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养肥的羔羊

作品:《娘娘摆烂后,暴君日夜帮她宫斗

    第一百四十二章养肥的羔羊


    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直接了当的形容方式,季寰看向姜念秋的目光越发深起来。


    只是眼神之中并未设防,就是单纯地看着她罢了。


    “还有呢?”


    季寰说着,探身过去拿茶壶。


    十分自然地给姜念秋也倒了一杯茶水递在她面前。


    皇帝为了叫妃子没那么生气,甚至亲手倒水。


    这在什么朝代都罕见。


    她不跟着台阶下来,太不懂规矩,更不识抬举。


    于是,说话的口气变化得很是微妙,人也朝着季寰的方向转了过来,是靠近他的姿态。


    小动作被季寰收入眼底,他没说话,只是喝茶。


    姜念秋手指来回揉搓着杯子:“他那身衣裳咯,若真是勤俭节约,粗布早就磨破了。”


    离得远了或许看不出来。


    但她是好几次贴着此人走的。


    从后面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材质的衣裳处境尴尬。


    如果是就这么一件衣服,那一定会磨得破破烂烂;若是新做的,那便营造不出所谓的穷苦形象。


    刘畅起始终还是输在了细节上。


    季寰没想到姜念秋的心这么细,侧眼去看她的时候,眼神不加隐瞒的欣赏。


    他不认得这些个粗布,也观察不了这么细。


    姜念秋的观点倒是更加印证了刘畅起绝非好官。


    他补充着说道:“不仅仅是如此,他腰间的玉佩可注意到了?”


    姜念秋想了想,摇头。


    那人一进来一直处于躬身状态,姜念秋能够直视他腰间的机会甚少。


    再者说了,她可是季寰的妃子,没事儿干盯着人家的腰间干嘛啊!


    太没礼节了。


    季寰下巴冲着姜念秋胸前抬了抬:“那块玉佩同我淘回来的籽料差不了多少。”


    就这么一句话,含义颇丰。


    见他不解释,她便自己剖析话里的意思。


    第一,此人是识货的,他分得清楚好赖玉石,不然寻常人只会选用简单易懂的翡翠等;第二,他有钱买,毕竟是好几两金子的东西,一般清贫的官员不会出手如此阔绰;第三,他怕别人发现,所以选择搭配粗布来隐蔽。


    这个人城府太厉害了。


    真是既要又要。


    明明可以穿一身粗布短衣来见人,还是保留着一丝知州的架子,非要佩戴这么一块儿玉佩。


    光是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姜念秋一想起季寰答允了他说的话,气又是不打一处来:“三爷,您都看出来此人居心不正,咱们还得给他钱啊?”


    把钱粮调配给他,百姓们能拿到多少?


    换做是她,她宁可一分钱都不给,叫刘畅起仍旧躲在别处。


    然后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再接济百姓。


    “我知道你怎么想,但以今日他来的速度,你认为可行么?”


    季寰笑了笑,没往深处解释。


    只要细想想,便知道这个法子完全靠不住。


    一大笔钱粮顺着任何一条路,别说是官员了,就是山里的大王也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是不可行……”


    “所以当然要给,不光要给,还得给得没数。”


    季寰转身,走到了书桌旁,继续放置好笔墨纸砚。


    在上头大大地写下了一个“永”字。


    他的话对姜念秋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她“啊”了一句,整个人木楞楞的。


    不是,怎么还得给他没数的钱粮啊!


    那得亏多少本。


    他们大老远来永州,不就是为了要查清赋税,整治此地的不正现象么?


    怎么没拯救,还倒赔了!


    季寰没说话,只是冲着姜念秋勾勾手指。


    只看他手里捏着的毛笔对准的方向,姜念秋就知道季寰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还是要练字才能告诉她到底为什么。


    谁叫她天生长了一颗八卦的心呢。


    认命地起身,到季寰身边接过毛笔。


    这回,季寰没让她自己拿着练,反倒是贴在她身旁,手握住她握笔的手。


    手把手教着写字的妃子,只她一个有这般待遇。


    笔尖和手腕貌似只听季寰的话。


    一顿一沉都极其有韵味。


    当一个还算过得去眼的“永”字跃然纸上,季寰满意了一点点,便松开了手。


    “照着写,写得和这个差不多的时候,告诉你为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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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做。”


    姜念秋倒吸一口凉气。


    她真的很想甩手走人,可奈何季寰这回是抓住了她的七寸啊!


    行,为了一个八卦,写一个字值了!


    这回,不知道是姜念秋开窍了一点儿,还是季寰残留在她手腕上的力道还在。


    那个“永”字蛇笔走形,写得虽不如他摆在旁边的样子,但好歹是颇具神形。


    季寰看了一眼,抬手摁了摁她的脑袋。


    还算没白教。


    他亦遵守承诺说道:“就是因为给他给得没数了,到时候要他吐多少,便全看他有多少了。”


    姜念秋眨巴两下眼睛,显然是需要时间来消化其中含义。


    季寰也不解释,只是拿起那张纸看。


    等姜念秋的脑子彻底转过弯儿来,她眉间的细微褶皱全部被抚平了。


    什么叫帝王之道,她貌似有了些许感悟。


    他这一招是把“羊”养肥了再杀的路子。


    刘畅起要什么给什么,一方面能够打消此人对他们的戒备心,起码调查的进度能拖个一时半会儿的;另一方面,此时想转移那么大一笔钱财定然不易。


    顺着这些蛛丝马迹,能掏出来的和他刘畅起有关的,便能全部现形。


    犯了罪的官员,家里的人有多少钱,还不都是朝廷的?


    取之于民,到最后还是用之于民。


    姜念秋佩服极了,还握着毛笔呢,就学着官员的模样给季寰行礼作揖:“三爷高明!”


    “少贫嘴,再照着写几个。”


    这回心里的顾虑没那么重了,再加上姜念秋短暂地对季寰产生了些许崇拜的心理。


    他说什么,姜念秋都能听上几句。


    她当真按照季寰所说,弯腰在纸上继续用功。


    就是这用工的注意力起码分了大半给八卦。


    她装模做样地挑着笔尖上的毛刺儿,一边问:“那您说,这钱他拿了那么多,会不会用在百姓身上啊?”


    相较于钱粮一出来便入了他人口袋,姜念秋还是希望百姓能够跟着捞点儿油水的。


    他们过的可太苦了。


    比谭利谭斯那儿的百姓好不了多少。


    宿州的百姓受的是官员欺压,永州的百姓是双重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