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马尔基娜才终于理解了，命运是不讲道理的。


    “那只是一场噩梦，你需要休息了，马尔基娜。”


    这是一处贵族府邸中的待客室，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奢靡的翻新，入口处的大门沉重而华丽，装饰用的幔帐上用金线绣着闪闪发光的漂亮图案，看起来十分昂贵的装饰品在这间屋子里多到夸张。身下豪华的大沙发柔软又舒适，杯盏中的东方茶散发着浓郁的茶香，褐色的茶水中倒映出马尔基娜浅绿色的长发，她感到十分茫然。


    “……”


    两分钟之前的马尔基娜还不是马尔基娜。她是一个很普通的上班族，生活两点一线，工作时努力摸鱼，回到家狠狠游戏。今天下班时路过一条小溪，在并不平缓的水流中瞥见一个浮动的人影，略懂一些水性的她想也没想就扎进了河中，在抓住那只无力垂下的手臂时，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然后她就到了这里——穿进了一个她昨天晚上还在熬夜查攻略探索如何打出完美结局的剧情向卡牌游戏里。


    马尔基娜完全呆滞了，有些人在遇见自己无法理解的现实时会短暂的放弃思考，显然她就是这种人。但这种逃避行为对现状完全没有任何帮助，于是马尔基娜努力的转动了自己的脑子，用自己对于角色立绘上的印象判断出了眼前这位为自己斟茶的女士的身份，那是梅姬，游戏中主人公温柔美丽的妻子，此时也正细声地向她道着谢，并等待着她的回应。


    其实她根本不用判断，或许是作为穿越者的福利，又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游戏世界，此时在马尔基娜的眼中，梅姬的头顶上正顶着她的名字，看久了甚至还能展开人物属性值：黄金品级，体魄两点，魅力值七点，社交五点……


    她觉得有点荒谬，又笑不出来。


    没能得到回应的梅姬有些疑惑：“马尔基娜？”


    马尔基娜这才回过神来，但她完全没注意梅姬对她说过什么，只能胡乱回答：“……是的，夫人。”


    在她的印象中，这款游戏并不安全，甚至十分危险。按照游戏中的设定，主人公阿尔图是一个被国家最高权力者苏丹选中进行折卡游戏的可怜人，他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按照抽出的卡牌给定的条件，通过相应等级的事件或人物将卡牌折断，否则被折断的就是他的脖子。阿尔图的生命因此被分成了一个又一个七天，卡牌给予了他非凡的权利，也动摇着这个满怀正义的人的良知，也许为了不被卡牌杀死，他会逐渐变得愿意去做任何事，牺牲身边的任何人。


    幸运的是，马尔基娜是在游戏中通过命运商店才能开启的助战角色，是一个用来给角色卡添加属性增益的工具人，在游戏剧情中没有任何与她有关的销卡事件，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存率是非常高的。


    马尔基娜反复强迫自己镇定，她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开始认真的思考：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个世界的“马尔基娜”死了会发生什么？如果游戏结束了，她是不是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去？


    杂乱的思绪攻占了她的大脑，马尔基娜的双手因陌生的恐惧微微的颤抖着。


    也不知道那个落水的人怎么样了。


    “马尔基娜？你怎么了？”梅姬看出了她的不适，起身坐在她身旁。马尔基娜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熏香，梅姬仿佛有种能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这种力量让马尔基娜很快振作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的向她询问：“我没事的，夫人。我只是有些担心老爷，他现在拿着的是什么卡？”


    “我不知道。”梅姬回答。


    马尔基娜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意外，这对夫妻虽然不是如胶似漆，但至少也是可以互相依靠的关系。阿尔图手中持有的卡片类型决定了他将要被迫去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么重要的情报，梅姬怎么会毫不知情？


    她不死心的追问：“阿尔图大人没有告诉您吗？”


    “那些卡片有什么区别呢？”梅姬反问，她低垂着眼眸，似乎真的对阿尔图手中正持有的卡面毫不关心，仍然像一个不曾有过烦恼的贵妇人那样优雅的品尝着茶点，转移了这个话题：“明天……”


    她话音未落，一道热情的男声从待客室那扇虚掩着的华丽大门后传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突然到来的访客举止相当随意，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裹着头巾的少女，那是梅姬家中的女仆小圆，正满脸的气愤，试图阻拦这位无礼的访客：“奈布哈尼大人，请不要这样！”


    奈布哈尼可不管这小小的阻碍，毕竟以小圆样貌来说，她还是有些太年轻了，没能达到足以让他停下脚步的水准。但待客室里的两位就不一样了，奈布哈尼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叹，没想到阿尔图的身边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珍宝，这种意料之外的发现成功的取悦了他。他饶有兴味的目光掠过梅姬，牢牢的锁定在马尔基娜的身上，而后快步的走近，微微俯身，牵起马尔基娜的手，一副要行吻手礼的模样。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美丽的小姐？”


    马尔基娜非常震惊，她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退了两步，撞进了身旁的梅姬怀中。


    小圆也非常震惊，她急得原地跺脚，并向梅姬告起了状：“夫人，这位大人实在是太无礼了！请允许我把他赶出去！”


    梅姬稳稳的扶住了马尔基娜，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即使是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访客，梅姬也不曾表现出慌乱。


    “您吓到我的客人了。”她将马尔基娜拉回座位，示意奈布哈尼坐在马尔基娜的对面，接着对小圆说：“可以为奈布哈尼先生再准备一份点心吗，小圆？”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震惊的小圆极不情愿的去准备点心了，震惊的马尔基娜还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奈布哈尼。


    首先这个角色的外在条件确实优秀，他拥有一头火焰般热情的红色长发，英俊的面貌，挺拔的身姿以及苏丹四近卫之一的高贵身份，其次他真的如游戏中那样，是个轻浮的花花公子，但更重要的是，等等，奈布哈尼？来阿尔图家？在这个时间？！


    作为在命运商店中开启的助战型角色，马尔基娜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所处的时间点是在游戏刚开局的时候。可奈布哈尼的出现点醒了她，这个角色只有在主角阿尔图在欢愉之馆折断奢靡卡或纵欲卡后才会被触发，这意味着此时的阿尔图已经折过卡了。马尔基娜作为助战角色的可利用度会随着游戏进度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低，万一阿尔图不再需要她所能提供的属性加成，转而把她作为一个可以折卡的工具就糟了，毕竟白银品级的马尔基娜在游戏中也算是个优秀的折卡资源。


    一种危机感在她的心中缓缓浮现，故事的开头她就已经脱离了轨道，这里可能比她预想的要更加危险。马尔基娜突然意识到，那些在她通关游戏时，用于降低游戏难度的卡面置换，事件回退，以及用于更改事件结果判断的金骰子，在这个已经转变为现实的游戏里，说不定都没有？


    正当她担心受怕的时候，梅姬已经为奈布哈尼斟好了茶：“那么，您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吗？奈布哈尼。”


    奈布哈尼撇了一眼杯中的茶水，发出爽朗的笑声：“别那么见外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觉得很可怜呢，阿尔图卿的遭遇。”


    他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拿出一张卡片，那是一张银色的纵欲卡：“当然，我不是来挖苦和嘲笑他的，我只是来归还他的遗失物品的。”


    “……”梅姬望着卡片上纠缠露骨的小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纵欲无法借予他人之手，这是一种苏丹绝对不会容忍的作弊行为，不管阿尔图是因为什么原因丢失了这张苏丹卡，一旦它落入那些看不惯阿尔图的人手里，阿尔图本人都很可能就会被冠上逃避游戏的罪名即刻处死。于是梅姬仔细的打量起了奈布哈尼的神色，试探着他的立场：“你想要威胁我们为你做事吗？”


    奈布哈尼对梅姬的警惕不以为意，他表现的大方，热情，甚至有点浮夸了：“您误会了，为美丽的女士分忧，是我作为绅士的职责。”


    他说：“您放心，夫人。我不会向苏丹报告这张卡片的事情的，正相反，我会帮助他。显然您的丈夫为了这场游戏已经做了太多违心的事情了，现在正是他需要我的时候，难道不是吗？”


    奈布哈尼的提议令梅姬十分惊喜，她的态度显而易见的柔和了下来：“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将不甚感激。”


    “不过……”奈布哈尼话锋一转：“我现在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梅姬接着问道：“您请说。”


    他的视线突然转移到了马尔基娜的身上：“我希望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够陪我进行一场愉快的约会。”


    马尔基娜没有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不等到梅姬回答，她的嘴要比她的脑子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我拒绝。”


    她确实是想起来了，在马尔基娜对奈布哈尼的属性加成事件文本中，是有出现“奈布哈尼爱死马尔基娜了”这种字眼，但那难道不是出于奈布哈尼对作为“绣娘”的马尔基娜在审美上的高度肯定吗？怎么会是对马尔基娜本人感兴趣啊！马尔基娜的基础魅力值又不高！


    “先别急着拒绝，马尔基娜。”


    开口的人是梅姬，她甚至祈求似的捧起了马尔基娜的手。马尔基娜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奈布哈尼仅仅用一句空白的承诺就收买了梅姬的心，但她清楚的记得，奈布哈尼是个非常不靠谱的盟友。他为了寻求苏丹卡的刺激而来，而阿尔图大部分的时间都躲在家里数金币，这让他感到无趣，于是他四处浪荡，有时玩腻了才会回来看一眼阿尔图的死活……如果梅姬知道这些，就一定不会轻易的被他的外表欺骗，从而劝说她答应奈布哈尼的要求了。


    “不是的夫人，我之所以会拒绝，其实是因为……”马尔基娜的大脑飞速转动，不一会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因为我已经有丈夫了，这样做是不对的。”


    是的，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和丈夫之外的人约会都是有违道德的，即使马尔基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丈夫。


    梅姬显然没想到这种可能，她的眼中浮现出怀疑：“是吗？我从来都没有听你和你的母亲提起，原来你已经结婚了？”


    马尔基娜故作镇定的点头，要她和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游戏角色约会实在是太考验她了，这种衍生剧情能跳过就跳过吧。


    “那可真是可惜。”奈布哈尼也有些意外：“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俘获了你的心呢？”


    马尔基娜露出一个礼貌的假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和优秀您不能相比。”


    正当马尔基娜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梅姬突然又有了主意：“马尔基娜，也许你可以为奈布哈尼先生好好打扮打扮？”


    听到这个提议的奈布哈尼也眼前一亮：“哦？马尔基娜小姐原来是个绣娘吗？”


    “是的，她的化妆手艺十分高超，衣物和配饰的搭配也非常时尚，无论是谁走进了她的裁缝店里，出来时都会焕然一新。”梅姬夸赞着马尔基娜的能力，双眼却一直注释着奈布哈尼，显然她真的很希望能留住这个送上门来的帮手。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了。请不要再拒绝我了，如果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我也是会难过的。”奈布哈尼故作委屈，像一个没被分到糖的孩子那样失落，又为了索求补偿而主动提出了要求：“不如就明天吧！明天我会去拜访你的裁缝店的，马尔基娜。”


    他说完便离开了，没有留给马尔基娜拒绝的余地，只留下了桌上闪闪发光的白银纵欲卡。


    “……”马尔基娜欲言又止，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决定好了事情，完全不给她插嘴的机会。虽然在她的裁缝店中为角色赋予额外的属性值是她作为助战角色的义务，但裁缝店的事件进行时间是两天，想起奈布哈尼初见她时的种种表现，她总觉得奈布哈尼说不定会在这两天里做些奇怪的事情。


    其实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毕竟在设定中，奈布哈尼是王城最英俊的剑客，是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但同时也是个彬彬有礼的，优雅的绅士，马尔基娜如此安慰着自己，打算向梅姬告别了。在明天到来之前，她至少需要知道自己的裁缝店在哪里。


    “抱歉，马尔基娜。”在临走时，梅姬满怀歉意：“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梅姬的脸上没有泪，但她低垂的眉眼却诉说着悲伤，马尔基娜不知道她具体遭遇了什么，但根据游戏中的内容，无非就是阿尔图为了折卡而选择出轨之类的事情。


    马尔基娜显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安慰她了，马尔基娜自己就已经足够烦恼了。


    梅姬很快收敛了情绪，她最终还是没有忽视马尔基娜的抗拒，贴心的提出了建议：“我会让小圆和你一起回去，她一直希望能够学一些刺绣的手艺，希望你不介意在工作时多一个稚嫩的帮手。”


    如果可以避免和奈布哈尼独处，马尔基娜自然是答应的，她欣喜的点头，不经意间想起，小圆自从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一份点心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准备吗？”马尔基娜有些疑惑，奈布哈尼甚至都已经离开了。


    梅姬也皱起了眉头：“她早就应该回来了。”


    “需要去找她吗？”马尔基娜说。


    “……马尔基娜，可以请你一个人先回去吗？我会让小圆在晚些时候拜访你的。”梅姬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虽然极力的想要镇定下来，但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她匆忙的丢下一句话后，便快步的离去了。


    马尔基娜不知道梅姬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望着梅姬离去的背影，有些欲哭无泪。她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要让她顺利的回到自己的家，实在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待客室此时只留下了马尔基娜一个人，她认命的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此时已经是傍晚，庭院中的光线有些昏暗，她顺着宽大的走廊穿过庭院，一边感叹这座府邸的高大，一边忍不住低下了头——然后陷入迷路的困境中。


    马尔基娜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记得自己拐了多少个弯，正当她忍不住开始咒骂这个大的像皇宫一样的鬼地方时，一道细微的呼喊声闯入了她的脑海。她顺着声源处走去，来到了一处更大的庭院里，紧接着便看到了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阿尔图，这个游戏的主角，此时正倒在地上，鲜红的血迹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显然是已经凉透了。而那些呼喊声则源自于跌坐在阿尔图身旁的女人，酒红色的头发此时就像凝固在她身上的血，铺满了她裸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此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或高或低的吼叫。


    “萨达尔尼？”马尔基娜试探的出声，她完全理不清眼前的状况，只能根据本能将所见的人物对应上相应的名字。萨达尔尼是苏丹曾经宠爱的妃子，当然现在只是有些失宠而已，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热闹的地方。”一道充满了揶揄的男声在身后想起，马尔基娜回过头，这次她不再惊讶了，她已经开始麻木，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因为那个说话的人也是阿尔图，会动的阿尔图和不会动的阿尔图竟然能在同一个地图刷新，这个世界果然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游戏。


    “萨达尔尼，是你杀死了我的‘半身’吗？”阿尔图眉眼含笑，语气却十分冰冷，马尔基娜不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度，但她不以为意，甚至与阿尔图争论了起来：“不是的，萨达尔尼是不会杀死阿尔图的。”


    “哦？”阿尔图对马尔基娜的发言很有兴趣：“马尔基娜？你明明对我的‘半身’并不好奇。”


    她确实不会好奇，就如同马尔基娜是命运商店中开启的角色一样，第二位阿尔图也能以相同的方式开启。因为苏丹卡的特殊性，游戏中会有许多事件强制要求只能由阿尔图本人参与的事件，为了提高事件的参与率，额外增加一个阿尔图可以为游戏增加许多便利。他们在游戏中以秘密双胞胎的形式降临，只有他们彼此会知道对方的存在，而马尔基娜是唯一能分辨他们的角色。


    “你如何确定‘我’不会被萨达尔尼杀死？”


    “因为……设定。”马尔基娜喃喃，因为按照设定，萨达尔尼怀了身孕，她很高傲，但武力值很低，完全没有办法反抗作为健壮男性的阿尔图。


    但她又不能确定那些设定的肯定性了，因为她终于惊恐的发现，阿尔图并不是空手的，他手中拖着的正是小圆，那瘦小的躯体甚至失去了合理的形态，以至于马尔基娜几乎看走了眼。


    在马尔基娜的认知里，游戏的主人公阿尔图是一个有良知的，勇于违抗苏丹的勇敢大臣，他的形象在马尔基娜的心中一直是正义的——至少在她打出的那些路线里是正义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拖着少女的尸体，拧笑着提问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不会被萨达尔尼杀死。


    马尔基娜无意识的展开了阿尔图的人物面板，虽然他仍是白银品级，但几乎所有的属性都达到了惊人的99点，还携带着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标识：容器。


    这简直是开了，即使是持有魔戒的苏丹也只有区区2开头罢了。


    马尔基娜非常不解，她的疑惑有很多，但最后她选择愤怒的质问他：“阿尔图，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指的是小圆，小圆是阿尔图家的奴隶，品阶是最低的石级，这种等级的罪犯和挑战者在游戏里随处可见，根本没有必要选择自己人，而阿尔图此时甚至没有打算要折卡。


    “因为她看到了啊。”阿尔图随手将小圆丢在了地上，不以为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如果被别人发现‘我’的尸体，游戏不就结束了吗？”


    “……”阿尔图的发言令马尔基娜头皮发麻，他说的没错，既然是秘密双胞胎，自然是谁都会被认为是“阿尔图”本人，因此无论是谁出事，游戏都会随之结束。


    马尔基娜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的结局了，但望着缓缓走进的阿尔图，她还是想要奋力的挣扎一下。


    “游戏结束了不是很好吗，阿尔图？你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你和梅姬都不必再为此忧虑，你们可以去一个苏丹不知道的地方度过美妙的余生不是吗？”


    阿尔图停了下来，他似乎在思考，更像是在回味，最后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你说的对，马尔基娜，但那不是我的终点。”


    他从腰间抽出锋利的长剑，带起一整猛烈的飓风，顷刻间便掠过了她，马尔基娜被吓得跌倒在地，而原本止不住颤抖的萨达尔尼已经在剑下停止了呼吸。


    “我还是有些好奇。”阿尔图抽出染血的剑，望向马尔基娜时，仿佛恶魔在低吟：“你竟然活到了今天？看来有必要检查一遍了。”


    马尔基娜并不能明白他的提问，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些话中的含义，属于她的时间便已经结束了。


    “算了，现在折断也是一样的。”


    ——锋利的长剑高高落下，马尔基娜迎来了她的第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