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天，川上若衣是被那个跟在黑杰克医生身边，自称皮诺可的红头发小女孩喊醒的。


    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世界稍微清晰了一些后，才发现自己趴在床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那张床上早就已经空无一人。


    “你是在找费奥多尔先僧吗？皮诺可操着发音还不太标准的声音说道，“他已经走了哦。”


    “这样啊……”川上若衣“嗯”了一声，在小女孩头上摸了一下，“皮诺可酱上幼儿园了吗？”


    “你好没礼貌诶！”小女孩当即炸毛，“皮诺可已经18岁了！”


    “……？”


    只从这小女孩把“先生（さん）发成“先僧（チァン），把医生喊成“医森（チェンチェン）”，川上若衣只当这孩子是在装小大人，对着她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黑杰克的住处兼诊所。


    这之前，她询问过黑杰克医生。对方说费佳的烧今天早上已经退掉了，又有点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这才提前走了。


    川上若衣：“……”


    有什么个人的事是非要感冒刚好顶着那个病弱的身体不得不处理的吗？


    费佳……


    该不会是在逃避和她见面吧！


    今天没什么预计要做的事。本来，她应该回家的。可是川上若衣却直接去了一趟武装侦探社。


    她没有直接去找侦探社的其他人，只是单独让太宰治在她一直打工的漩涡咖啡厅和她见一面。


    若衣抵达咖啡厅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在一张双人桌前等着了，一见她来，立马挥了挥手。


    “上午好啊若衣酱，我那天教你的俄语，好用吗？”


    川上若衣当即捏了捏拳头：“你提这个事，是想让我骂你一顿，还是想让我跟国木田桑或者织田桑告状？”


    太宰治：“……”


    “不过，”若衣在座位前坐好，“这事一会再说，我今天来，也不是找你算账的。我想问你一些事。”


    太宰治原本还在这几分乐子人意味的神情立即收敛了起来。


    川上若衣也只好把自己和费奥多尔见面后发生的事情从实招来。只是，她下意识省略了那些自己接受到的跨越千年的记忆省略了去，只提到了她在费奥多尔头顶上见到的标签，“魔人”、“罪与罚”以及杀意和好感度什么的。


    甚至连“死屋之鼠首领”和“天人五衰一员”都省略掉了。


    中途太宰治一直静静地听着，若衣大气不喘一下地说完了这些，才问道：“这就是所谓的‘异能力’吗？”


    太宰治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他的头顶：“那若衣酱在我的头顶上，能不能看见什么？”


    “……”川上若衣眯起眼睛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显示。


    她摇了摇头。


    “也是呢……”太宰治点点头，拿起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发送起了信息。


    几分钟后——


    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一起闯入了咖啡厅里。


    国木田独步：“太宰，我们社遇到了大危机，知道如何解决的人正在漩涡咖啡厅是真的吗？”


    织田作之助：“漩涡咖啡厅出了新的火鸡面咖喱还有儿童套餐？”


    川上若衣：“……”


    她就在这家店打工，怎么不知道火鸡面咖喱和新的儿童套餐？


    不过……


    她很快注意到——


    国木田独步的头顶上写着标签；


    【武装侦探社社员，下任社长候选，异能力：独步吟客。】


    好感度：【30%（友）。】


    【杀意：0%。】


    织田作之助则是：


    【武装侦探社社员，前port mafia成员，异能力：天衣无缝。】


    【好感度：70%（友）。】


    【杀意：0%。】


    “……？”


    说起来——


    之前费佳的标签，她又看到这个友字吗？


    “果然，若衣酱在国木田君和织田作的头上，也能看见你那个费佳头上的文字，对吧。”太宰治沉思般地道。


    “嗯。”川上若衣连忙点头。


    太宰治喝了一口果汁，这才继续说道：“目前看来，若衣酱的确是异能力者没错呢。至于你的异能力是什么，虽然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


    “你能看到所有认识的人的身份以及对你的好感度和杀意。”


    川上若衣：诶……


    她立即怀疑地盯着太宰治：“那我怎么看不到你的？”


    “那当然是因为——“太宰治一边拉着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换了个大一点的座位，一边说道，“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让异能力无效化啊。”


    “……？”


    …………


    一边喝着自助饮料，川上若衣一边听太宰治讲起了关于异能力的事情。


    所谓的“异能力”，目前能了解到的，是一部份人所拥有的特殊能力，霓虹的异能力者大多大多数集中在横滨，这也是这个城市一直被评价为“动荡”、“治安不好”、“没事不要去”的原因。


    而武装侦探社，也的确不是普通的侦探事务所，而是一家由异能力者组成的侦探社，和横滨的另外两个异能力机构——port mafia以及异能特务课一起维持着横滨异能力者的秩序。


    “太宰那混蛋说的事我已经明白了，”国木田独步说道，“若衣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和社长说，让你参加侦探社的入社测试。”


    毕竟眼前的女孩是只要交换了姓名就可以可以一眼看到他人的部分身份信息甚至异能力名称的人：如果这么放任着她被其他异能力者群体注意到，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加入……武装侦探社吗？


    川上若衣愣了一下。


    既然她也是异能力者，如果隶属于武装侦探社，的确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


    她想到了昨晚的事。


    当她说出“为我而活“那几个字的时候，床上的费佳抬起了因为发烧有些朦胧的双眼，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你倒是一点也没有变呢。”


    “只是……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让别人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你是多么沉重的义务，真的能背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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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我还不能做到吧……”那时的她垂着头说道，“可费佳你也说过……”


    “我真正想要的，是被别人需要的感觉。”


    “——所以，你就把这当做一个还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的任性吧。毕竟，我不希望有一天费佳也变成‘下一秒就要消失’的样子。”


    费佳来到横滨，上为了找到“书”，为了消灭异能力者。作为“三刻构想”之一的武装侦探社如果知道了，能接受他吗？


    她不太确定。


    但——


    她还不想在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做出对费佳展现出敌意的行为。


    毕竟，她先决定了要成为被费佳需要的人。


    “我考虑考虑吧！”川上若衣立即说道，“毕竟——这个世界存在‘异能力者’，而且我可能是其中的一员什么的……这实在是没法让人第一时间接受……”


    “嗯。”太宰治点点头，”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少女匆匆说完，就拎着包离开了。


    一直到川上若衣走出了咖啡厅，太宰治才看向了两位同事：


    “织田作，还有国木田君，对若衣酱，你们怎么看？”


    “辣咖喱和儿童套餐果然是骗我的。”织田作之助只是带着些怨念道。


    而国木田独步则推了推眼镜，评价道：“以我的理想，此人只适合发展为友军，不适合为敌。”


    “如果有一天发现她的立场和我们社对立的话——”


    “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糟糕嘛国木田君！”太宰治打断了国木田独步，“我想，未来的某一天，若衣酱会同意加入侦探社的。”


    …………


    趴在床上睡觉睡眠质量自然不会好。川上若衣回到自己在东京租住的房子里，就感到一阵疲惫，蒙头睡了起来。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拿起手机查看时间的时候注意到了费佳发来的消息，若衣才发现，对方已经把她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点开聊天记录，费佳只是发来了一张温度计的图，还有一句“谢谢”。


    点开温度计后显示——


    34度。


    川上若衣：“……”


    这人还真是极端啊！


    【没事没事！】她连忙发道，【倒是我，突然闯到费佳面前说了些失礼的话，还吐了一地，反而该道歉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说太宰教我的那些都是骗我的，“我爱你”其实是“你神经病”，“再见”其实是“白痴”的话，那个苏卡不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收到消息的费奥多尔：“……”


    这小猫——


    非要抓着这个不放吗？


    他并不打算告诉川上若衣这句话的意思。毕竟，比起“你神经病”来，一句苏卡不列的杀伤力对露西亚人来说要大得多了。


    可没想到——


    小猫马上发来了一个猫猫眼睛水汪汪表情包。


    【川上若衣：到底是“笨蛋”的意思，还是“废物”、“渣男”的意思啊？再或者霓虹人嘲笑人有的时候会用到的那个——你妈妈肚脐是凸的？】


    “……”