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上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萧砚舟让人去打听援军的消息，得到的回复是：十万援军已经集合在通州，可被蛮夷的一万骑兵拦在那里，打了好几次都没冲过来，双方僵持着。


    “萧大人，援军要是再不来，咱们撑不住了！”山东总兵的胳膊上又添了道新伤，说话都有些费劲，“现在守城的兵士只剩下不到三万，民壮倒是还有一万多，可这些人根本不会打仗，上去就是送命。”


    萧砚舟点了点头，心里也着急。


    他走到城墙边，正好看到几个文官往这边走，为首的是礼部侍郎刘大人，后面跟着三个文官，手里还拿着个食盒。


    “萧大人，辛苦你了，”刘大人脸上堆着笑，递过食盒，“这是宫里赏的点心，你赶紧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萧砚舟没接，皱着眉问：“刘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城墙？不在朝堂上议事吗？”


    刘大人叹了口气，他是被推出来找萧砚舟讨论议和的。


    拉着萧砚舟往旁边走了走，小声说：“萧大人，现在情况这么危急，援军又来不了，咱们不如跟蛮夷议和吧？我昨天跟皇上提了，皇上也有些动心。蛮夷现在损失也不少，肯定也想早点回去，咱们给些金银粮食，说不定就能把他们打发走了。”


    萧砚舟看着他，心里一阵火：“议和？马哈木现在一心要为也先报仇，怎么可能跟咱们议和？”


    “此一时彼一时啊，”刘大人赶紧说，“也先**，马哈木虽然生气，可他也得为自己的兵士着想。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再过几天就要下雪了，蛮夷的马在雪地里跑不动，粮草也接济不上，他们肯定愿意议和。咱们主动点，给些好处，总比城破了强。”


    “你这话要是被城上的兵士听到，他们会怎么想？”萧砚舟指着身边正在包扎伤口的兵士，“他们每天在城上拼命，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就是为了守住京城。你现在说议和，不是让他们寒心吗？”


    刘大人脸一红，小声说：“我也是为了京城的百姓着想。城破了，蛮夷肯定会屠城，到时候死的人更多。议和虽然丢面子，可能保住百姓的命啊。”


    “保住百姓的命？”萧砚舟冷笑一声，“你以为议和了，蛮夷就会放过咱们吗？他们这次得了好处，下次还会来，到时候咱们还得议和，永远都抬不起头！”


    刘大人还想再劝，可看到萧砚舟的脸色，没敢再说话，只能带着文官们灰溜溜地走了。


    第八天的时候，蛮夷的损失已经超过一万人，城上的守城兵士也只剩下两万多，民


    壮也折损了快一半，剩下的人里，有不少每天上城墙前都要给家里留封信，怕自己再也回不去。


    这天下午，蛮夷又发起了攻城。


    这次蒙力克带了个新法子，让兵士们举着用湿牛皮做的盾牌，挡着火把和滚油，一步步往城墙挪。


    城上的箭射在湿牛皮上，根本穿不透，滚油浇上去也滑了下来，没起到多大作用。


    “萧大人，这可怎么办？”山东总兵急得直跺脚，“蛮夷的盾牌不怕火也不怕油，咱们的箭也没用，他们快爬上来了！”


    萧砚舟往城下一看，蛮夷的兵士已经快爬到城垛边，有的甚至已经伸出手，想抓住城垛往上爬。


    “没办法，拼命吧！”


    滚木和石头已经用没了。


    蛮夷兵士冲破防守爬了上来。


    城上的兵士们只能跟他们近身肉搏，有的用刀砍，有的用拳头打，有的甚至抱着蛮夷兵士往城下跳，同归于尽。


    城东南角突然爆发出一阵喊杀声，萧砚舟抬头一看，十几个蛮夷兵士已经爬上城垛，手里的弯刀挥得呼呼响，守城的民壮吓得往后退，眼看就要被撕开缺口。


    他立马拔出腰间长刀，对身边的护卫喊：“跟我上！把蛮夷赶下去！”


    八个护卫刚跟上去，就见一个蛮夷兵士举刀朝萧砚舟劈来。


    萧砚舟脚步一错，轻松躲开，同时长刀往前一送，“噗”地一声就扎进那兵士的胸口，手腕一拧，直接把人挑下城墙，连哼都没哼一声。


    “左边有蛮夷爬上来了！”护卫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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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着，手里**一戳，把刚探出头的蛮夷挑了下去。


    可没等他喘口气，又有两个蛮夷冲过来，一刀砍向老张胳膊。


    萧砚舟眼疾手快，长刀脱手而出，直飞出去，“当啷”一声磕飞其中一个蛮夷的刀，同时身形一闪，到了另一个蛮夷身后，抬手扣住他的后颈，使劲往下一按，那蛮夷的脑袋“咚”地撞在城垛上，当场晕过去。


    他回头捡起长刀，对老张说：“专心应付，别让蛮夷钻了空子！”


    刚稳住东南角，西边又传来喊声：“萧大人！这边快撑不住了！”


    到了西边，果然见五个蛮夷围在一起，城墙上的兵士被他们逼得退到后面。


    萧砚舟长刀在后，左挥右砍，几下解决强敌。


    就这样，萧砚舟带着护卫们在城墙上转，哪里喊得凶就往哪里去。


    他手里的长刀就没停过，砍、劈、刺、挑，每一招都精准要命，蛮夷的刀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伤他分毫。


    护卫们见他这么猛，也都跟着卯足劲，原本慌乱的兵士们看到萧砚舟从容杀敌的样子，也慢慢稳住阵脚，跟着一起反击。


    直到蛮夷那边响起“鸣金”声，兵士们才停下手。


    萧砚舟站在城垛边，满身鲜血，像极了一尊杀神。


    护卫们围过来，个个都佩服得不行。


    萧砚舟立刻组织人手救治伤员。


    晚上，萧砚舟坐在城墙边，看着下面的尸体，心里像刀割一样。


    这时，宫里的太监跑了过来，说皇上要召见他。


    萧砚舟赶紧跟着太监去了皇宫，一进大殿，就看到大殿上灯火通明，所有朝臣都到了。


    “萧爱卿，你来了，”皇上看到他，赶紧招手，“今天攻城的情况怎么样？”


    萧砚舟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叹气道：“皇上，今天咱们损失惨重，兵士和民壮加起来**四千多人，现在能战的兵士只剩下不到两万，民壮也只有八千多了。我已经让京都府继续召集青壮补充兵员。”


    皇上听了，脸色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