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审讯室内的毒蛇
作品:《判错了错错错,要被报复了逃逃逃》 冰冷、坚硬、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是林晚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后颈处传来钝痛,提醒着她昏迷前那记精准狠辣的手刀。她猛地睁开眼,视线因为眩晕而模糊了几秒,才艰难地聚焦。
没有窗户,惨白到刺眼的LED灯管嵌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墙壁是某种吸音材质,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深灰色。空气凝滞而冰冷,带着一种地下深处的阴寒。
她正坐在一张冰冷的、焊死在地面上的金属椅子上,双手被一副沉重的、内衬皮革的特制手铐反铐在椅背后面。脚踝处也戴着电子脚镣,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
这是一间标准的、用于处理“特殊案件”的FCI(金融犯罪调查局)特别审讯室。绝对的密闭,绝对的压抑。任何声音都会被墙壁吸收,任何挣扎都会显得徒劳而可笑。
审讯室的门无声地滑开。没有脚步声,只有一道被灯光拉长的、充满压迫感的影子先一步投了进来。紧接着,那个在街头围捕她、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换下了作战服,穿着一身笔挺的深黑色西装,但那股剽悍精悍、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气息丝毫没有减弱。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面无表情、拿着记录板的年轻男人。
刀疤男走到审讯桌前,没有坐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铐在椅子上的林晚,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捕食者打量猎物的残忍兴趣。
“林晚律师。” 刀疤男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金属,“自我介绍一下,特别行动处,厉锋。” 他指了指胸口的银色盘蛇徽章,“现在,告诉我。谁指使你侵入‘寰宇金融安全监控中心’?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窃取的数据,交给了谁?”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带着强大的精神压迫力,直接砸向林晚。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试图将她彻底压垮。
林晚强迫自己迎上厉锋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胃部的绞痛在极度的紧张和冰冷的刺激下反而变得麻木,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钝响。她知道,恐惧和慌乱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我没有侵入任何国家数据库,也没有窃取任何机密。” 林晚的声音因为寒冷和脱水而嘶哑,却带着一种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平静,“我是受‘星海创投基金’委托,代理一桩跨境加密货币洗钱案。我所访问的,是案件卷宗中提供的、用于辩护方查阅的公开或半公开监管接口权限。触发警报,是因为你们的系统存在误判,或者…被人恶意植入了陷阱。”
“陷阱?” 厉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那狰狞的疤痕扭曲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林律师,你的辩护词很苍白。‘寰宇’的核心数据库,从未向任何外部律所开放过你试图访问的那个节点权限!你的IP地址、你的身份信息、你的操作记录,就是铁证!”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审讯桌上,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林晚完全笼罩。那股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告诉我!‘暗影’给了你什么好处?沈聿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厉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最后两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核心!
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
厉锋知道“暗河”!他甚至直接点出了沈聿!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非法侵入”抓捕!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她,更可能是针对沈聿的围猎!而她,成了那个被推出来吸引火力的诱饵和替罪羊!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沈聿!这就是你的“厚礼”吗?不仅要她身败名裂,还要让她成为国家机器的靶子,承受牢狱之灾,甚至…更可怕的下场!
愤怒如同冰冷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林晚最后一丝侥幸。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厉锋,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异常尖锐和清晰:
“厉处长!我不知道什么‘暗影’!至于沈聿…” 她顿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充满嘲讽的弧度,“他是我这个案子的委托人指定的联系人!是他把案卷交给我!是他告诉我只有七天时间!是他逼着我连夜看那些该死的资料!触发警报的节点就在他给我的资料里!你要抓‘暗河’?你要查沈聿?好啊!去抓啊!去查啊!把我铐在这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把沈聿也‘请’进来,和我当面对质!看看他给你的那份‘铁证’里,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陷阱!”
林晚的爆发如同歇斯底里的困兽,充满了绝望的疯狂和尖锐的指控。她的声音在吸音墙壁的包裹下显得有些失真,却更添了几分凄厉和穿透力。她豁出去了!既然沈聿要把她往死里整,那她就拖着这潭浑水一起搅!她要让厉锋知道,她林晚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厉锋显然没料到林晚会如此激烈地反击,甚至直接反咬沈聿一口。他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危险和阴沉。
他死死盯着林晚,像是在判断她话语里的真假,更像是在评估她这个“工具”还能榨取出多少价值。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晚急促的喘息声和厉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碰撞。年轻记录员拿着笔的手僵在半空,额角渗出了冷汗。
**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嘀。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电子音响起。审讯室厚重的、原本紧闭的金属门上的红色指示灯,毫无征兆地由红转绿。
紧接着,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与审讯室内凝滞阴冷截然不同的、带着冷冽雪松与昂贵烟草气息的气流,瞬间涌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庞大威压,如同深海巨兽浮出水面。
厉锋和他的记录员瞬间脸色大变,猛地站直身体,如同受惊的士兵,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林晚的心脏在门开的瞬间,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艰难地转动被铐住的脖子,看向门口。
逆着门外走廊明亮的光线,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一丝不苟,如同他本人一样冷硬而完美。昂贵的皮鞋踩在冰冷的金属门槛上,发出轻微的叩击声。
沈聿。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五官在光影下如同雕刻的冰山。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两口寒潭,平静无波地扫过审讯室内的一切——厉锋的惊愕,记录员的紧张,以及…被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火焰、如同受伤母狼般的林晚。
他的目光在林晚被铐住的手腕和脚踝上停留了一瞬。那冰冷的金属与她纤细脆弱的手腕形成了刺目的对比。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但林晚却莫名感觉到,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极其冰冷的东西,无声地凝结了一下。
沈聿迈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随着他的进入,审讯室那狭小的空间仿佛瞬间被压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起来。他身后,跟着面无表情、如同影子般的江临。
厉锋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脸上的惊愕,身体绷得笔直,对着沈聿的方向,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紧绷:“沈…沈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这里只是常规…”
“常规?” 沈聿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却带着一种冻结骨髓的寒意,直接打断了厉锋的话。他甚至没有看厉锋一眼,目光始终落在林晚身上,仿佛其他人只是空气。
他径直走到审讯桌前,拉开那张唯一空着的、属于主审官的椅子,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江临无声地侍立在他身后,如同沉默的雕塑。
沈聿修长的手指交叠,放在光滑的桌面上。他的目光终于转向厉锋,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平静无波,却让厉锋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厉处长。” 沈聿的语调平稳得像在陈述天气,“我接到通知,说你们‘请’走了我委托案件的代理律师。理由是她涉嫌侵入国家金融安全数据库。” 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林晚手腕上沉重的手铐,语气里听不出喜怒,“FCI的待客之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别致了?”
“沈先生!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 厉锋额角的冷汗流了下来,他语速飞快地解释,“我们收到‘寰宇’核心系统的最高级别入侵警报!来源精准定位在林晚律师的设备和IP!证据链确凿!我们只是按程序…”
“程序?” 沈聿再次打断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如同冰原上的裂痕,“那请问厉处长,你们在启动‘紧急拘捕’程序前,是否按‘程序’向‘寰宇’的独立安全审查委员会进行过二次确认?是否按‘程序’核验过触发警报的节点权限来源?是否按‘程序’…查证过那份所谓的‘入侵证据’,是否被人为篡改过?”
沈聿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精准地砸在厉锋话语的漏洞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洞悉一切的冰冷。
厉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显然,在接到警报后,急于立功(或者受人指使?)的他,跳过了很多关键程序。
“看来,厉处长所谓的‘程序’,很有弹性。” 沈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厉锋,目光重新投向林晚。
“至于林律师…” 沈聿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探照灯,牢牢锁住林晚愤怒而倔强的眼睛,“她说得没错。是我委托她处理‘星海创投’的案子。是我给她的案卷。是我要求的时限。”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聿。他…他竟然承认了?他想干什么?
沈聿无视她眼中的震惊,继续用他那平稳得可怕的语调说道:“至于那份触发了厉处长敏感神经的案卷资料…”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江临。
江临立刻上前一步,将一台超薄的平板电脑放在审讯桌上,屏幕正对着厉锋的方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复杂的文件树状图和一个动态的时间戳记录。
“这是‘星海创投’案卷的原始分发记录和权限日志。” 江临的声音如同机器般冰冷清晰,“其中,编号为SC-7A-003的子文件,即林律师试图访问并触发警报的数据节点接口说明文档,其原始权限设定为‘受限级’,仅限特定监管接口查询。但该文档在送达林律师前的传输过程中,被不明来源植入了额外的、指向‘寰宇’非公开核心节点的伪装指令代码。这份篡改记录,以及指令代码的植入路径和伪装手法,在日志中清晰可查。”
屏幕上,一条红色的高亮路径清晰地展示了一个外部IP如何巧妙地利用传输协议漏洞,将恶意指令嵌入文档,时间点精确地发生在文件离开沈聿控制、到达恒心律所前的某个中转环节。
铁证如山!
厉锋看着屏幕上的证据,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最后变成一种死灰般的绝望。他知道,自己不仅抓错了人,更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一个可能连他背后的大人物都无法轻易脱身的陷阱!
“看来,有人不仅想陷害林律师,还想借FCI这把刀,来试试我沈某人的深浅。” 沈聿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在死寂的审讯室里回荡。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更沉重的压迫感。
他踱步,走向被铐在椅子上的林晚。皮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在林晚面前停下。距离很近,近到林晚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气息,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无形的强大热源。他微微俯身,阴影再次将她完全笼罩。
林晚被迫仰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毫无瑕疵却冰冷如霜的脸。愤怒、屈辱、困惑…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交织。
沈聿的目光在她被手铐勒出红痕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又缓缓上移,对上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的眼神依旧深不见底,但林晚却在那片冰冷的寒潭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复杂情绪?是嘲弄?是审视?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他伸出手。
林晚的身体瞬间绷紧,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捏她的下巴。但沈聿的手却绕过了她的脸颊,伸向了她身后椅背上的手铐。
咔嚓。
一声轻响。那副沉重冰冷的手铐,应声而开。
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她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那触感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林晚浑身战栗的麻痒。他动作没有停顿,又弯腰,解开了她脚踝上的电子镣铐。
整个过程,沈聿没有看林晚的眼睛,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锋,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死紧。他离得如此之近,林晚甚至能看到他脖颈处微微凸起的、因为某种强烈情绪而紧绷的血管。
解开所有束缚,沈聿直起身。他没有再看林晚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件被妥善处理的物品。
他转身,走向门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裁决意味:“厉处长,关于这份被恶意篡改的案卷,以及其背后意图破坏金融安全、构陷合法执业律师、甚至可能涉及更深层次犯罪的线索,我希望FCI能在24小时内,给我一个满意的初步调查报告。否则,我不介意通过更直接的渠道,寻求一个公正的结果。”
他没有说“更直接的渠道”是什么,但那冰冷的语气,让厉锋和他身后的记录员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沈聿走到门口,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却清晰地丢下一句话,如同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林律师,看来你的‘新工作’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七天时限,不变。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给我更有价值的进展,而不是…把自己玩进这种地方。”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江临,身影消失在门外明亮的走廊光线中。沉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滑上,重新将审讯室的阴冷和死寂还给了剩下的三人。
林晚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手腕和脚踝处还残留着冰冷的金属触感和…他指尖那转瞬即逝的、令人心悸的麻痒。束缚被解开,身体却依旧僵硬得无法动弹。沈聿最后那句话,像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荡。
七天时限…不变…
他把她从FCI捞出来,不是为了救她,只是为了让她能继续在“星海创投”这个巨大的绞肉机里挣扎!为了看他预设的“好戏”!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劫后余生和更深绝望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胃部的绞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厉锋面如死灰地看着紧闭的金属门,又看看桌面上那台如同审判书般的平板电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随时会晕过去的林晚身上。那眼神,充满了后怕、怨毒,以及一种被更高层次力量碾压后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他猛地一拳砸在审讯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查!给我查!把那个篡改文件的王八蛋揪出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揪出来!” 他对着记录员咆哮,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林晚没有力气去听厉锋的咆哮。她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睛,沈聿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睛,和他俯身解开她束缚时那紧绷的侧脸线条,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
救她?不,他只是把她从一个陷阱,推向了另一个更深的、由他亲自操控的漩涡中心。
恨她?毋庸置疑。可他那冰冷的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复杂…又是什么?
口袋里的旧手机,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
是K!
厉锋的咆哮和记录员慌乱的应答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指颤抖地、极其隐蔽地探入口袋,摸到了那台冰冷碎裂的旧手机。
指尖触碰到屏幕,一条来自【K】的加密信息,如同黑暗中悄然亮起的鬼火,映入了她模糊的视线:
【FCI是‘暗河’养的狗。你碰到的节点是诱饵,专钓想查旧案的人。沈聿给你的案卷被动过手脚,但他知道。小心。报酬翻倍:晨曦案原始数据 沈聿近三年所有跨境资金流动暗桩坐标。接,还是不接?】
林晚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缩紧!
沈聿知道案卷被动过手脚?!
他是将计就计?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他导演的戏中戏?!
而K索取的报酬…指向沈聿的暗桩坐标…这个神秘的黑客,他的目标,似乎也远不止“晨曦案”那么简单!
审讯室的惨白灯光在她眼前晃动、旋转。胃部的剧痛和巨大的信息冲击如同两股洪流,狠狠撞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从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滑落,重重地摔倒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沈聿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和他俯身时,脖颈处那根因为某种强烈情绪而绷紧的、微微跳动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