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好几次？还都被拒绝了？”纪含星困惑地蹙起眉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好友申请列表。


    果然，一周前的记录里，沈淮旭的微信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跟着五个醒目的“已拒绝”标识。


    她眨了眨眼，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突然，一个银发身影浮现在脑海——自己昏迷期间以及醒来后的这些天，容与白确实每天都抱着她的手机打游戏，时不时还对着屏幕发出不屑的冷哼，不用想了，肯定是那只任性的狐狸干的好事！


    “沈同学，我最近生病了。”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手紧紧地捏着挎包的背带：“亲戚带着小表弟来我家探望我，小表弟他拿我的手机玩游戏了。”这个借口编得她自己都有些心虚，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他还小不识字，可能就错误操作拒绝你的申请了。”


    沈淮旭微微颔首，眼中的疑虑如同春雪般消融：“我也猜到。”


    这样他也信了？纪含星心里哗然。


    沈淮旭温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含星，你是个很温柔的女孩，不会连好友申请都不通过。”他关切地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身体已经大好了吧？今天都能来上课了。”


    那真诚的目光让纪含星心头一颤，她不擅长说谎，怕被看穿，只得飞快般垂下眼帘：“是的，已经没事。”她匆忙转移话题，语速加快了几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师刚才在课上布置的大作业，需要两人组队完成，我想和你组队。”


    “啊？”纪含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杏眼微微睁大，自己听错了吧？这个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居然主动找她组队？要知道，想跟他组队的人海了去，如果这个机会能出售，肯定能炒个千八百。


    沈淮旭的神情略显失落，浓密的睫毛垂下，在俊朗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怎么？你已经有队友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


    “没有，没有。”纪含星连忙摆手，动作太急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她在心里暗自苦笑——他真是高看自己了，自己这种独来独往的性格，哪可能这么快找到同伴。


    “那太好了。”沈淮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他嘴角扬起一个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跟老师报上去。”那笑容让他眼角浮现出浅浅的笑纹，不仅没有减损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了几分令人安心的亲和力。


    送走了沈淮旭，纪含星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地拍了拍胸口，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终于走了。”她小声嘀咕，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再这么对视下去，对我这颗幼小脆弱的心脏太不友好了。”


    “切，原来你也是这么肤浅的人。”一个凉飕飕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惊得纪含星差点跳起来。


    她猛地转头，看见容与白不知何时已经倚在了不远处的桂花树上，他双手抱胸，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屑，银色的长发间落着几朵金色的小桂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你是鬼吗？给我下来！”纪含星恼怒地骂道，待容与白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她用力打了他手臂一下：“怎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她的手掌心马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让她更生气了，这容与白看着清瘦，手臂却结实得很。


    容与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肩头的一缕银发：“先声明一下，我可没兴趣偷听这么拙劣的搭讪把戏。”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那个破契约规定了我不能远离你太久，又不是我乐意待在你身边。”说完，他忽然掀起眼皮，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讥诮。


    那目光在纪含星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她手中的手机上：“哟，脸这么红——”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看来是我打扰到你勾搭那个姓沈的小白脸了？”


    这句话像火星般点燃了纪含星的怒气，她感觉脸颊愈加发烫，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和他讨论的是学校的作业！”她已经压低声音吼道，生怕被路过的同学听见：“你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再说了，我认识谁关你什么事？”


    她上下打量着容与白，发现今天的狐狸格外不对劲，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金色眼眸此刻阴沉沉的，连头顶那对雪白的狐耳都微微向后压着，显出一种攻击性的姿态：“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吃炸药了？还是又看了什么恋爱脑偶像剧？”


    容与白“切”了一声，偏过头：“再恋爱脑，有你恋爱脑，看到稍微有个眼睛鼻子就往上凑。”


    “你……”纪含星想起什么似的举起手机，屏幕上的聊天界面还亮着，她愤怒地责问道：“对了，你是不是把别人加我好友的申请都拒绝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你可以拿我手机玩游戏，但不要擅自帮我处理社交信息，好吗？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懂不懂尊重别人，在我们这，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


    容与白被她这番话说得脸色微变，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俊脸此刻绷得紧紧的，连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对，我啥也不懂，我不碰你手机行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生硬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银发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纪含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小径的拐角处。远处传来学生们的谈笑声，她一个激灵——要是有人看到容与白那显眼的银发和狐耳，肯定会引起骚动，到时候被拍下来发到网上，事态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急忙朝容与白消失的方向追去，但小花园里岔路众多，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遮挡了视线，转了几圈都没找到那只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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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纪含星只能作罢，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不过，她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她匆匆赶回家，推开门的瞬间，就看见容与白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的光线映在他精致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冷色调的光晕。


    纪含星故意把门关得很响，“砰”的一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容与白头顶那对雪白的狐耳敏感地抖了抖，但他硬是连头都没回一下，固执地盯着电视屏幕，仿佛那上面正在播放什么绝世好剧。


    看来，这只臭狐狸是真的生气了。纪含星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涉及到个人边界的问题，还是必须立场坚定地说清楚，这次拒绝沈淮旭的申请虽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但若下次容与白还这样擅自处理她的社交信息，迟早会惹出麻烦。


    想到这里，她决定暂时晾着容与白。该吃饭时就专心吃饭，该研习通灵手册就回房间认真学习，该练习体术时也一丝不苟地完成。


    ****


    纪含星轻轻合上通灵手册，指尖摩挲着书页边缘。镇灵术这一页的纸张比其他部分更加泛黄陈旧，边缘处甚至有些微微卷曲，仿佛被前人多次翻阅过。她仔细阅读着上面记载的内容——这是一种以指尖血为引，在特制黄表纸上绘制符咒的法术，能够在一定时间内定住妖物，持续时间则取决于施法者的功力深浅。


    “初学者需要特制的檀香黄表纸……”她喃喃自语，她家里不兴祭拜祖先的活动，别说特制的黄表纸，连普通的元宝蜡烛都没有。


    纪含星换上一件宽松的卫衣，特意选了深色系，这样即使待会施法时不小心弄脏了也不会太明显。


    路过客厅时，她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容与白，那只银发狐狸还窝在沙发里，敲着嚣张的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屏幕上，穿着华丽的女主角正哭得梨花带雨，男主角则一脸痛苦地说着肉麻的台词。


    “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才不要，我不管我们的感情会伤害到谁，因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真是没品位……”纪含星在心里默默吐槽，她实在想不通，一个活了起码上百年的妖怪，为什么会对这种狗血偶像剧如此着迷，难道灵界的娱乐生活就这么匮乏，连个像样的电视剧都没有吗？


    街角的佛事用品店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纪含星推门而入，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店里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烛、佛珠和经文。


    她在老板的推荐下，很快就找到了用上等檀香炮制的黄表纸，纸张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摸上去比普通宣纸更加坚韧光滑。


    这上等檀香炮制的黄表纸价格不便宜，一年到头都卖不出多少。“姑娘是要做法事吗？”老板好奇地问道，一边用红纸仔细包好黄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