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作品:《我去!汉高祖!不对!是庆高祖!》 燕小艺抬起戴着黑色臂甲的手,示意停战。
“上衫虎,看来如今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啊。”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笃定。
燕小艺的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声音依旧冰冷。
“看看我们周围。”
“如今我们手下都死伤惨重。”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若我们两个人继续打下去,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我杀了范隐,范贤肯定不会放过我,若我们两败俱伤,可是会让范贤捡了便宜。”
上衫虎冷哼一声,眼中杀意未减。
“那又如何?”
“反正最后,死的肯定是你。”
燕小艺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又没有笑出来。
“可是,还有个海棠垛垛在附近躲着呢。”
“我刚刚在附近埋伏的时候,可是将海棠垛垛刺杀肖恩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海棠垛垛说,是奉苦何的命令来杀肖恩的。”
“海棠垛垛如今只是躲起来,企图当那个最后的麻雀。”
“到时候,我们两个真的两败俱伤了,海棠垛垛定会出来杀了肖恩。”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上衫虎。
“而且刚刚那个偷袭我的人还在附近,那应该是范隐埋伏的伏兵。”
“是个好手,悍勇之士,我猜测应该是我大庆老兵。”
“我猜测,他们不是一个人,到时候,他们出来,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这个行走的战功吗?”
“最后,我被范贤杀了,你义父被海棠垛垛杀了,说不定,你这个北奇战神,也得被那些范隐埋伏的我大庆老兵杀了,带你的人头回去换军功。”
燕小艺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句句诛心。
“你甘心吗?”
残存的骑兵喘息着,各自退回自家主帅身后,寥寥数人,更显战场的空旷与悲凉。
上衫虎的目光掠过四周,残肢断臂,血染黄沙,触目惊心。
他身边的亲卫,仅余两人,身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伤口。
对面,燕小艺那边的情况同样惨烈,仅存的两名南庆骑兵也是强弩之末。
上衫虎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枪杆上沾染的血迹尚未干涸。
他对着燕小艺沉声喝道。
“我义父说了,人不可能交给你。”
燕小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上衫虎,那是我大庆人,你个北奇大将军,保他们作甚?”
上衫虎的目光坚定。
“既然他们是你庆国人,你又杀他们作甚?”
燕小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吧。”
上衫虎发出一声嗤笑。
“不关我的事?”
“的确,他们生死不关我的事。”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但,你这个南庆九品箭神就很关我的事了。”
“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将你斩杀,我可不想留着你,等将来战场上再次碰见。”
燕小艺的瞳孔微微收缩。
“即使冒着自己丢掉性命的风险,也要杀了我?”
上衫虎的回答斩钉截铁。
“如今的情形威胁着我,也在威胁着你。”
燕小艺的目光扫过肖恩,又看向远处的石林。
“你那边可是有人等着取你和肖恩两条命,我这边就我这一条命。”
“你肯拿你和肖恩的命,赌我一个人的命?”
一直沉默的肖恩,此刻翻身上了一匹马,缓缓催马上前,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红润。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底气。
“多亏范隐那小子,近几日的悉心照料,老夫虽说没恢复到全盛状态,但恢复个七八成,还是有的。”
“刚刚只是中毒了,如今已经彻底恢复。”
肖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老夫觉得,就凭如今那个什么海棠垛垛,应该还取不了老夫性命。”
他扭头看向燕小艺,眼中寒光一闪。
“倒是,老夫和虎儿配合,拿下你这个什么九品箭神,不是什么问题。”
“正好,帮范隐那小子报个仇,偿还一下他这几天的照料。”
“也顺便发泄发泄,老夫这被关押了二十年的怒气。”
说着,肖恩扭了扭脖子,嘎吱作响。
燕小艺的目光落在肖恩身上,心中微微一沉。
这老家伙哪里还有半分阶下囚的颓败,反而精神矍铄,眼中精光闪烁。
燕小艺底气真的有点不足,范隐好像真给肖恩照顾的很好,甚至还帮他恢复实力。
这份恩情,好像真的值得肖恩出手,帮范隐报个仇。
燕小艺看着眼前对自己愈发不利的情形,眼神变幻不定。
“看来,攻守之势异也,如今是我陷入险境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既然如此,就此作罢。”
“杀了范隐,区区一个范贤也成不了气候。”
“我今天就放过你们,和他们。”
燕小艺的手指先是指向上衫虎,随即又指向不远处石林边缘。
不知何时,范贤与王七年等人已从藏身之处奔出,正围在范隐“尸身”旁。
范贤那双通红的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盯着燕小艺,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肖恩听到此话,并不打算放过对面的燕小艺。
因为他基本确认范隐是她的儿子,此时的范隐对肖恩来说,重要程度,和肖恩那个不知消息的孙子旗鼓相当。
但是如今,变量太多,他也只能忍。
燕小艺见状,突然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干笑,声音刺耳。
他猛地一勒马缰,战马嘶鸣一声,调转了方向。
他口中说着放过,心中杀意却未曾消减分毫。
范贤,必须死。
只是,不是现在,不是这里。
只要脱离了上衫虎与肖恩的钳制,找到合适的机会……
然而,就在燕小艺的马蹄即将踏出数步之际——
异变再、再、再次陡生!
一阵古怪至极,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节奏的乐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战场的死寂!
这乐声……
众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范隐!
果然,那诡异的乐声,正是从范隐“伏尸”之处传来!
紧接着,一个沙哑得如同破锣般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森然,从那“尸体”口中悠悠传出。
“燕小艺,你说你杀了我?”
“哈哈哈!”
范隐的嘴唇纹丝未动。
那笑声却清晰无比,仿佛直接在他耳边炸开,又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一股子戏谑与森然。
不,更准确地说,是从范隐那具“尸体”上传来的。
“我曾触摸过星辰。”
“曾见证过无数个太阳的光芒。”
随着这莫名而威严的宣告,范隐那本应僵直的“尸体”,竟缓缓地、不可思议地悬浮起来。
点点金色的光芒,如同初生的萤火,从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中渗透出来,渐渐汇聚,将他整个身躯包裹。
神圣,而诡异。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敌是友,都被这宛如神迹降临般的景象彻底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范贤先前那撕心裂肺的悲痛尚未完全褪去,此刻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这……这就是你的后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丝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王七年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声音都走了调。
“范……范大人,他……他真是诗神降世?”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中箭了,如今正在弥留之际。
一旁的高达,这位同样也是八品高手,此刻也只是瞪大了双眼,嘴巴半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的震撼已然超越了言语的界限。
肖恩凝视着范隐周身那层朦胧的金色光芒,心中的惊涛骇浪并非源于这死而复生的奇迹。
在他固有的认知中,叶青梅本就是谪落凡尘的仙子,她的儿子拥有这般神异,似乎也顺理成章。
他真正震惊的是,当年,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才能将那般风华绝代的叶青梅……杀死?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尖刺,深深扎入他的心底。
上衫虎统领边军多年,沙场之上,生死搏杀,诡谲战况,自认见多识广。
可眼前这般景象,已然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范畴。
他下意识地扭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义父肖恩,眼神中充满了询问:您老人家如此看重这对兄弟,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另一边,燕小艺几乎是在那诡异笑声响起的瞬间,便察觉到了范隐那边的异动。
他是最早从那股神迹般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的人。
短暂的惊愕之后,大脑的空白迅速被一种更为强烈的危机感所取代。
他没有被这匪夷所思的景象吓退,反而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抬手,再次拉开了手中的长弓,弓弦瞬间绷紧如月。
“范隐,休要在此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一支灌注了他九品箭神全力的羽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黑色闪电般射向悬浮在半空的范隐。
然而,那支足以洞穿金石的利箭,在接触到范隐身周那层薄薄的金色光芒的刹那——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甚至没有丝毫的阻滞。
那支箭,就像投入滚烫熔炉的冰雪,瞬间消弭,化作了最微不足道的齑粉,簌簌飘落。
燕小艺的瞳孔骤然收缩。
远处,一直小心翼翼躲藏在石林边缘的郭宝昆,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身后的赵大等人,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此刻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其中一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乖乖……这位范大人,莫非……莫非真是神仙下凡?”
而在战场的另一侧,隐匿于暗处的海棠垛垛,同样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她那张素来平静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
“我靠,这是什么妖怪?”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师父苦何曾经说过的一些玄之又玄的话语。
“难道……老师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地从范隐口中传出,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而如今,我被这优雅蒙蔽了双眼。”
“所以我的目标怎能不黑暗!”
“我在牢笼之中,又被枷锁束缚。”
“但这副肮脏的躯壳,时刻提醒着我的目标。”
“从现在开始,到时间的尽头。”
“我将杀你一遍,又一遍。”
“祈祷吧,蠢货。”
“你面对的是暗裔!”
“挑战我吧,凡人。”
“我就在这儿!”
话音落下的瞬间,范隐那双紧闭的眼眸,霍然睁开!
两道宛如实质的精光爆射而出,直刺燕小艺!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势,以他为中心,轰然四散开来,压得在场所有人几乎喘不过气。
范隐的声音,此刻不再沙哑,反而充满了金属般的质感与无尽的威严。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