中去信时,本宫会提醒家里略略收敛,你记得要将信亲自交到母亲手里。”
元月思及这几日宫内对童氏的传闻,讶异道,“娘娘的意思是,童家之所以会遭难,是因为,陛下猜忌?!”
“本宫也只是揣测。”顾昭仪道,“否则怎么会这么凑巧,徽修容的孩子流产刚过一月,童家就遭了难,想来想去,只能是陛下查到了什么,着人动手罢了。对了,你寻些人给点儿银子打点打点,让外头的人将童氏的事儿一一说给本宫听,这样若是来日我家被圣上猜忌,也好有个准备。”
“奴婢这就去。”
望着元月离去的背影,顾昭仪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香囊,那是她入宫前的青梅竹马送予她的,上面的腾云鸳鸯是二人共同的纹绣。她细细摩挲着,眼中不自觉泛出些泪水,道,“彧哥哥,若有下辈子,阿顾一定要嫁于你,绝不再进宫。”
彼时,贤妃已经在童府门前落轿,一抬眼便瞧见自家的三妹妹,赶忙下车将正在施礼的她扶起来,“多日不见,几位妹妹都瘦了不少,尤其是你三妹妹,怎么脸色这样不好呢。”
童府共有五个儿女,大哥哥童山徽,如今是从四品的卫尉少卿,二女儿便是她,三妹妹名唤童如芸,她们三人都是母亲的亲生儿女,而其余的姐妹都是父亲的妾室所生。四妹妹名唤童如心。五妹妹名唤童如霜。
父亲和大哥哥还在上朝,母亲又刚去世,大家身上都着了孝衣,女眷往日里青春貌美的容颜一下子便如盖上了层乌云一般,人人都透着悲切。贤妃用眼儿瞧了圈儿,却发现其中少了一个人,当下便蹙眉,“五妹妹呢。”
被她牵着手站在最前方的童如芸一怔,很快儿又将自己的神色调整得一般无二,她言道,“二姐姐,咱们进去再说吧。”皇家车队浩浩荡荡地堵在门口,这儿早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们,贤妃瞧着童如芸的神色,便知有些不能见人的,便回头嘱咐玖荷,“本宫要在家中住上五日,你将车架放入后院儿之中,待我们回宫的时候再起出来,这日时日都莫要拿出来引人注目了。”
“诺。”玖荷去办了,童如芸则拉着贤妃进了内里。
童府是三进两起的院落,虽然不大却从建材到装饰都价值不菲,每一处都是价比百银。贤妃与童如芸走在一处时,不错眼儿地瞧着这府中的所有景色,心里不免怀念,思及母亲的去世,又有些伤感。离主殿还有些距离,贤妃便问童如芸道,“三妹妹,方才在门外你是否有什么不可说的,如今进来了都是自家人,便说吧。”
童如芸长叹,“二姐姐,你太久没回来了,都不知道五妹妹变成什么样了。”她回头瞧紧跟着她们的四妹妹,脚下瞬间走快了些许,与身后拉开了不少距离,才说道,“三月前付姨娘忽生疾病而去世,四妹妹和五妹妹悲痛欲绝,父亲又不知为何不愿办丧事。自那之后五妹妹就变了,不再像往日那般亲近与我与大哥哥,反而是处处将我们视为眼中钉,无论有何事都要同我们对着干。”
见贤妃的眉眼处变得有些寒,她再道,“父亲已经责罚了她许多次,甚至禁足,都没有什么效果。四妹妹也变得沉默寡言,老将自己关在屋中连门儿都不愿意出。若非母亲去得突然,圣上恩准你回来,只怕这些事情,你还未必知道呢。”
“为何家中给信时,不与我言明这些变故?”
“父亲总是说你在宫中举步维艰,不能用这些许小事打扰你,所以入宫的信件都不是我们这些姐妹写的,而是父亲独自一人手书。”感觉贤妃握着她的手略略施力,似在压抑着怒气,她轻拍两下以提醒她自己受到了太大的气力,见那手有略略松开的迹象,她再道,“但我总是盼着你回来,数日前母亲去世,父亲悲痛欲绝,本想告假不上朝的可却又去了。”
说到此处她抬起眼,贤妃对视过去见到那美眸中的泪光,听她语中似有无尽的悲伤,“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那泪欲落不落的,还在隐忍的样子让贤妃有些心疼,她抬起手抹去这泪水,安抚道,“别怕,我回来了,不论出什么事自有二姐姐为你主持公道。”
待贤妃坐在大殿的主座上时,五妹妹仍未到,这很明显便是不想见这位从宫中回来的亲姊妹。她冷冷地吩咐道,“来人,去把五妹妹请来。”
殿内的氛围顿时下到了冰点,侍女们听到吩咐忙不迭地去办了,一来二回已经回来了三波,都是说五小姐传话身子抱恙,不大爽快。
童如芸靠着椅背正色着,等着自家亲姊为自己出一口气,童如心则站了出来,道,“二姐姐此番回来是想查清母亲去世之事,既如此便先办正事儿吧,五妹妹她,这几日来身子一直不大好,有事连床都下不来。二姐姐如今已是四妃之一,身份尊贵,何必与她一般计较呢。”
贤妃却根本不想与她多说,直接站起身来刮了她眼冷刀,随后大步朝外而去,童如心心中的担忧越发深重,赶忙跟上。
主殿在后宅前院儿,童夫人、童大少爷和嫡出的童如芸都住在前院儿,童如芸如今所居的,便是贤妃入宫前所居之处。而童如心和童如霜身为庶女身份低微,只能住在与后宅下人相近的地方,便是只有两三处小花园的后院儿。
贤妃怒气冲冲地来到童如霜的寝殿大门前,刚要着人推开时童如心快跑两步来到了她身侧,言道,“二姐姐。”见自个儿这样唤贤妃的眉眼处怒气没有一点儿消失的情况,反而面色更沉,她只能跪下来,言道,“贤妃娘娘,五妹妹身子真的很不好,圣上一向怜悯待下,就算我们姐妹二人身份卑微,也请贤妃娘娘看在我母亲服侍父亲多年的份儿上,饶了五妹妹今日的大不敬。”
“母亲?”贤妃冷笑,“你们的生母原先不过是府里的侍婢,嫡庶有别,你们若有母亲也只能是本宫的生母,家中父亲的嫡妻。她伺候父亲得了姨娘之位,享受荣华富贵那么多年,可比做侍女好多了,这就是她的本职,又何来情分可说。根据宫规,若有人对本宫大不敬,动辄便可杀头,如今本宫不过是要打开这扇门,瞧瞧五妹妹如今身子究竟如何不好。”
说着贤妃便蹲下身来,看着身子因她的寒声略略颤抖的童如心,言道,“你为何要阻止?!来人呐,将四妹妹拉走关起来,没有本宫的谕旨,任何人不得将她放出。”
“诺。”玖荷一挥手,身后的侍从便上来一左一右地扯着童如心将她往远处拖走,童如心的脚划过花园儿上的石子,有些许血迹渗出来,脚踝和脚腕处不断传来的刺痛令她连连喊叫,可她仍不忘记大喊着求饶,希望贤妃可以放过她和她的妹妹。
但贤妃连眼儿都没有给她,只是大力推开了这扇门。
那殿中只有一个女子,她浑身只有大红色的单衣,躺在贵妃椅之上望着窗外的云起云舒,飞鸟盘桓。她的侍从站着原是要将茶水奉上的,但当那大门被大力轰开时,便慌不迭地跪了下来,而她神情却丝毫未变,缓缓将头偏移过来,看着自己这位早早便离家如今已身居九妃之一的嫡亲姐姐,笑了,“你来了。”
“都下去吧。”
玖荷将人都带走,殿内只余贤妃和童如霜,就连童如芸都等在不远处的凉亭中。贤妃找了个红木椅子将其放到童如霜身旁,自己坐了下来,道,“你过得如何?”
童如霜冷冷勾唇,那笑中藏有讥讽,“二姐姐真会说笑。若论衣食,一样都不缺,可若论亲情,早便没有了。”她站起身来,瞧着不远处放在匣子里的珍珠项链,言,“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母亲。活活药死的。”
“那日我本要出门去寻闺中密友,却发觉自己忘了带与她约定的新式香囊,便转身回到屋中取。正好瞧见你的母亲将毒药喂进我母亲的嘴里,她说我母亲受了父亲宠爱这么些年,却连些许小事都不愿成全于父亲,父亲觉着她无用,所以要杀了她。”
她抬眼望着这尚算雅致的屋内,笑道,“这里的每一样摆饰,都是我小的时候母亲为我准备的,即便是长大了,也是如此。可那时我只能眼看着母亲受罪,我的侍女捂住我的嘴,将我打晕带回了屋中,等到醒来时,只瞧见母亲已经冰冷的尸体。”
“父亲让付姨娘办什么事。”贤妃很平静。
可正是这种平静的态度激怒了童如霜,她左右双手猛地把住贤妃所坐的红木椅子,言道,“我母亲手中有一把钥匙,一把能够打开祖帝粮仓的钥匙。这钥匙,原是有两份,昔年祖帝在战场上曾因重病而被一介散医所救,那散医有两个妻子,祖帝将钥匙交给他们二人,就是不希望被人找到,那粮仓之中,藏的不是粮,是财富,可敌国的财富。”
“你母亲,是那散医的后代。”
“父亲要谋反与我母亲何干!”童如霜怒斥道,“我母亲一生谨小慎微,她所求的不过安稳度日,她从来不喜欢争权夺利,若非她屡屡放弃退让,你母亲怎会如此轻易地骑在她的头上!”她疯了一般地笑起来,“我原以为父亲对母亲这样好,是因为爱情,那件事后才发现,原是因为一把钥匙。母亲说,家中传这钥匙下来,便是不想被人知道,祖帝当时的旨意,是要这钥匙永远封存。”
贤妃忽而大力地握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墙上,言,“我母亲的死,你知道几分内情,都说出来,否则不只是你,你那亲的四姐姐,也不能好好地过完下半生。”
话音落她又用力地将人狠狠丢在地上,童如霜收到猛烈的撞击,脑中有瞬间的空白,一下子又恢复了呼吸,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完了她又是大笑,觉着自己听到了什么可怕之事,“你以为,四姐姐会留下自己这条命吗。”
这话儿让贤妃一下回过神来,她朝外大喊,“玖荷!”见着玖荷进来,她再道,“去着人盯着四姑娘,一定不能让她自尽。”
玖荷应下快步出去之时,望着贤妃那慌乱的面容,童如霜只觉得痛快,“母亲死后,我与四姐姐悲痛万分,我们曾在父亲的书房和卧房前彻夜长跪,三天三夜,有两夜下着雨,等到力气不支昏厥之时,半个月高烧不退。一脚踏入鬼门关,醒来时,父亲慌乱的面容就如你今日一般,他不想让我们死,但并不是多念几分的儿女之情,而是害怕童府去了太多的人,引起他人疑心,毒害妾室这样的内宅秘辛传出去,他的官位也就到此结束了。”
“我母亲,究竟是如何死的!你若是不说,便是你死了,我也要将你母亲从宗祠中除名,让她做一个名正言顺的孤魂野鬼,你在天上看着只会忧心,即便是去了,你的魂魄也会不得安宁!”
童如霜绝望地哭笑,“二姐姐,我们几个姐妹也曾有一段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你母亲不像现在这样面目可憎,那么爱慕权力,父亲也不似今日这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谋反后的所谓高官厚禄,而拼尽全力。我们在家里一起爬树、一起捉鱼、一起荡秋千,一起出门,若有人瞧不起我们,即便是在人头攒动的长街上,你和三姐姐,还会替我们说话。”
说着说着她只觉喉咙一阵干热,下一瞬身体的气力便瞬间被抽离,嘴角处有滚烫的血液流出。贤妃迅疾地跑过来扶住她要下落的身躯,却在她无力直接跪坐在地时与她一同跪坐下来,哭着道,“你别死。五妹妹,我们是姐妹,我母亲杀了你母亲这件事,我真的毫不知情。”
贤妃拿出自己怀中的手帕想要将她嘴角的鲜血全部擦拭,可越擦越多,她慌乱起来时玖荷推门而入,见着这情形大惊,赶忙将门关上,她快步过来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言,“五小姐,这是娘娘从宫中带回来的九转丸,是闽奉御交给我们的,她说这药可以暂时压制毒性,保人能多活几日,你快吃下去。娘娘这次回来也带了医女,奴婢这便去把人请来。”
“不必了。我服下的是砒霜,它被我慢性地加到食物之中,我一直用药物压制着,等二姐姐回来。如今被大剂量诱发,无论是谁来,都已经是药石无医了。”童如霜虚弱地转过头,望着贤妃悲痛的面容,开怀地笑了,“我的二姐姐,还如我记忆中一样,虽然跋扈、高傲,但是谁都没有你重情义。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家中之后,一切都变了。”
说着童如霜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贤妃此刻不停地呢喃着说些什么,她想要说出些许完整的话语,可她做不到,只能将童如霜抱进怀中,手一寸寸地收紧,似乎想要将她眼前所有的生机,都握在怀中那般。
“二姐姐,对不起。”童如霜气若游丝地道,“我真的不知道杀了你母亲的人是谁,那些日子里我一直沉浸在悲痛中,虽然派人盯着你母亲,可我的人,也没有瞧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只知道,你母亲卧房中失火那日,有个婢女从侧门离去了。”
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童如霜望着远处,忽而笑了,“母亲,你来接我了。”
怀中人的脑袋无力偏下的那刻,贤妃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大喊一声,“啊!”此时门外一声‘啪!’的重响,玖荷望过去,见是童如芸她手中还保持着原先那东西的样子,面色却十分苍白,然后直直地朝后倒去。
“三小姐!”
待童如芸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贤妃,她的双眼还红肿着,见着童如芸醒了,她亲自将她扶起,原是打算将一侧的枕头靠在床头给她靠着,可她却直接抱着贤妃的左手,如一个受伤的小鹿般嘤嘤哭泣,“二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五妹妹和四妹妹可以恢复成从前在院儿里与我争执的样子,我只是想看到她们充满活力的样子,我不想见着她们与父母亲反目,日日沉溺在悲伤中的样子。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们为什么会死二姐姐?!”
“不是你的错。”贤妃轻抚着妹妹柔顺的黑发,柔声道,“是父亲,父亲被权力迷失了心智,才造就了家中如今的残局。我已经让人安葬了四妹妹和五妹妹,三妹妹,你听我说。”
贤妃将童如芸上半身抬起来,极是肃穆地望着她的双眼,童如芸瞬间安静下来,贤妃道,“父亲和母亲已经不是我们先前所认识的那个样子了,你日后面对他们,一定要非常小心。我会在家中陪你五日,五日后我会将一个侍女留在你这儿,她跟着我回来,就藏在我的队伍之中,名唤柳木。她现在在外头替我打探消息,过几日便会回来,回来时我会引见于你。你若在家里瞧见什么令你不安的大事,便告诉她,让她去联络与我,好吗。”
许是贤妃的神色太过郑重,加之今日忽造巨大变故,童如芸变得十分紧张,她颤着身子抓住贤妃的手,道,“姐姐,你在家中的这段时间,我能不能跟着你睡。还有,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面对父母亲。”
“像你以前那样就好。”贤妃尽力压制自己的神情,让其变得柔缓,言道,“虽然你并不是家中最小的,但是四妹妹和五妹妹都比你更早熟,这些年来,她们名义上把你当做姐姐,实际上却似待妹妹一般待你,这才让你过了这么久的幸福生活。”以至于家中已经剧变成如今的模样,自家这三妹妹,竟还一无所知。
最后这句话贤妃咽了回去,只道,“这五日姐姐会同你一起住,好了,姐姐要去看看母亲当日被烧毁的卧房,你先好好睡觉,姐姐会让玖荷守在这里,马上就回来啊。”
见童如芸点头,贤妃便站起身朝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