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糟了变哑巴了
作品:《文字失控:打怪可以恋爱不行》 柏暮心里涌起不安,她站起来迅速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李果。
李果叹了一口气,柏暮顿时又感觉有一阵秋末的朗风吹过。
柏暮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
李果到底怎么了?
这还是李果吗?
柏暮不相信这是李果,这一定是怪物伪装的。
“李果”嘿嘿一笑,她伸了个懒腰,双手从头顶穿过直到后腰,像是脱臼了一样,手臂的各个关节啪啪作响,原来朝正方向的手朝反方向弯曲。
她的肚子突出弓起,衣服撕裂破碎,微微隆起的□□融入躯体,她的胸口和肚子中间,出现了脊椎骨一般的凸起,而原来后背对应着肚脐眼的位置形成了个大大的三角形凹口。
一个方方正正的符号从脖子上浮现出来,柏暮想看清它,但脑子嗡嗡作响,难以集中精力,就像最近看书和试卷一样。
两只眼睛颤动着,尾部流出白色的丝状物,状似白色的尾巴,此刻,两只眼睛就像两条阴阳鱼一般在“池子”里甩尾游动。
一条阴阳鱼,啃咬去鼻子和嘴唇,红色淹没眼白与黑色瞳孔。
它悠然自在地甩了甩尾巴,停在了面部中央。
另一条阴阳鱼继续游动,绕着脖子和肩膀旋转下行,停在了那个三角形凹口处。
现在,“李果”整个人非常割裂,头和下半身朝着同一个方向,上半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眼睛一只在脸上,呈现红色,一只在背后——也许现在该说是肚子——中间,颜色与常人无异。
“李果”的双手抓握,指甲瞬间蜕变成猫科动物那般的形状,绿色从甲尖蔓延至手腕。
她弯曲小腿,蹲下的动作将帆布鞋撑破,蓝色的蹼带着她腾空,绿色的爪子朝柏暮刺来。
柏暮侧身险险躲过一道攻击,她跳上座椅,又躲过了几根蓝色的尖刺,那是从“李果”的脚蹼里射出的。
见柏暮躲过了两次攻击,“李果”发出一声指甲挠黑板般的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
“李果”的爪子劈向柏暮,柏暮跳跃到另一张椅子上,原来的那张椅子被爪子挠出白色的痕迹,空中扬起塑料粉末。
柏暮心生一丝恐惧,朝操场出口跑去。
“李果”喟叹一声,她的脚蹼带着她一蹦一跳地追着柏暮,似乎很享受这场追逐战。
“李果”每一次蹦跳都伴随沉重的响声和飞扬的砂石,砰砰作响的跳跃声似乎在宣告它的重量不一般。
柏暮没有回头,只是用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一直往自己的目标跑去。
抵达操场的门口,柏暮转过身,喘着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果”的动作。
这里有两扇朝外敞开的铁门。她也许能利用一下。
“李果”的力气很大,她不能跟她硬碰硬,而且,她的爪子和脚蹼射出的尖刺也是极大的威胁。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害怕和逃跑的想法。
她小时候被别人欺负,舅舅教了她格斗术,而后格斗术也成了柏暮的游戏,每年寒暑假,她除了学习,还会跟着舅舅温习学过的动作。
好好回忆,她也许能打败这个奇怪的东西。
她不能一直逃跑,如果跑出学校,这个怪东西可能会伤到更多的人,还可能伤到不知去向的真正的李果。
“李果”近在眼前。
柏暮抓住铁门的栏杆做了个类似引体向上的动作,她抬脚卷腹躲过绿色的尖爪,尖甲与金属碰撞发出的摩擦声令人起一阵鸡皮疙瘩。
柏暮狠狠踩了一脚“李果”伸长的双臂,随后她双脚猛踢铁门,借助反弹的力道,她使出一记飞踢,击中了“李果”的肚子。
原以为会有踢中百斤肉块那样的冲击感,但是,她踢到的仿佛是一个装满了蓬松棉花的麻袋。
“李果”的利爪在她腿上撕破布料,留下几道血痕,接着它整个身体就飞出了三米开外。
柏暮快步上前,趁它这幅倒地难以爬起来的样子,她擒住了它的手腕,一只膝盖抵住“李果”的背,一只脚死死踩住“李果”的脚蹼。
柏暮握起拳头,以她能使出的全部力气,砸向“李果”的红眼睛。
软弱冰凉的触感包裹柏暮的拳头,黏腻的液体喷溅到她的脸上。
余光瞥到“李果”脖子上的符号,柏暮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
为什么看到它会和看到文字一样,都是看不懂还让人特别不舒服呢?
柏暮忍着眩晕和莫名其妙的恐慌,想辨别这个符号和她曾经熟悉的文字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拳头与水泥地相碰,沙子摩擦她的皮肤,留下轻微的不适感。
刚才还被她压在身下的“李果”,不对,是怪物,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她站起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什么都没有了。
不管是最早的那些多面体棱镜,还是刚才的神秘怪物。
如果不是身上还残存一些红色粘液,柏暮会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她抬起胳膊,用肩膀处的袖子擦了擦脸。
不知道她有没有把那头怪物杀死。
她离开了操场。
经过行政楼,柏暮觉得心里毛毛的,她下意识回头,什么都没有。
此地不宜久留,她快步走出了学校。
街道上热闹了很多,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刚才的怪物只是个意外?
李果说的奇怪的东西就是那个吗?
她余光瞥到一抹白色。
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深灰色制服裤的男生。
他站在一家卖烤肠的小摊旁,面无表情地盯着柏暮。
他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的年纪,留着一头黑色短发,额前的几缕头发被挑染成银白色,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
这个家伙有点奇怪,他的穿着和头发的颜色,让她有某种既视感。
他哪个学校的,还允许挑染的吗?
柏暮好奇,想多看几眼,但是阳光这时候铺满了整条街道。
男生的眼镜出现了反光,有点刺眼。
她收回视线,假装不在意。
在哪里见过来着?
“让让,让让。”
一辆自行车朝柏暮冲来,骑车的男人摇摇晃晃。
柏暮跳到一旁。
自行车没有撞到人,但男人和自行车还是倒下了。
男人脸色发红,他朝柏暮大声骂道:“都叫你让开了!你眼瞎啊!”
柏暮很懵逼。
你自己骑车技术烂怪得了谁!我好好走着路,都快走进绿化里了,你还想我让到哪里去?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脱口而出的是“啊啊呀呀”没意义的发音。
“哈,原来是个哑巴啊。我尊重残疾人,不跟哑巴计较,你就不用跟我道歉了。”
男人说完,扶起自行车走了。
柏暮捂住嘴巴,惊疑不定。
她不能说话了!
刚才在操场里也是这样,那时是不停咬到舌头。
而现在,她就像没有了舌头一样,只能发出声音,但说不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字。
失去阅读能力后,她又失去了说话能力吗?
柏暮没心思再生奇葩男人的气。
她去了医院,但是她说不出话,比划了半天也没人知道她想干嘛。
医生给她处理了腿上的伤口。
这是医生和护士他们自己发现的,柏暮一直比划说自己遇到的那些东西,浑然忘记了那个怪物留下的痕迹。
她想说她是突然不会说话的,想说她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东西。
但是她就是说不出来。
说不出那些棱镜。
说不出那个身体上下部分朝向不一样的怪物。
医生询问她是不是被流浪猫给挠了。
柏暮摇头,她扯过一张纸,在上面飞快画出她刚才见到的那个怪物。
医生不明所以。
柏暮的画太抽象,像几根面条叉在一块土豆上。
医生:“……”
“姑娘你别害怕,慢慢来。”医生安抚着柏暮,她一直在冒汗,头发黏住她的脖颈,眼睛也不住地闪烁着警惕。
医生问:“有药物过敏吗?我给你开点帕罗西汀。”
柏暮摇头,这什么药,她听都没听说过。
医生在纸上画了些她看不懂的符号递给她,“去药房拿药吧。”
柏暮猜测,这可能是他们医院为了应对这场危机给整出来的代替文字的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是李果的妈妈,她问柏暮有没有找到李果,柏暮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一个人有没有疯,可以从她说出来的话判断,但柏暮没法知道自己疯没疯,她说不出话,写不了字,更看不懂。
第二天,柏暮又来了医院,是她父母带她来的。
他们发现柏暮不能说话了,跟医生解释了她不是天生不能说话,是最新出现的症状,自从大家全部变成文盲后。
医生擦测她可能有什么隐性基因病,影响了她的脑神经。
他建议她住院,声称这是个案例,她是最先失去阅读能力的那批人,而她现在这样,可能是症状加重的现象,留院观察可能会给其他患者提供参考。
柏暮的父母拒绝了,“本来就看不懂字了,还住院,那不就真成脑子有病了吗?”
她的父母这样说着,拉着她离开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柏暮又看到了一抹白色。
又是那个让她产生一种既视感的男生。
这次他没盯着她看,他站在道路广角镜前,朝着凸面镜挤眉弄眼。
一张清秀甚至还有点帅气的脸,在他的动作下,变得十分滑稽和傻气。
柏暮刚盯着他看了不到五秒,那个男生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回头,和她进行对视。
她刚要看向别处,那个男生就朝着她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柏暮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没有回应他,直接转身离开。
走过拐角,柏暮忍不住回头。
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广角镜前只有几个在拍视频的女生,她们张大嘴巴,手指一会靠近镜面一会又远离,时不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