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作品:《枕边吻》 许闻听冷笑一声,像是在嘲讽她的无知。
汪有简装作没听到,暗暗做好他反问的准备,结果等了好一会都没下文。
不问就不问吧,问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和司世修分开这三年,她没少勾搭男人,虽说都是嘴上聊聊,但也掩盖不了她见一个聊一个的事实。
“汪有简。”许闻听突然指名道姓。
“啊?”汪有简搞不清状况。
许闻听语气别扭:“不联系的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许闻听出国没多久,汪父就把司世修接到了家里。
从羡慕别人,到拥有大五岁的漂亮哥哥,汪有简好奇又开心,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司世修的身上,偶尔想许闻听想到钻牛角尖,也很快被司世修的存在冲淡。
煞风景的实话说不出口,汪有简闪烁其词:“睡醒再说。”
许闻听接着问:“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汪有简被问得烦,草草搪塞:“现在不是提出十万个为什么的时间,你应该睡觉。”
许闻听没应声,好像睡着了。
汪有简睡不着,摸到手机调低亮度,找了个最新播出的悬疑剧,静音播放。
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剧情,汪有简看十分钟就犯困。
趁着困劲,她把手机随手一放,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不知怎的被人丢进沙漠,无以复加的炽热烤得她求生不能,机械地向前爬着。
不知道爬了多久,天上突然掉下一块冰,砸得她晕头转向,缓缓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司世修起身要走。
汪有简恐慌不已,用尽全力抓住他的衣服哀求他:“别走。”
司世修回头,温声细语:“你在发烧,我买了药给你冲。”
汪有简“嗯”了一声,眼巴巴等司世修带着体温计和药回来,给她量体温,揽着她的肩膀将药送到她的嘴边。
似甜非甜的药流入喉咙,汪有简短暂恢复清醒,意识到眼前种种是她的黄粱一梦。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渴望这个梦能平稳些,做得长些。
可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一把抓住司世修的衣襟,将尘封在心底的思念一股脑倒出来:“哥,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发疯。”
像是石头丢进沉默的海,司世修没有回应她。
画面再次模糊,汪有简浑浑噩噩松开手,又看到十四岁的许闻听。
他问她:“你还喜欢许闻听吗?”
汪有简所认为的喜欢,是没有会死,可许闻听对她来说,是多些体验的消遣,有就尝尝咸淡,没有也行。
所以他的问题,她不屑回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潮湿的睡衣紧紧贴在身上,汪有简全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司世修喂她喝药的画面。
思念如野草疯长,她硬撑着坐起来,企图打开监控,却发现额头上掉下来个东西。
打开暗灯看了眼,是退热贴。
汪有简完全忘记许闻听的存在,错以为她烧糊涂自己贴上的。
她沉沉吐出口气,回忆起梦里的司世修,又是一阵汹涌的思念。
为了能更方便观察司世修,汪有简特意在卧室里安装了显示器,时不时伴着画面入眠。
她一如往常摸到床头柜的遥控器,打开显示器调到监控模式。
屏幕上显示出简湾别墅的各个区域,汪有简一眼捕捉到身处健身室,由健身教练陪同锻炼的司世修。
她放大镜头画面,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嘴角不自觉上扬。
待到心满意足,身上的粘腻感开始凸显。
汪有简难以忍受,下床去浴室打开热水冲澡。
烧后的虚弱让她没体力大洗特洗,冲了十多分钟就罢休走出浴室。
这边浴室的门关上,那边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汪有简忘了反应,定定杵在原地,眼见许闻听提着东西闪亮登场。
睡觉前的记忆飞速闪过,汪有简这才意识到,照顾她的人是许闻听。
她张开口说谢谢,发出的却是嘶哑的呃呃声。
许闻听似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弹射到她的面前:“说不出来话了?”
汪有简发出“呃”的声音。
许闻听忙不迭拉住她的手腕:“我带你去医院。”
提到医院,汪有简自动联想司世修治疗的样子,抵触地甩开许闻听的手,发出抗拒的“呃呃”声。
许闻听观察她的表情:“你说你不想去?”
汪有简点点头,回卧室拿到手机,在标签里快速打出一行字:我的身体我做主,用不着你指挥我。
许闻听面露苦色:“万一炎症损伤到声带怎么办?”
汪有简嫌他多事,在他的注视下从抽屉里拉出医药箱,抠出一颗消炎药生吞下去。
许闻听忙倒了杯水送过来,关心又责怪:“你也不怕苦。”
和黑咖啡比,糖衣片真不算什么。
汪有简敷衍地喝了口水,感受到肚子里传来微弱的饥饿感。
她不客气地指向许闻听放在柜面,印着楼下餐厅logo的袋子。
“知道了。”许闻听转身把袋子里东西摆上餐桌,“我看你冰箱里没有适合病人吃的东西,就去楼下买了清粥和素菜。”
汪有简给他鞠了躬,以表感谢。
许闻听回鞠一躬,开玩笑地说:“我们这算不算夫妻对拜。”
汪有简在脸上过了一遍骂人的话,怕他看不懂,又朝他竖起中指。
许闻听把她的中指顺回去:“省省力气,先吃饭。”
汪有简抬杠地再次竖起手指。
“你竖着吧,竖一天。”许闻听故意说,说完就笑出了声。
汪有简抬杠上头,逞能地把手势推到他眼前,固执地保持手势吃饭。
慢悠悠吃完饭,许闻听去收拾垃圾。
汪有简赶紧把僵硬的手纸掰回原位,简单活动一下,又竖起来。
许闻听用余光瞥见她的举动,举手投降说:“我认输,你别骂我了。”
汪有简给台阶就下,放下手,揉了揉手指活血。
许闻听收拾完回来:“换洗床单在哪,我去把床单换了。”
汪有简指了下卧室,做出拽抽屉的动作。
许闻听会意,刚进卧室就注意到电视上的画面,有点像监控。
他开灯扫视一圈,拿起床上的遥控器,按下返回,在客厅的场景里,看到沙发上坐着读盲书的男人,心口似是被针刺了一下。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司世修。
是那个许母口中,不安分于哥哥身份,欺诱汪有简产生不正常感情,扰得汪家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
有这么个居心不良的哥,怪不得汪有简误入歧途,玩什么走肾不走心。
汪有简本来坐在椅子上发呆,突然就记起卧室里的监控没关,不管不顾扯开椅子跑过去。
司世修的生活日常,她很介意被别人看到。
卧室里,电视关着,许闻听在忙着换床单。
汪有简有点怀疑是她关之后忘了,过去拍了拍许闻听,冲着电视连续“呃呃”。
许闻听抚平床单的褶皱,装傻充愣:“你要看电视?”
汪有简摇摇头,找回手机打下“你进来电视就关着?”,给许闻听看。
许闻听点点头。
汪有简自我怀疑地捋走额前的碎发,手里的手机忽然震颤。
她下意识捏紧,看到屏幕上写着:火红大呲花。
汪有简接起来,无意间点到扩音,听电话那头传来秦慕龄兴奋的声音,震耳欲聋:“店里来了个漂亮妹妹,跳舞古典舞妙极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君王不早朝的活动,汪有简一马当先,嘴上说要看,发出的声音却是:“呃呃。”
“咦?”秦慕龄疑惑,想到有过的先例,“你感冒失声了?”
汪有简平静:“呃。”
“没事,死不了。”秦慕龄自作主张,“我四十分钟到,你收拾收拾。”
汪有简明白的呃字没发出来,就被许闻听夺走手机。
许闻听对那头的人说:“你别过来了,她发烧完要好好休息。”
“滚!”秦慕龄没给他面子,骂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闻听放下手机回头,汪有简不知所踪,再看见,她已经换上大衣,兴致勃勃过来抢手机。
许闻听自知无法阻止,妥协说:“等我一起。”
汪有简扯出不怀好意的笑。
“打住。”许闻听解释,“我是为了照顾你,不是去看跳舞。”
汪有简嗤之以鼻。
一行人抵达暮夜湾,秦慕龄把他们安置在排舞室的观众席,孤身去后台沟通。
回来时,她带着两杯饮品,分别递出去:“喝点鲜榨橙汁补充维C。”
橙汁在哪里都能喝,汪有简更关心美人何在,呃呃地指着闭幕的舞台。
秦慕龄会心一笑:“马上开始。”
话音落下,观众席的灯光关闭,幕帘缓缓升起。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飘逸的古装仙子从天而落,翩翩起舞。
至柔至美的画面,汪有简赏着赏着,不知怎么就把许闻听的套在舞蹈动作上。
美男起舞,似乎更适合她。
敢想敢说,他扯了扯心不在焉的许闻听,指着舞台示意他多学学。
许闻听猜出她的意思,但不确定:“你让我学?”
汪有简点点头。
秦慕龄添了把火:“我不介意把人借给你当老师。”
汪有简冲秦慕龄竖起大指,内心夸她有觉悟。
许闻听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别扭感,凑近汪有简耳侧,含糊说:“别耽误人家工作,等回家我给你跳点特别的。”
汪有简黄色脑子能想到的特别,就是脱。
她扭头看了眼许闻听的胸口,燥热得厉害。
担心鼻血窜出来,她赶紧收回视线,扭头看到一张证件照贴了过来。
“这个怎么样?”秦慕龄嚣张地卖弄,“二十一岁男大,家庭美满,生活富足,关系网特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