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可进入

作品:《摘蔷薇

    尼科隐忍走至无人的地方忍不住对刚刚的事情翻白眼,把脚底的玻璃碎渣徒手拔出来,用外套捂住流血的脚底。


    “啊,溅到花了。”尼科把那无比珍贵的蔷薇抽出来随手扔了。


    尼科坐在能抬头看见天空的台阶上,想起第一次见到希拉时的情景,在阳光下的一席棕红发,无比耀眼迷人,脸上挂着的笑容与寒冷的天气不同带着温热人心的能量,那天的情景他总是想起来,甚至会在梦中醒来。


    尼科垂眸看向污秽血迹的双脚,胡乱抓起那把蔷薇,独自嘟囔道,“王族的都一样……”


    尼科踉跄回去,把花递给露西,露西和希拉都惊讶看着浑脚是血的人。


    “只是脚流血了,殿下,蔷薇花给您,说不定您心情好些,晚上有花香也安睡。”


    “……”希拉缓缓握住溅到血的蔷薇花,手在颤抖,“露西,先喊御医。”


    这里不是别宫,现在要做什么事情都得经过同意,想要召唤医生就得是因为王族的人受伤。


    希拉抽出带刺的花,划破了手心,血珠渗出。


    “快去吧,我可疼了。”希拉对露西微笑说。


    露西对温柔的希拉含泪点头,跑出去喊御医。


    尼科眼盯着希拉划破手心的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坐下吧,你伤得很重。”


    尼科遵从命令坐下。


    “发生什么了?”希拉担忧的眼神看他。


    “不小心割到了,没什么事。”尼科淡然回答,语气极其平淡,听不出情绪,“公主您的手先止血。”


    “没流什么血,等医生来了或许都干了。”


    尼科愣盯着对自己温和微笑的希拉缓缓点头,这么多人中,最让他看不懂的就是面前这位公主。


    御医先给希拉包扎后被下令治疗尼科,御医依旧是一脸嫌弃不愿意的模样摆在尼科面前,尼科这次没有故意挑衅笑着,只是在被治疗时,愣愣盯着希拉的脸看,想把她看穿一般。


    尼科这几天默默观察希拉,并非不了解她的心慈手软,只是心慈手软到甚至不惜伤害她的身体来为一个低下身份的人治疗?这他实在想不通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治疗之后尼科就被劝回去休息。


    他待在自己虽极度简陋但独间房间里,直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让同伴进来,尼科才点燃蜡烛,他独自在房间除非有机会捞到书才会点燃烛光,不然都是一片黑暗,尼科习惯待在黑暗的空间里,会让他安静下来,独自沉思。


    “不是和你说过,别来这里找我?”尼科坐回硬木板的床上,说话淡淡看不出情绪。


    “你的脚不是瘸了吗?只能来找你了,等你一瘸一拐走来,我都可以被砍头。”对方脱下黑色斗篷露出魁梧结实的身材和严肃的脸。


    “现在没必要见你,等我消息。”


    “那我也有义务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不能让我们的同伴白等,要是你死了,我们得自己好自为之。”对方瞄一眼尼科包扎好的伤口,“我在宫里听说有人被第一王子耍得废了双腿,就知道是你。”


    尼科轻笑两声,“是么,那我在你眼里挺废。”


    “只有你才会让他嚣张得又露出不爽的表情。”那人说,“一想到就像王子这样的烂人就快要当上一国之王就恶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也当不了。”


    尼科露出略带微妙的笑容,抬眸看向窗外裹着淡蓝的月儿,眼眸里闪着亮光。


    “密道的事情怎么样?”尼科问


    “确定了4条道,分别是陛下卧室,其次是宫内的图书室,还有宴会大厅,宫内温室,密道都直通往宫后门的地下。”


    “传闻有七条道,其他三条呢?”


    “还没找到。”


    尼科沉默盯着地面数秒后,说,“第一王子活动的地方去看看,这么珍贵的王族之子,怎么可能没有呢。”


    “明白。”


    “还有,听说陛下处理政务时常常在废寝忘食没再从书房出来,”尼科讥嘲轻蔑道,“也不知道到底到谁床上去处理政务了。”


    “怪不得呵呵,我就说不可能。”那人被点醒了,“那最后一条呢?会在其他王子玩乐的地方还是公主的茶会厅?”


    “应该在地下牢。”尼科想了想,又像开玩笑说,“又或许在某位不起眼的公主的茶会厅内。”


    “那看来陛下应该把疼爱的公主安排住在那里,怎么会不起眼呢?”那人也跟着笑说。


    “谁知道呢?能救自己一命的人总是出乎意料。”


    “看来是希拉公主又允许御医来治你了。”


    “不然今晚你想谁给你开门进来?”尼科调侃说,“你也试试被玻璃砸的滋味,说不定你会喜欢。”


    “饶了我,要是走不了路我受不了。”那人说,“可这样说,看来你得到了希拉公主的信任,她居然摇动了王族的医生给你治疗,这不容易。”


    “也不难,她划破了自己的手喊来御医。”尼科垂眸沉思回想起今天的情景。


    “哇,不愧是你,这么快就得到王族的信任。”


    “我就待在她那一个月,不可能有信任。”


    “那希拉公主干嘛这么大费周章来伤害自己给你叫御医?这不合理啊。”


    “谁来看都是不合理,但在她眼里这件事似乎理所当然……”尼科嘟囔自言自语,“……看不懂。”


    那人噗呲笑了,“你也有烦恼想不通的事了啊。”


    “看不懂的事情多了去,最重要的是有答案,想通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件事或许尼科永远都想不通。


    一个月后,在王宫举办社交宴会的当晚,尼科被拦在门外。


    尼科看着两名守卫挡住自己前进的刀剑,目光淡漠。


    “你这是做什么?”希拉问那敢拦下人的守卫。


    “希拉殿下,此宴会低下者不可入内,您身边的侍女可以入内侍奉您。”


    露西是男爵的小女儿。


    尼科转头对希拉说,“殿下,我在这等着,有什么需要您喊我。”


    “突然没了兴致,回去吧,我会和父王说我作为一国公主居然被一个守卫毁了胃口,没心情来了,这不怪我。”希拉提起礼裙,就要转身走。


    那守卫心惊鞠躬道歉,“希拉殿下求饶,我们只是职责所在。”


    尼科暗笑,希拉分明是借着他不能入内的理由连宴会也不想去了。


    尼科身旁有一身影走过,侧头看时,此人已经和希拉公主并肩站着。


    “没想到你们一个宴会规矩还挺多,这一点我们也该学习学习。”


    尼科不认识对方,听着对方高傲的语气和带邻国象征纹理的正装也大概能判断是谁,再瞟一眼希拉的眼神,惊讶却不陌生的看着此人,就定位了对方是邻国第三王子的林塞,也就是希拉公主就差落定的婚约者。


    希拉转头对尼科和露西说,“你们先回去等我。”


    “是。”尼科和露西同时应下。


    尼科就看着宴会热闹而敞开的大门走入希拉和林塞,站在门外的尼科的身影随着缓缓关上的门,身影越发灰暗,清透蓝眸覆盖一层暗影,门全关上,留下定站的黑暗影子,眸子全裹着暗影不知情绪,人就只是原地停着。


    “你去哪儿?”


    露西喊下转头就走的尼科。


    “回去。”


    尼科只是随口一说,他和露西不一样并非全心全意照服侍一国公主,既然说让下班为什么还留着?


    “得等着公主,或者回去煮好热牛奶。”


    “等结束还有4个小时呢,你想在大门干等吗?”尼科礼貌微笑,“我会接公主回去,您回去休息煮好热牛奶吧。”


    露西被说服,确实不想在大冷天吹风。


    尼科见露西终于走了,也转头走了,在冷风中把王宫转悠一圈,宴会让王宫人群往宴会厅集中,是个可以熟悉路的最佳机会。


    尼科去往远处隐藏身影的森林,那能见着宴会内的人群,借着手持望远镜看见了里面金碧辉煌奢华糜烂的情景,也瞄见了希拉和林塞两人相互笑着跳舞的情景。


    尼科:“……”


    忽而听见熟悉轻缓的脚步声,尼科收回眼神放下望远镜,说,“守卫可以随便离岗吗?”


    “换班时间。”伍德这次没有穿着黑披风,而是正职守卫的制服。


    “这段时间按照你说的找了剩下的密道,接下来就只差时机了。”伍德说。


    “说得是呢。”


    “心情不好?”


    “你被拦下试试,我想你还会哭呢。”


    “往好处想,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哈哈。”


    “脚也好了,事情也到头了,可以早点完事。”尼科把望远镜递给伍德。


    伍德接过看向奢靡的宴会内部,说,“我一向说要把事情早点解决办好,我们才得到自由,只有你被折磨得半死还说慢慢来,现在突然怎么就来劲了?”


    尼科撩起刘海,额头露出一道小疤痕,眯眼笑说,“可不能跑掉任何一个。”


    “谁会跑掉?路我们都会堵住,要不是今晚其他邻国也来,我们早就围攻了。”伍德拿起望远镜看向宴会边说,“众多客人啊,说白了就是为了处对象大老远来的呗。听说希拉公主的婚约者是邻国第三王子,这么着急要刚好年纪的公主成婚,看来是很想要邻国的资源,在此之前我们要……”


    “我们一步步慢慢来。”尼科轻缓语气说。


    伍德无语看着捉摸不定情绪的尼科,“到底搞哪样,快还是慢。”


    “慢中带快。”


    伍德再次对尼科无语,“首领的话是不是都这么难听懂啊。”


    “机会很快就来,待命吧。”


    “明白。”


    尼科对他开玩笑说,“还是说未来‘将军’你来发号施令好?”


    “我所知道的是,善战并非能战胜,能战胜的必定有过人之处,你从我认识你开始就在想,要是要我击败的对手是你这样的,挺讨人嫌的。”


    “还会夸人了。”尼科笑了。


    “说的是你讨人厌这点,但现在正是最需要的东西,没人能做到像你彻底,你倒是像吃饭走路一样在思考做事。”


    “你的话也挺难听懂的。”


    “我是在说我们未来‘君主’没人性。”


    “伍德,你误会我了,我可是你们之中最懂人性的。”尼科收回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宴会灯火,“你们要是埋怨我立下暴露则暗灭的规矩而导致有人死了,我理解。性命不可取代你我都知道,可你我现在依旧低人一等,任人宰割任人蹂躏,看来你们不仅身体麻木,脑袋也是石头,现在连眼睛也看不见?”


    伍德站着没说话,不敢反驳,这是伍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尼科说的话里感知到怒意的情绪。


    忽而两人身后出现一名巡逻兵,见到暗影下的他们。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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