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卫VS琴师

作品:《入侵花卉市场[快穿]

    清晨,侍女推开紧闭的门窗,院子里带着凉意的风吹拂进室内,带走原先阴雨天所积累的潮湿晦气。


    景浣则坐在院子里看着檐下的几盆西府海棠出神,那是萧勉今天一早让人送过来的。


    海棠娇贵,王府里的花匠花了大功夫才培育出这几盆,萧勉让人一并送到鹤园。


    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都好似知道了什么,但没有一个敢讨论的,萧勉性格阴晴不定,他们每天活得战战兢兢的,老老实实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主子不快被处死。


    景浣是前几天他们看着进的王府,据说还是被暗卫的带回来的,一来就住进了鹤园,王爷下令让他们好好伺候着。


    原先他们还以为景浣是王爷的座上宾,毕竟少年虽衣着朴素,寡言少语,但周身干净清浅的气质也说明了少年的不俗,更别说他还有一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


    可几天过后,随着鹤园的东西越来越多,萧勉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下人们才发现萧勉大概是想要将景浣收入房中。


    这在永宁城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那些权利顶端的达官贵人什么都玩,奇珍异宠,男人女人,哪怕他们有些人并不喜欢同性,也照样会为了尝鲜去养娈宠和男宠。


    那些无权无势出身寒微,又身姿纤薄的少年就成了他们的猎物。


    萧勉虽然冷血嗜杀,喜怒无常,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他早已过了弱冠,连王妃和侧妃都没有,偌大的后院空空荡荡,有时也会住进来一两个皇帝或大臣送进来的乐师歌姬,但往往住不了一两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暴毙。


    直到景浣的出现他们才知道萧勉喜欢男人。


    ……


    萧勉送来的东西景浣一个都没动过,无功不受禄,他和萧勉没什么关系,对方骤然对他这么好肯定是有所图,师父告诫过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萧勉这些天对他以礼相待,并没有什么冒犯举动,还经常过来和他讨论琴谱,听他弹琴,这让他心中对于萧勉强行将他抓回来的愤懑稍微消弭了一点,也只是一点。


    今天天气很好,萧勉下完朝直奔鹤园,行走间黑色的宽袖朝服来回翻飞,衣摆处用特殊工艺绣成的龙纹若隐若现,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那些纹路精美绝伦,象征着无上的皇权,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龙纹,而是和龙纹无比形似的四爪蟒纹。


    他来的时候景浣正望着他刚送的海棠花,雪白的素纱深衣将他衬得仿若谪仙,半张侧脸被阳光照到,脸上的绒毛纤毫毕现。


    萧勉没有立马过去,而是在原地用目光将少年从上到下好好描绘了一遍,才眼眸深沉地走上前在他对面落座。


    景浣方才在发呆,萧勉骤然出现将他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


    清冽的嗓音让景浣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嘴角带着浅笑的摄政王,起身行礼,对方眼里的温柔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淡淡道:“我在想王爷什么时候才能放我离去。”


    萧勉听他又提起离府的话,刻意柔和下来的面容僵住了一瞬,眼神渐渐晦涩起来,却在下一秒景浣望过来的时候又恢复正常。


    他转动着手指上深翠色的玉扳指,避开这个话题:“可喜欢本王送你的海棠花?”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景浣不喜欢他也要送。


    景浣:“在下一届草民,是个粗鄙之人,欣赏不了这番美景,王爷将它们送来着实浪费。”


    不远处,偷听二人谈话的沈语时挑了挑眉:“我敬他是条汉子。”


    系统倒是有些唏嘘:【面对摄政王骨头都这么硬,怪不得后面萧勉要往死里弄他。】


    可不是嘛,景浣说完这句话,萧勉脸色瞬间就黑了几分,自从他当上摄政王,就再没有人敢忤逆他,如果不是看上了景浣的这身皮囊,他才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去哄一个江湖人。


    两人的谈话因为景浣的不识抬举而不欢而散,哪怕他感受到对方有些生气,也并不在乎,对于不熟的人,他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去照顾对方的情绪。


    沈语时见萧勉走了,连忙跟上去。


    出了院子,就见到萧勉背着手立在不远处,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他走过去跪下,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昨天鹤园发生的一切,包括景浣什么时候起床,用了多少饭菜,弹了多久琴。


    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萧勉听完冷哼一声,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萧勉的变态程度这段时间沈语时和系统已经见识过了,小到景浣擦琴用过什么帕子,大到景浣和华音阁写的什么信,他都要知道,这些东西他都要沈语时每天观察完再复述给他。


    不过信件已经被暗卫拦截下来,只是景浣不知道而已。


    系统道:【你别说这主角攻倒是有几分像你曾经演过的一个反派,掌控欲也是这么强。】


    沈语时又缩回黑暗里,漫不经心道:“不一样,我那是装的,他才是真变态。”


    【有道理。】


    ……


    半夜,沈语时听见门开的声音,本来是浅眠状态的他瞬间睁开了眼。


    一片漆黑中,他看见景浣穿着单薄的亵衣,外面披着一件外袍就出去了。


    更深露重,景浣将手拢在袖子里,轻手轻脚地摸黑走出院子。


    鹤园外面有一口池塘,塘边是一片嶙峋的假山,沈语时就看着他走到池塘边,用哨声唤来一只鸽子,随后将手里的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出去。


    那信上的内容沈语时都会背了,聊聊几语都是问京音竹事办得如何,可遇到什么危险的。


    这几天景浣一共写过两封信,上一封现在正躺萧勉的书房里,这辈子都到不了京音竹手上。


    萧勉截了他的信鸽却没有杀掉,而是放回去等着景浣下一次再寄,这些事景浣完全不知情,他还以为京音竹收到了信却不回。


    沈语时却清清楚楚,所以他每天看着景浣这么白折腾也挺难受的,特别是想到剧情描写的某些场景,连他都感到压抑。


    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景浣松了口气准备回去睡觉,刚一动身就听见石子路拐角处传来了女子的交谈声。


    “你确定是掉在这儿?”深夜里的窃窃私语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在寂静的黑暗中有几分紧绷感。


    另一个声音回应她:“我昨天从这条路回去后珠花就不见了,一准儿是丢在这里,快找快找,冷死了。”


    原是两个趁着天黑摸出来找东西的小侍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景浣也渐渐退到了假山之间,他夜里出来一般都不惊动人,他不想让萧勉知道他半夜往王府外面递信。


    两个小侍女也不敢带灯,只敢就着月光在草丛里翻找,那位丢了珠花的侍女有些着急:“怎么找不到了?我白天沿路看了都没有,就这里没看,肯定是在这里。”


    另一个侍女也很紧张,怀疑道:“没准儿是叫别的人给捡了去。”


    眼见着那个侍女快要找到假山里面,景浣心一紧,慌乱之下踩在石头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景浣本来就冻得发白的脸瞬间面如白纸。


    他强忍着疼痛,将口中的痛呼吞下去,手指扣着边上的石头,低下头又往后缩了缩。


    沈语时一眼就看出他是崴了脚,还崴得不轻。


    离景浣最近的侍女听见声音,好像发现了什么,停住手里的动作怔怔抬头,她望着不远处被风吹动树叶的灌木丛,还有那漆黑阴森的假山,身子开始发抖。


    “月……月儿。”


    另一个侍女离得远,听见同伴喊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侍女脸色发白,望着她轻轻说道:“上个月有个叫小桃的蓝衣侍女,是怎么死的?”


    “淹,淹死的啊,你大晚上的说这个干嘛,晦气死了!”月儿浑身一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那说话的侍女都快哭出来了,她一边盯着刚才发出声响的假山,一边讲:“那你看看,是不是在在这里淹死的?”


    月儿彻底慌了,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池塘,回忆起上个月她路过时看见的场景,才发现当时打捞尸体的岸边就在不远处,她们再走几步,就要走到小桃躺尸的地方了。


    她悚然一惊,不敢再看,拉起旁边的侍女就奔逃出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景浣听见侍女的对话,抿了抿唇,等两人跑远,就想马上回院子。


    奈何脚踝处如尖针椎骨,让他半点都动不得,踉跄着挪动几步,景浣疼得眼睛都红了,可是在周围有风吹动树叶时,还是忍着痛望过去。


    那双形状优美的凤眼睁圆了,像一只应激的小兽,眼底还有因为疼痛而泛起的湿意。


    沈语时见他那可怜样,也不管那么多,就从旁边走出来,准备将景浣带回院子里,毕竟在外面冻着也不是个事儿,风寒才好呢。


    哪曾想他刚出现就吓了对方一大跳。


    景浣本就被刚才侍女的谈话吓到,脚又受了伤,正是神经脆弱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黑影令他心神剧颤。


    眼见着少年控制不住就要叫出声,沈语时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一声惊惧的叫喊闷在嗓子里,景浣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黑影,没有吐出来的那口气呛在嗓子里,他一手抓住捂在嘴上的大手,一手撑着旁边的假山,呛得全身发颤。


    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滴落在沈语时手上,他动作一顿,语气淡漠:“别出声。”


    谢谢Xxx 小可爱的1瓶营养液,爱你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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